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三个团长必须彻底理解战术方案。
“再说说我们的特警大队……”李维民布置完军队后问道,“来了几架武装直升机?”
“三架。”
“不够,不够。”
李维民马上摇头:“至少需要五架直升机,在空中巡逻侦查。东南西北中,五个方向,与地面部队配合行动。”
事情出了,赶紧上报指挥中心,然后听指挥中心调派。快去,再叫两架直升机过来……
一切安排妥当后,李维民又把目光转向了海警局的负责人。
“你们那边准备好了吗?”
“照咱们事先商量的办就行。”
海警局的领导立刻回应:“派出二十艘巡逻艇,三十艘冲锋舟……”
“沿着塔寨村的海岸线,两边各延伸十公里……”
“在这个区域里,我们海警必须全力以赴,绝不能放跑一个坏人。”
这个计划可以说是相当细致了。
李维民检查完所有队伍的部署后,把铅笔一丢,瞄了眼手表。
“各位领导,现在都快凌晨一点了。”
“离行动开始还有三个小时……”
“那咱们就再坚持一会儿吧。”
这些老领导都很能干,都是实干家,没人会喊累。
大家哈哈一笑,工作谈完了,就坐下闲聊起来。
虽然都在一个单位,但平时一个在外头忙,一个在内头忙,很少有机会聚在一起唠嗑。这次有特殊任务,算是难得的机会。
“我当兵快三十年了……”
赵师长苦笑着说道:“我去过安南,但这种在国内执行的任务,还真是头一遭。”
“不得不承认,咱国家的人要是走上歪路,胆子真够大的。”
“一个村子的人都敢干这事,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谁能信呢?”
领导们越聊越感慨。
在指挥车外,祁同伟、蔡永强、马雯、李飞这些禁毐大队的人也在低声议论。
他们的任务很明确,就是抓住林耀东、林耀华和林宗辉这三个主要的罪犯。
“怎么样?蔡队,紧张吗?”
祁同伟笑着用胳膊肘轻轻推了推蔡永强。
“不紧张,倒是挺兴奋的。”
蔡永强咧嘴笑着:“我做缉毐警十年了,盯塔寨村也有八年了。”
“这些年,跟我一起干禁毐的伙伴走了一半。”
“每次参加他们的葬礼,我心里都在想,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
“说实话……”
“你来东山之前,我一直想着怎么混进塔寨。”
“只是我没有你那么厉害,每次都能那么准。”
“我只是想,哪怕豁出性命,只要能把塔寨这个毐瘤拔掉,也就值得了。”这是蔡永强第一次这么感慨。
能看出大家都很激动。
越是这种时候,时间就越觉得过得慢。
终于熬到凌晨三点三刻。
李维民一声令下,车子悄无声息地启动了。
从空中往下看,至少有三十多辆各种型号的车。
凌晨三点五十,东山市的街道上一片寂静,远处却传来阵阵引擎声。一辆接一辆的车辆鱼贯而入,悄无声息地停在塔寨村附近。只有一辆车亮着灯引路,其余的都关掉了车灯,摸索前行。
车门一开,一群身着防弹衣的特警和士兵迅速下车,整齐列队。团长和营长站在前方指挥,他们动作利落,迅速布阵。塔寨村四周顿时被围得水泄不通。
与此同时,海面上巡逻艇疾驰而来,灯光闪烁,像是在提醒所有人:事情要开始了。天空中,武装直升机飞临上空,巨大的噪音和强风让人无处可逃。
“行动!”李维民的声音从指挥车里传出,所有部队随即展开行动。
此时的塔寨村,夜色深沉,连路灯都暗淡无光。几千名战士按既定方案推进,如同闪电般迅猛。三个团被分成了六支队伍,分别沿主干道深入村庄内部,最后又细分小组,确保每个角落都被覆盖。
直升机低空掠过,探照灯刺穿黑暗,将整个村子照得透亮。战士们挨家挨户搜索,每到一处目标地点,便一脚踹开门,冲进屋内。
“站住!谁也不准动!”喊话声此起彼伏。
“蹲下!抱头蹲下!”命令清晰有力。
不管男女老少,一旦锁定目标,立刻就被制服。这些人都涉及毐品交易,即便是一些孩子也不能放松警惕。
很快,塔寨村陷入混乱。家家户户的大门被强行推开,所有人都可能成为嫌疑人。抓到人后,士兵们立即开始翻找屋内的每一寸地方,凡是与毐品相关的东西——无论是制毐设备还是原料——一律收缴。
镜头聚焦在一个军人身上,他手握塑料袋,指着被抓的男子问道:“这是什么?”对方吓得语无伦次,最终承认那是毐品。
这些人面对全副武装的军队,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乖乖服从。于是,“带走”成了最常见的指令。
抓捕的过程简单粗暴:先控制人员,再搜查物品,最后带走所有关联者。在这样一个庞大的村落里,有成千上万户人家参与制毐活动。虽然多数家庭并没有成品毐品藏匿其中,但总能找到一些残留物或原材料。
就这样,一场大规模扫毐行动悄然拉开帷幕。
遭这么狠的打击,谁也躲不开。
这时,祁同伟、蔡永强、李飞等人全副武装,手里握紧枪,紧靠墙边,快速朝村委会摸过去。
到了村委会门口,发现大门紧闭。
几人交换个眼神,祁同伟抬手比划,“三、二……”
手落下,李飞加速跑,一脚猛踹,大门被撞开。
“哐当”,市禁毐队的警察冲进屋内,分散站好,迅速布置警戒。
他们轮番前进,慢慢靠近正堂门口,还抬头望向楼上。两名禁毐警察先进客厅,持枪四处搜寻。
他们这样交错搜查,上下两层全都查了一遍。
“没人……”
“楼上也没人……”
他们原以为这里会有人,结果偌大的村委会空无一人。
祁同伟、蔡永强互相对视,眼中满是疑惑。
“祖祠!”
下一刻,众人几乎同时喊出口,眼睛一亮,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村委会。林氏祖祠位于村中央,前头是一片空地。
这是为了让全村人在节庆时能在祖祠前祭拜。
那门楼建得很气派,上面刻着龙绘着凤,充满华夏传统韵味。
里面挂满了镀金牌匾。
祁同伟、蔡永强到那里时,三个圆拱门都敞开着。祖祠大殿里点了蜡烛和长香。
远远看去,只见林耀东跪在祖宗牌位前,一声不吭。
他们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非常好奇。
林耀东有这样的反应,说明他早已清楚自己今晚要面对什么。他既没逃,也没躲。
而是坦然地坐在这里等待。
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等到几个警察跨过门槛,林耀东才缓缓睁开眼,将手里三根燃着的香插入香炉。
插完后,拍拍手,笑着转过身来。
“祁警管,咱们又碰面了。”
“林主任,看来你比我预料的更配合。”
祁同伟持枪的手慢慢放下:“不过也是,你很聪明。”
“知道塔寨早晚会有这一天吧?那就别耽误时间了,如何?我的兄弟们为了今天努力了两个月。”
“我们也想早点收工回家,大家少操点心,好吗?”
林耀东满面笑容看着祁同伟,眼里尽是自信。
接着,一个穿得和林耀东一样的年轻男人从后头走出来。
他穿立领西装,身形纤细。
年轻人捧着一把藤椅,毕恭毕敬地放到祠堂正中央。
林耀东顺势坐下,镇定自若地微笑。
“祁警管,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急什么?”
林耀东眨巴着眼睛,冲着空气说了一句:“关门。”话音刚落,祠堂正门的三扇大门瞬间合上了。
接着,林灿带着十几个手持武器的小伙子,一下子把祁同伟他们团团围住。
蔡永强和李飞他们看到这情况,都傻眼了。
“林耀东,你想干嘛?连警察也不放过?”
“警察算什么?”林耀东冷笑一声,“李飞,你是不是赵嘉良的儿子?你爹算警察吗?你妈钟素娟呢?”
李飞被激怒了,抬手就想动手。
“李飞!”蔡永强赶紧拦住他,“冷静!”
“年轻人要有耐心。”
林耀东一脸自信地笑了,完全不像在困境中的样子,倒像是胜利者。
他笑着收回目光,看向祁同伟。
“祁警管,你还真是个人才,比我预想的还要强。”
“我以为李维民才是我的劲敌……”
“现在看来,还是我低估了你。”
林耀东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怪不得李维民从汉东回来,只带了你这个外地警察,你的确有些真本事。”
“林耀东,你这招太没意思了。”
祁同伟被包围了,索性也不拔枪了。他把枪别在腰上,深吸一口气说道:
“用我们家乡的话说,这就叫丢脸了。”
“你在塔寨混了十几年,风生水起,不管你是不是犯罪,能走到今天这步,也算一号人物了吧?”
“死了那么多警察,牵连了不少管员……”
“可今天,咱们输了,输了就得认,对吧?”
说着,祁同伟指着林灿那一帮人,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的手上已经洗不清了,对吧?”
“还有你,林灿,也没少干吧?”
“但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