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了,雷宝儿早都上眼皮找下眼皮被兽医抱在怀里睡过去了,朔玉今晚和狗肉睡在一起,阿译在灯下看他那几本保存完好的书,看来还要等会儿再睡,
干燥的柔软的稻草铺在地上,几个用砖头搭成的简易小床,几个今天新买的半新不旧的铺盖卷在那上面铺着,这就是他们的床,克劳伯早就找好了一个小角落已经打起了呼噜,
烦啦怀里抱着毛豆,也不知道他们两的关系怎么突然变得好起来了,毛豆不再对着这个人型大耗子呲牙,而是享受着对方轻柔的撸猫技术,嘴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康丫还以为是哪里的小汽车发动了呢?找了一圈才发现是这个小东西,转个身子就睡着了,
赵谦蹲在朔玉旁边,他也想摸狗肉,但是他还有点害怕,哪怕狗肉并不会真的咬他,但是刚才狗肉在玩游戏时侯的英勇表现还是让他相当震惊,如果他真的想咬的话,在场的除了朔玉可都不是他的一嘴之敌,
蝉鸣的声音在四处响着,但是比蝉鸣更大的声音是迷龙他们那对夫妻的吵架声,就连一向只知道吃饭睡觉的克劳伯都被弄了起来,一脸迷茫的看着迷龙的房间,不知所措,
蛇屁股,要麻,不辣,丧门星拎着破布来找烦啦和朔玉他们摆龙门阵,也算是夜间talk环节,
大家眼睛都统一看着一个方向,奇怪的是迷龙声音一直都很大,就是听不见他老婆的声音,这让朔玉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东北老爷们打女人也不嫌磕碜,
“我告诉你,你,你就是我在路边捡来的女人你!”
伴随着摔打东西的哐当声,朔玉只能从他们窗户的剪影看着迷龙那五大三粗的身影,可是看不到他老婆,也就不知道他到底动没动手,要是真动手了,他得好好让迷龙知道知道打老婆的后果,
“我就喜欢在这里面待着,这,这里面住的都是一群瘪犊子,这些鳖犊子玩意儿那都是我弟兄,我们那功夫,你还不知道哪儿猫着你,你不服啥,你不服?我,我,我要是拦你,我是你生的!”
不辣嘴里喊着“打起来了呢!”眼睛里放着光很是激动的样子,
朔玉叹了一口气卧在狗肉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听着他们几个蛐蛐迷龙的小话,确实迷龙这拖家带口的实在是不适合和他们这群大男人住在一起,尤其是他们这对夫妻一到晚上就要办事情,迷龙那个大嗓门简直就要把人给吵死,那张嘴就好像是租来的,
“发威啦,发威了,东北老爷们发雌威啦~!”蛇屁股一脸的幸灾乐祸,
“他们两个到底是谁打谁啊?”朔玉看着这一圈脑袋问着,他好一会儿选择要不要出手拦一下,家暴可是不值得提倡的,都现在这副德行还要窝里横的话,有这力气还不如扔到对岸去打小东洋,
朔玉这边刚问完,迷龙那大嗓子又开声了,
“哎,哎,哎,我没说完你,我说得是天亮了,天亮了,你再走,儿撒半句谎,拦你我是你生的——!”后边还有半句找补的呢,“雷宝儿是我儿子,要走你走,我儿子得留下,儿撒半句谎,拦你我是你生的。”
好家伙听到这里朔玉彻底把头低下去了,他不管了,还是睡觉吧,迷龙他老婆大概率是没啥事的。
孟烦了指着迷龙他们那窗子,让不辣他们小点声,迷龙那边楼上还在叮铃咣铛的,也不知道是在拆家还是在干什么,
不辣和要麻两个人对着迷龙弄出来的动静,扮着双簧,朔玉露出一双眼睛偷着笑,脸埋在狗肉的身体里,就是偷着乐的时候吃了一嘴狗毛,
“我没打你啊,我那叫,那叫打你吗?我,好吧,好吧,我就弹你,弹你一小手指头,就一小手指头!”
丧门星纳闷着雷宝儿为什么睡得这么香,他妈都被打了,这孩子真心大啊?
“您瞧这动静,我就跟您说这动静,吃了疼的喊得才凶呢!所以挨揍的不见得是他妈。”
朔玉埋在狗毛里,对烦啦的看法表示认同,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一般的只有被打得喊得声音才大呢!
他让今天晚上想要睡个安稳觉的家伙都离他近着点,要不然这一晚上就只能听着迷龙那大嗓门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远处发着青,更远处的山林子泛出白雾来,他们的收容站外响起汽车喇叭的声音,朔玉知道这是虞大铁血来了,不过就外面这天色,唐基说他是闻鸡起舞的主这话还真没说错,他就是那只打鸣的大公鸡,比鸡起得都早,
朔玉拉了一把睁着眼睛想起来的阿译,凑过去让他过一会儿醒来之后和烦啦一起组织大家做恢复训练,然后就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看了身后的长风剑,今天就是给自己报仇的时候了,
他自己一个人出去了,开车的是何书光,车上的还有张立宪,都是熟人啊,他们要去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陌生的地方,横澜山的一座山峰顶上,视野很开阔,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南天门,
他看着那个仅仅隔了一道江的绿色大山头 ,好像并没什么变化,
“师座选得这地方,真是个好地方。”朔玉是真心这么觉得的,发出一阵感叹,
虞啸卿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虽然他们心里想的可能不是一回事,但起码此时看得确实都是一个地方,早晨的山峰顶上有点凉,微风和湿凉的雾气往他们身上涌来,
天色微亮可是还不见太阳,虞啸卿上半身的军装脱掉了,露出白色的衬衫,朔玉这时候才觉得其实他也不怎么胖,只是平时军装左一件右一件盖在身上,平时很难看出来其实他真的蛮瘦的,也就比烦啦那身排骨精好上那么一点,
朔玉取出背后背着的长风剑,剑身独特的质感在微光中泛着流光,但是再一看又好像是看错了一样,只是剑身上某种金属的光泽,他不知道虞啸卿的水平怎么样,只是听张立宪说他那把大刀可以把人拦腰切断,力道应该很大,也很锋利,
不过对方真的是个急性子,这一点还真不是装出来的。
在对招之中也可以感觉到,虞啸卿的招式根本就没有一点花架子完全就是用作杀人的,朔玉小心躲避,微挑着眉头,心想,看来他们这位师座还是有点本事的,但他的长风也不是吃素的,
手腕一转,剑锋凌厉,身姿轻盈,就攻了过去,不是都说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吗?
其实他的剑法不是很好,平时与人对敌大部分时候都要靠长风自己出力,他只要跟上自己的剑就好了,所以他真的是很少杀人的,
快速,优美的像是一场剑舞表演,却又在刀与剑相触的时候像是要迸发出火星子来,虞啸卿这瘪犊子可谓是没有留后手,但是朔玉得把握好这个度,
拳手交加之时,对方的刀顺着朔玉的脸颊直接就滑了下去,让他昨天刚从军需那里拿回来的军装下摆又断成了布条子,
朔玉脚尖旋转,向左,用脚踢到对方的手腕,让虞啸卿不得不放弃掉手里的刀,然后抓紧虞啸卿吃痛的一秒,把长风剑指向他的脖颈处,笑着看着对方的眼睛,因为刚才运动幅度过大,他的头发有一点散了,发丝漂移在脸前,又被迎面吹过来的一阵风轻抚到脑后,
“师座,承让。”
虞啸卿输了,但也不是输不起的人,技不如人败了就是败了,他看得出来朔玉的一招一式都是有传承的,且基本功很扎实,不是那种旁门左道,败给这样的人不丢脸,
“好好好,好久都没有能和我打得如此难舍难分的对手了,你真的很不错,是我输了。”
“谢师座夸奖了,刚才要不是师座手下留情,我的脸上说不清早就见血了。”朔玉是什么人,虽然他一招就能把虞啸卿这瘪犊子k.o.掉,但是嘴上的客气话还是要说的,毕竟以后还得多多打交道不是?
“你赢了,就是赢了,不用说别的,是我技不如人,我好好练就成。”虞啸卿本人倒是不在意这些,把自己刀扔给何书光,他的武器架子,就开始给自己擦汗,脸上倒是一副轻松的表情,
“师座大度,师座还没吃早饭吧?”
“你饿了?”
“不是,我这里有鸡蛋,早饭还是要吃的,经常空腹对身体不好。”
虞啸卿看着手里的鸡蛋,有些诧异的开口,
“刚才这些鸡蛋就在你怀里揣着?”
“嗯,熟的,师座扒开就能吃了。”朔玉递了过去,说了一嘴,这是他昨晚上放到锅里的,为了怕凉刚才还特地用灵力加热了一下,现在温度刚刚好,
就连在一边站着的张立宪何书光都有份,
一场酣畅淋漓的比武之后,人是很累的,需要赶紧补充营养,当然是虞啸卿很累,他也就是额头微微出了汗,毕竟既要和人打仗,又要控制力度不让他受伤确实有点麻烦,他虽然说对虞啸卿有所改观,但是却改变不了他依旧认为虞啸卿是个瘪犊子的本质,
只是不管怎么样,两人现在都坐在草地上,不远处的天现在真的亮了起来,禅达城内开始响起了鸡鸣声,划开青空带来红日,
虞啸卿看着手里的鸡蛋再一次对着朔玉发出邀请,“你真不打算来师部?”
“只要立志报国,在那里都是一样的,我们团也是挺好的,当初还是师座去溃兵站让我想参军来着,您说,最重要的是,有鬼子可以杀。”
虞啸卿没有在说什么招揽的话,人家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不过在吃完了那枚温热的鸡蛋之后就下令开车离开这里而已,把朔玉又送回了溃兵站,在车上的时候朔玉才终于注意到张立宪的新枪,心里疑惑着虞师换装备了?
“新的?”
“嗯,新的,英国狙击步,刚换的。”张立宪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暗戳戳的还是想炫耀的递给朔玉让他好好看看,只要跟着他们师座这种东西都是有的,
但是朔玉也就好像是随口一问,他并不太在乎什么新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