苏明玉原以为孙千的弟弟代替他而死,孙千为了隐瞒身份才要装疯卖傻。
谁知道真相竟是魏宗安这个老狐狸早就猜到孙万会这样做。
他们兄弟俩的命,他都想要。
可是孙万毕竟是他背后那人派来的,他没有资格处置。
孙万自裁,与他无关。
到时候只需要杀了孙千,他的所有计划才能形成闭环。
从此以后这世上在没有人可以证明他魏宗安曾经做过刺杀陛下的事!
但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孙千竟然在密室里堆满了火药,若是他真的动手,他便要炸了密室。
要知道那时候,还没有任何人怀疑到他的头上,若是府中闹出那样大的动静,难免引火烧身。
魏宗安杀不了孙千,但他有的是办法折磨他。
他好吃好喝的将孙千供着,天天大鱼大肉的端进去。
那饭菜里下了不少可以让人疯癫的药物。
孙千本就不相信魏宗安,对他送来的吃食不敢贪吃太多。
也不知是自己的味觉是不是出了问题,尤其觉得那些荤菜有些奇怪的味道。
原以为他可以一直这样和魏宗安僵持到有人来救他。
直到孙千在他的饭菜里发现了人的指甲。
魏宗安告诉他,都说血浓于水,这几日孙千真是浪费了他的一片好心。
孙千震惊的盯着角落里的那些碎骨,突然明白了自己这些天吃的是什么!
他疯了一样掀翻了所有的东西,刚想要与魏宗安同归于尽,却突然发觉自己全身无力,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
原来,魏宗安在他的饭菜里还下了不少让人致幻疯癫的药。
孙千是真的疯癫了一阵,但也许是他吃的不多,脑子里始终记得要拿着火药与火折子不能松手。
魏宗安见仍然不能近他的身,想到他既然已经疯掉,也没了什么威胁,便将他就扔在地下的密室里饿着,任由他自生自灭。
可没想到,孙千因为常年接触各种稀奇古怪的石头,不知不觉对那些置换的药物产生了些抵抗之力。
没过两日,他就逐渐恢复了意识。
接着,就是苏明玉登门放火。
苏明玉明白了前因后果,不得不感叹,这孙千果真是福大命大,命不该绝。
同时她也十分欣喜,有了孙千这个证人,扳倒魏宗安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现在就只等长公主去大理寺提审了。
要知道,那些想让孙千死的人,早就已经按耐不住,在大理寺制造了各种“意外”。
好在孙千明有大理寺,暗有锦衣卫相护,不然早就不知被灭口多少次了。
即便是大理寺卿都有些快支撑不住,巴不得这桩案子早日结束。
腊月二十四这日夜里,大牢里突然走了水,牢里的囚犯死伤过半。
陛下知道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就在大理寺的官员们想方设法应对时,长公主的驾临让所有人的头上都捏了一把汗。
长公主是替太后来慰问百官小年的。
可走到大理寺这里,她突然就“心血来潮”的想看大理寺如何查案。
大理寺卿哪里不明白长公主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长公主殿下,您说想看看咱们大理寺断案,可巡夜牢房大火,所有人都在忙着收拾残局,实在是没空提审犯人呐!”
长公主面无表情的品了一口茶道:“你有空陪本宫,怎么就没空审犯人了?
再说了,马上就过年了,每年这个时候,陛下都会将一些刑期快到的犯人提前释放。
你们不审,又怎么知道那些该放,哪些不该放?”
大理寺卿一时语噎道:“断案一事,也并没有殿下想得那么好玩,殿下若是想看戏,京城里多的是戏班子……”
“所以,你这是在教本宫如何做事吗?”
大理寺卿急忙摇头:“殿下误会了。
只是这牢里有些案件不堪入耳,怕污了您的耳朵?”
“那便挑选几个不污耳朵的。”长公主百无聊赖的翻了翻卷宗,轻飘飘的说道,“咦,这疯子怎么也犯了事?
都说赵大人断案一绝,能让死人都开口说话,不知这疯子,该如何审呐?”
“使不得啊,使不得!”大理寺卿激动道,“这疯子攻击性太强,万一冲撞了您……”
“有大人在,本宫相信赵大人能护本宫周全。”长公主微微一笑。
大理寺卿赵大人眼见避也避不过,只好让少卿准备提审孙千。
长公主勾起唇,静静的坐在上首等待。
可她都喝了两盏茶了,还迟迟不见人影。长公主已经有些愠怒。
“赵大人,你若是觉得本宫一个妇人,没资格看你们审案,直说便是。
如今这样戏耍本宫,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谁知赵大人比她还要着急,哭丧着脸,一路小跑着出去询问。
过了半晌,赵大人脸色惨白的从外面回来,噗通一声跪在了长公主的面前。
“长公主殿下,臣有愧!”
长公主冷笑一声:“本宫且看看,你又耍什么花招?”
“臣没有耍花招,但是那孙千他……在牢中突发恶疾,死了。”
长公主立刻站起身:“什么?”
她带着一干人匆匆赶到牢房,果然孙千已经断了气。
长公主面色十分难看:“怎么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本宫要提审他,他却死了。
赵忠!你当本宫是傻子吗,被你们如此愚弄!”
大理寺卿赵忠跪在地上,心里比窦娥还冤。
“殿下,仵作和太医同时查验,孙千他确实是突发中风,气血逆行而亡。
长公主若不信,还可以派其他太医前来查验。”
长公主气血翻涌的盯着脚下跪着的一群人,只觉得心烦意乱。
“好!真是好!”
她怒气冲冲的离开大理寺。
苏明玉早就藏身在大理寺门外的马车之上。
长公主面色不善的登上马车,见到苏明玉,她没有一丝的意外。
“殿下,审得如何?”
长公主看了她一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苏大人,不是本宫不帮你。
有时候,人就得认命。
你们千辛万苦挡住了那些暗杀之人又如何?你再厉害,如何能斗得过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