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系统的警报声震得耳膜发疼，掀开被子时膝盖撞在床头柜上，疼得倒抽冷气。
终端屏幕跳动着猩红的警告条，\"未知干扰源\"几个字像烧红的铁钉钉进视网膜。
\"悦悦？\"门外又传来沈墨的声音，这次带着点疑惑，\"你脸色不太对。\"
我猛地拉开门，晨雾裹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涌进来。
他手里的豆浆还冒着热气，眉峰因为我的急切皱起：\"怎么了？\"
\"系统检测到干扰源。\"我拽着他的手腕往走廊走，\"得叫上周清羽，坐标在b区仓库后面的管道井——系统说那里有被篡改的地图数据。\"
沈墨的指尖在终端上快速划动，片刻后抬眼：\"清羽刚给我发消息，说她的治疗杖突然发烫，直觉有问题。\"他把豆浆塞进我手里，另一只手已经摸向腰间的战术匕首，\"先去接她。\"
周清羽开门时发梢还滴着水，显然刚洗完脸。
她看见我们紧绷的表情，连毛巾都顾不得擦，抓过放在床头的治疗权杖：\"我感应到负面能量波动，和上次副本里的腐蚀怪很像。\"
三个人顺着终端指引的坐标狂奔时，风里的焦味越来越浓。
管道井的铁皮门半开着，里面渗出幽蓝的光，像有人把电子屏泡进了墨汁里。
\"退后。\"沈墨挡在最前面，匕首在掌心转了个花，\"悦悦，你的系统能定位篡改点吗？\"
我调出系统界面，绿色的扫描线在空气中划出网格。\"在第三根通风管后面——\"话音未落，终端突然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屏幕上的地图数据开始扭曲，原本该是安全区的位置爬满暗红色的锯齿状标记，\"隐形陷阱！
他们把刺藤阵和毒雾区的坐标全改了，决赛队伍要是按原地图走......\"
\"先修复数据。\"周清羽的权杖泛起柔光，在我们周围撑起半透明的防护盾，\"我来维持结界，沈墨负责清怪。\"
我蹲在通风管前，指尖抵在管壁上。
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跳动：\"需连续输入三组加密代码，每次输入间隔不超过十秒——警告！
检测到生物能量接近！\"
第一声嘶吼从管道深处传来时，我的后背已经沁出冷汗。
沈墨的匕首划破空气，金属碰撞声混着怪物的呜咽炸响。
我盯着终端上不断跳动的代码框，手指几乎要戳穿屏幕：\"第一组！
7-9-A！\"
\"收到！\"沈墨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冷静，却多了几分紧绷，\"小白狐，去右边！\"
雪白色的狐影从他袖口窜出，蓬松的尾巴扫过地面时带起一阵风。
那是他养了三年的契约兽，平时总缩在他口袋里打盹，此刻却呲着尖牙扑向从管道裂缝里钻出来的腐肉怪——青灰色的皮肤滴着黏液，眼球像两颗发霉的葡萄。
\"第二组！
x-5-星芒符！\"我输入最后一个字符时，防护盾被撞得嗡嗡作响。
周清羽的权杖顶端亮起金色光团，治愈术像雨点般落下，沈墨肩颈处的抓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还差最后一组！\"我喉咙发紧，终端突然黑屏了零点三秒——这零点三秒足够让腐肉怪的利爪擦过我的发梢。
沈墨的匕首\"当\"地磕在怪物头骨上，溅起的绿色血珠落在我手背，烫得我差点咬到舌头。
\"0-7-沈墨生日！\"我几乎是喊出最后一组代码。
终端屏幕突然炸开刺目的白光，扭曲的地图数据像被风吹散的纸片，重新排列成熟悉的安全路线。
\"叮——地图数据修复完成。\"系统的提示音刚落，所有怪物突然像被抽走了线的木偶，\"噗通\"砸在地上，化作黑色雾气消散。
周清羽的防护盾\"啪\"地碎裂，她扶着墙喘气，额角全是汗：\"干扰源......没完全清除。\"她指了指我的终端，那里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残余干扰波已渗透决赛场域，额外效果触发概率37%。\"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扯了扯发皱的衣领，终端贴着皮肤发烫，\"先去休息室找王导播，至少能提醒其他队伍......\"
王导播听完我的话，指尖在桌上敲得咚咚响。
他身后的监控屏里，已经有队伍开始往赛场入口移动。\"官方规定不能提前泄露未验证的信息，\"他叹了口气，\"但......\"他突然压低声音，\"我让场务在每个队伍的终端里塞了条匿名提示，就说'注意脚下'——算我违规一次。\"
我握住他的手：\"谢谢。\"
沈墨站在窗边，晨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转身时，袖口还沾着腐肉怪的黏液，却语气轻松：\"担心什么？
有清羽的治疗，有小白狐探路，还有你这个人形系统——\"他忽然凑近，指尖轻轻碰了碰我颈间的令牌，\"再加上这个神秘道具，我们赢定了。\"
我的脸有点热，正要反驳，终端\"滴\"地弹出条新消息。
是林若雪的手写信笺，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悦悦姐！
昨天直播看见你眼睛红了，是不是没睡好？
我把攒了三个月的好运都给你，你和沈哥哥还有清羽姐姐一定要拿冠军！
我们全班都守在直播间呢，你回头要是赢了，记得对镜头比个心呀~\"
信笺末尾画了只歪耳朵的小白狐，旁边用荧光笔写着\"加油\"两个大字，晕开一片亮黄。
我把终端贴在胸口，突然觉得那些没睡好的夜晚，被怪物追着跑的恐惧，全都值得了。
\"该进场了。\"周清羽轻轻碰了碰我肩膀。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身月白色战斗服，发间别着朵用治疗术凝成的小花，\"我刚才给咱们三个都加了三倍防御术，沈墨的匕首也淬了净化药水——今天不管出什么幺蛾子，我们都接着。\"
赛场通道的电子屏在头顶滚动，\"决赛地图：虚空裂隙\"几个字闪得人眼花。
我深吸一口气，掌心的终端突然一凉——系统界面再次黑屏，等再亮起来时，只有一行血红色的字：\"终极权限争夺战：开启。\"
沈墨的手指扣住我的手腕，温度透过皮肤传来。
他低头看我，眼睛里像有星光在烧：\"怕吗？\"
\"怕。\"我实话实说，却笑着捏了捏他的手，\"但更想看看，这游戏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通道尽头的门缓缓打开，隐约能听见此起彼伏的系统提示音。
我往前迈了一步，脚踩在地面的瞬间，地砖突然泛起幽蓝的光——那是虚空裂隙特有的能量波动。
沈墨的呼吸拂过我耳尖：\"跟上。\"
我们的影子重叠着，融进那片蓝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