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戎胥轩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谢瑾也决定先下手为强,脚下奇门局大开,还是一贯的风格,脚踩巽字提升速度,剑含雷光朝戎胥轩刺去。
戎胥轩冷哼一声,猛地将重剑举过头顶,重重砸下,其势头与徐蛮重锤一般无二。
谢瑾也是不敢硬刚,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怎料这戎胥轩却不像看起来那般笨重,当即甩剑横斩而出,冲谢瑾拦腰斩去,巨剑虽无剑锋,但被这一下斩中,保不齐会被拦腰砸断。
谢瑾暗叫不好,随即脚下升起一股罡风将自己托起,这才勉强躲了过去。
戎胥轩见两招未得手也不觉得奇怪,双眼微眯,冷声哼道:“只会像个老鼠一样躲着吗?”
谢瑾心里暗暗吐槽:“谁跟你这怪物硬碰硬是傻子。”
接着,趁戎胥轩提剑的空档,在空中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方式猛的变换姿势,长剑便泛着雷光刺向戎胥轩面门。
戎胥轩被吓了一跳,猛地后退数步,将巨剑立在自己身侧,挡住了谢瑾这一剑,不过剑身之上萦绕的雷光还是穿透巨剑厚重的剑身,戎胥轩只觉得手臂传来一阵酥麻,巨剑差点脱手。
谢瑾趁势追击,一个滑步绕过巨剑,凌空一斩,带着雷光而去。
戎胥轩知道已经避无可避,怒吼一声,全身肌肉猛涨,双眸射出淡淡金光,一道金色圣光中带着些许黑红妖异之气的佛陀虚影便从戎胥轩身后逐渐凝实,并且迎风暴涨,几息之间便涨大数倍,直到又两三个戎胥轩那么高时才停了下来。
那道淡淡金光生生逼停了谢瑾手中的长剑,甚至将他震得倒飞而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在空中接连变换几个身形才勉强稳住。
谢瑾看着戎胥轩身后那巨大的佛陀虚影,心中骇然,与钟莹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四个字:“大罗法相!”
大罗法相,春秋四绝之一,其他三个便是九反上师的九反奇门、后金祭司的万生引以及东越皇叔的太白九剑。
此四绝,皆是四国的立国之本,遥想春秋时大国林立,万乘以上军备者不下十个,到最后只留下这四个,其中最主要的原因的就是其各得春秋四绝中的一绝相助。
不过西楚的那一绝不是在十几年前就夺了天机暴毙而亡了吗?眼前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跟自己一样?谢瑾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他看到了戎胥轩身后法相的不对劲,按理说佛法无边应以圣光普度众生,可戎胥轩的法相却充满猩红色的暴戾妖异之气,绝非善类。其次,常言佛祖垂眸、金刚怒目,佛祖因不忍见人间疾苦应当眼含慈悲才是,可眼前佛陀虽垂眸,可眼神中却难掩戏谑轻蔑,没有慈悲,只有居高临下宛若孩童戏蚁般的嘲弄。
这大罗法相绝对来路不正。
容不得谢瑾多想,只见戎胥轩抬手虚按,身后巨大佛陀便抬起巨大的手掌,向谢瑾压了下来。
谢瑾顿感不妙,大罗法相一出,戎胥轩的修为顿时拔高许多,此时差不多已经与自己齐平,面对修为持平且同样身怀绝学的对手谢瑾根本不敢大意,后撤数步躲过那遮天蔽日的手掌同时将九反两道奇门局开到最大,目不转睛地盯着戎胥轩。
钟莹已经担心的不行,想要上前帮忙,却被拦住。钟莹抬眼望去发现竟是消失已久的萧逸。
萧逸看着战斗中的二人,嘴角带着标志性分不清真假的笑容,道:“别急呀,春秋时代的四绝之间的战斗没看成,如今看看其各自传人的战斗也不是不行,这么精彩有趣的事,你不会想错过吧。”说着,冲着钟莹眨了眨眼。
钟莹哪还顾得上什么,道:“先让开!阿瑾受伤怎么办?”
萧逸却是嘴角噙着笑,笑盈盈地看着钟莹,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除非,还有一绝想要加入其中。”
钟莹先是一愣,随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萧逸,强装镇定道:“什么意思?莫名其妙。”
萧逸摇了摇头,笑道:“情报有误?不该啊。”说着,眼中笑意更甚,此时的他正享受着把握别人秘密的快感。
钟莹见此,也只好忍下冲动,现在一边满脸担心地看着谢瑾。
萧逸将目光重新放回谢瑾身上,喃喃自语道:“不过,你的秘密,却依旧是个秘密。”
场中谢瑾与戎胥轩已经连斗数个回合,九反奇门和大罗法相交相辉映,看得人目眩神迷,却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戎胥轩抬手虚招,那柄巨剑便飞回自己手中。
谢瑾看到后不禁眉头紧皱,虽然他崇道不崇佛,对佛家相关知晓甚少,但也知道佛祖尚慈悲敛杀伐,故而古往今来佛陀塑像中就连带着法器的也知之甚少。如今戎胥轩巨剑入手,身后佛陀虚影中猩红之色都快盖过佛光,佛陀眼眸也睁大了几分,眼中戏谑嘲弄之色更甚。
谢瑾看着佛陀,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怵,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但不容他多想,佛陀虚影便抬手握拳,朝谢瑾猛然砸落。
事已至此,谢瑾也不再藏着掖着,周身气海翻腾,双眼微眯,脚踩乾字,手掐道诀以剑指苍天,双眼睁开时眸中已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剑尖微微上挑,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目光中硬生生接住了毁天灭地般的一拳。
虽跟那佛陀巨大的虚影相比,谢瑾和他的剑显得有些单薄,但还是挡住了,不仅如此,长剑斜刺,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剑却生生逼退了佛陀的巨拳。
“夜深鹤透秋空碧,万里西风一剑寒。”这一剑有吕祖之姿!
你聚佛陀,我请吕祖!
自拜别武当,他就已经悟出了这带有吕祖神韵的一剑,不过就是近些年来少了许多与人交手的机会,这招也被他当做后手藏了起来,只不过今天的形势已经容不得他藏着掖着了。
只不过,此剑一出,天下剑门势必趋之若鹜,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此时端坐于武当太和宫金殿中的宁修文似乎遥有所感,掐指一算后淡淡一笑,行至南岩宫吕祖悬剑处,手握子午诀恭敬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