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一处山谷。
李扶音看着地上那些自在悠闲的羊羔,两人的到来完全没有影响到它们的食欲,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尔后又开始低头吃草。
“看着就很暖和,七郎让人尝试过了吗?”
季允泽不敢忘记他现在的人设,搂着她的腰在此处逛了一圈,点头回答。
“我已经写信给部将,让他们去努力了。”
男人的下巴不时触碰到她的头顶,李扶音伸手在他的软肉上狠狠一掐。
“嘶,九娘,我做错了什么?”
“该,谁让你骑个马都不安分的,我已经把你踢出我的骑马夫子名单了!”
“冤枉啊,九娘,我平常不这样的。”季允泽把她的脑袋再次放到胸膛上,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在她细腻柔软的手掌轻轻抚摸,他低笑,引得胸膛震颤,也带着怀中的少女微微起伏,“九娘,你没看出来,我是在勾引你吗?”
李扶音鼻尖全是男人清冽的冷香,她眼睫毛不安地颤动,脸上蔓延着淡淡的羞恼,想要抽手把热意冷下来,但是手掌被男人霸道握在自己手中。
她默然片刻,还是不甘心被一个男子拿捏,眼睛一转,开始夹着声音说:“看出来了,七郎如此用心,我是不是该给你一个奖励?”
少女的嗓音娇俏动人,季允泽被她难得的撒娇晃了一回神,又反应过来这不是她的习惯,他宠溺一笑,低头呼吸在她的耳畔轻轻飘过。
男人的声音磁性又温柔,只听他说:“奖励是应该的,你打算怎么给?”
李扶音给的回答是拍了拍惊风的身体,拉紧缰绳,带着调皮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
“你个偷香窃玉的浪荡子还想要奖励?门都没有!”
惊风也给力,在女主人不甚熟练的动作下,依然保持着稳定且快速的步伐,季允泽对她的胆量有些惊讶,很少有人不到半天就胆敢驾驭烈马。
即使惊风在他的引荐下已经熟悉了少女的气息。
不过,季允泽朗声一笑,双手放开,随她自己活动,不时指点几句。
等李扶音熟练掌握骑马技巧,她俯身亲了亲惊风的脑袋,嘴里不吝夸奖。
“惊风你太棒了,你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汗血宝马!”
“谢谢惊风陪我玩了这么久,七郎,它喜欢什么,我喂一些。”
季允泽跳下马,慢慢搀扶少女走下来,说出口的话却带着酸意。
“瞧它热情的样子,对你跟对我完全是两个态度,九娘给的,它什么不能吃!”
李扶音小心翼翼地站稳,斜睨他:“惊风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否则,我肯定不能靠近它。”
“那你把奖励给我?”
“不行。”李扶音心中的热情消去,这才感受到腿根处的酸痛,她微微蹙眉,有些难耐地吸了一口气。
季允泽一看她的状态就觉得不好,他怎么忘了小女郎皮肤娇嫩,跟他们这些粗糙的汉子不一样,他弯腰将少女抱起,柔声安慰:“都怪我不好,忘记你身子娇弱,我现在用内力帮你缓解一些酸痛可好?
等到梦醒了,我们九娘就不难受了。”
李扶音本来能自己忍受的,毕竟骑马是她一意孤行决定的,可是在男人温柔的怀抱中,眼角开始酸涩起来。
她把脑袋埋进男人怀里,闷声道:“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嗯嗯是我的问题。”季允泽细心帮她挡住风,把内力输入她的体内,他想到塞外的歌谣,嘴巴一张开始哼唱起来。
“睡吧,我带你回去休息。”
李扶音本来有些难受的,但是伤口处开始缓解,耳边蔓延着遥远又美好的旋律,她慢慢闭上眼睛,任由自己的思绪慢慢沉淀。
季允泽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抱着她走进营帐,而后放入床榻上,他有心想让自己的床褥覆盖在少女身上,这会让他产生一种两人亲密接触的错觉。
但是,季允泽一脸不爽,把属于自己的床褥扔到一旁,然后变出新的床褥,那是一套嫩黄色的被褥,盖在少女身上,说不出的自然。
他细心地观察了一下,确保没有寒风能够入侵,这才坐到一旁的书桌,拿起毛笔开始列清单。
九娘体弱,不能吹风;
九娘皮肤细嫩,必须小心呵护;
九娘想要吃羊肉,但是不能上火;
九娘要回长安了,必须加快速度回京;
……
最后,季允泽的耳边响起心脏躁动的旋律,他写下最后一句话:我心悦九娘,愿意与她执手一生。
他来到床榻边缘,在少女的额心落下轻轻一吻。
“九娘,好梦,明天记得想起我。”
再次睁开眼睛,季允泽眉眼满是犀利,他从冷了的浴桶里站起来,和亲兵部将们吃了一个晚饭,一行人讨论了一宿的作战计划,等天色渐渐亮起来,他们整理行装,开始与商队会和。
季允泽望了一眼远方,他抚摸着惊风的马髻,轻喝一声,带着众人出发!
李扶音是被知春喊醒的,她睁开迷离的双眼,含糊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女郎,卯时了,您不是想要去莫家看热闹吗?现在宋家郎君已经到了。”
“辰辰回来了?”李扶音挣扎着起身,让知春给她洗了一把脸,又道,“他现在在哪?”
“女郎别急,宋家郎君现在在大人那边呢。”
“这么早,也不知是何时赶回来的。”李扶音洗漱完毕,开始催促婢女,“知春、知秋,今日给我来一个利落一点的衣服,说不定我今日也要动手!”
知秋给她挽了单髻,考虑到这是自家女郎要给表小姐出气,她在单髻上加了一对孔雀衔花冠子,另外插上一个鎏金狮子花簪。
“女郎,如此可好?”
“嗯可以。”李扶音满意一笑,她拿起一个花钿放到知秋手上,“这是给你的,我们知秋也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知秋微微行礼,笑着回复:“谢女郎赏赐。”
知春拿着一袭霓裳月色裙走过来,见妆酸了一句:“看来奴婢辛辛苦苦,也不如美人讨女郎欢心啊!”
“怎么会,你们几人都有。”李扶音拿起另一个花钿摇了摇,“把你家女郎打扮得好看一点,这个就是你的!”
“女郎无需装扮就已经惊艳世人,看来今日的赏赐我们拿得十分轻松啊。”
说说笑笑间,装扮一新的李扶音在知春的陪同下来到正院,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