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的小厮进入一座不起眼的宅院,直到天亮后又在市场上转悠许久才回白府。
而长生与沐思远已经得到白朝辞被抓;但与夜晚与军队相撞猜测应是无危险。
两人一直蹲守在国师府,他们也发现不止他们两人盯着。但各方人马彼此都没出手;明着守的也不计其数更不提暗中的了。两人只能让自己尽量不那么扎眼。
宫中闲淑坊,李绍坐在角落里。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桌上和地上都摆着美味佳肴。
他都不为所动,直到一位年迈的老太监拄着拐杖由人搀扶走进房中。
他才抬头瞧一眼,那老太监老态龙钟的坐在由下人搬来的椅子上。
宫人识趣的退出房间,并将门带上。
“殿下,吃些东西不然娘娘该担心了”老太监用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
李绍:“您说娘今日会回来吗?”
“会的”
李绍不语。
“殿下,吃些东西”老太监站起身将吃食端到对方面前。
李绍一股怒火冲天,一把将吃食扫翻在地。
大吼“走开,我不吃”
“殿下,殿下若是这样娘娘该生气了”
“殿下……”
“殿下……”
李绍脑子全是过往的一幕幕,加上老太监的不断叫唤。他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他最终忍不住站起来,冲着老太监愤怒吼道:“够了,够了母妃她不在这里”
可下一秒他还是在老太监前面败下阵来,因为他看到从小到大那和蔼的老太监此时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
他有些失声张开口:“公公,我……我”
老太监重新坐回椅子上,表情已经变得和蔼,并像小时候那样哄着他的语气道:“殿下,人经历了不好的事情之后总想着逃避这是本性,不必感到难过”
“殿下,您该感到开心因为您回来,你回来搬救兵了不是吗?”
李绍在对方的言语下,就慢慢恢复正常“可是派兵出城的不是我,是父皇,领兵的也不是我,是林大将军麾下的杨将军”
“好了殿下,娘娘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的”
“可是昨夜军队已经出城营救,为何现在还不回来”
“殿下,想去瞧瞧吗?”
李绍不解且颓废道:“上哪里去瞧,遇见匪徒只有逃的份”他想到自己当时慌逃措的模样,又想到回城后的碰壁,父皇的冷漠的态度。
心中一阵酸楚,不由得眼泪从眼角滑落。
老太监对着他招手,“殿下,到老奴着来吧,老奴已经有好几年没好好看看殿下了”
李绍摸摸走到他跟前,蹲下扑进对方怀里才敢放声痛哭,带着哭腔回应道:“公公,我们前几天才见面”
“是啊是啊,是老奴老糊涂啦”
“才见过才见过”像是回应对方 又像自言自语。
老太监像小时候一样温柔的摸着对方的头。
等李绍停下冷静后,老太监拉着他的手道:“殿下已经许久没来找老奴骑木马啦!老奴最近又做了新的东西正想给殿下瞧瞧呢!”
“可是公公等母妃回来我们一再起去”李绍已经冷静许多,看着眼前陪着自己长大的老人他不忍说重话。对方的话他也只当老人是老糊涂了。
“殿下,就随老奴去看看吧!”
不待对方回答,便已经站起身拉着李绍杵着拐杖出了房门。
两人在宫里穿梭,路上遇到的宫人都对着两人窃窃私语。
每当那些污言秽语激起李绍的怒火时,老太监都会只说一句;“殿下,咱们就快到了”。
随着遇见的宫人越来越少,李绍才发现他们来到一片与皇宫格格不入的地方。
环境脏乱差,时不时遇见几个和老太监一样老的宫女和太监奄奄一息的躺着。
老太监带着他来到,最里边的院子。到处长满杂草,唯一不同的的是这里有人生活的痕迹。
老太监,推开门用拐杖敲敲地面。左边便有一道小门出现。
他带着李绍走进去,踏入房门的一瞬间李绍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东西。
各种各样的武器被雕得栩栩如生,所有的架子最高层放着的是她娘淑妃的雕像,接着下就是他自己。
老太监看着满屋的木雕道:“殿下,这是我们之间最大的秘密啦!”
“公公这……”李绍不知对方是何意,心中隐隐不安。
老太监从把一只牛木雕取下,拧开从里面取出一把金瓜子放进怀里。又把木牛放回原处才笑道:“殿下,无财寸步难行”
说完又在一排排架子里穿梭,取下一个木雕与之前一样取出里面的东西。
把东西带在李绍的手腕上,“殿下,这叫袖剑,对准敌人就能取其性命”
说完也不顾对方眼中的惊讶,继续在一排排架子中来回翻找着什么东西。
找到东西后将一颗晶莹的淡紫色珠子,放进一个小福袋。拿着东西来到李绍跟前,相视之时他笑道:“殿下,这是护身符老奴给您带上”
李绍微微低下身子,老太监将小福袋挂在他脖子上,“殿下要平平安安,万事如意,一帆风顺……”
“平平安安,平平安安……”
听着老太监絮絮叨叨,李绍出声道:“公公,发生了什么事?”
老太监重新拿起拐杖,推着他出了屋子。才道:“上了年纪就喜欢唠叨,殿下千万别脑老奴”
接着老太监明晃晃的带着他来到平日里低级宫人出宫的地方,守门的人见到他们紧忙行礼。
可当两人要出宫时却被拦住了,守卫小心的说道:“陛下有令,殿下需在宫中修养”。
没等李绍发话,老太监就高声道:“放肆,殿下也是尔等宵小拦的吗?”
“公公这……”守卫一脸为难的小声道。
“哼,这些可够呀?”老太监从怀里掏出一颗金瓜子塞到对方手里。
守卫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对着两人道“殿下是该去散散心,您请您请”
等两人站宫门外时,李绍看着街上人群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老太监对着他道:“殿下,这拐杖给您防身用吧”
李绍不解的看着对方,“公公,您说去瞧瞧这是何意?”
“殿下,是您去瞧瞧”他上下打量自己又道:“老奴已经一把年纪了”
李绍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心中有一丝的怒气和懊悔。
老太监将拐杖强行塞到他手里,盯着来来往往的路人道:“殿下,您如今已经违了陛下的命出了宫”
李绍心下一惊,而后有点凄凉道:“公公,我真要去瞧瞧吗?”
“殿下,别怕一重风景一重人”
李绍握紧拐杖,笑容已经恢复平日的清朗:“公公,您回宫等着吧!待我与母妃归来”
老太监欣慰的看着他,不停道:“好殿下,好殿下”
然后对着他行礼用这太监腔道:“老奴回宫候着”
“好,公公我去了”等李绍跑出好远。老太监抬起头早已是满脸泪水。
少年一路意气风发向前,老人步履蹒跚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