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和宁墨竹等人在给蒙羡传授成婚流程,这边的江宜柔顶着好友们调笑的目光,羞红了脸。
等回到家,她打开车帘悄悄看了一眼蒙羡,却对上他灼热的目光,急忙放下帘子,在婢女的搀扶下落荒而逃。
回到家,她去跟父母请安,顺便说起今日的事情。
江宜柔扯着手帕,纠结片刻还是开口:“阿爹阿娘,你们觉得阿拙的计划怎么样?”
江家家主江咏川临近耳顺之年,眼神依然明亮锋利,他摸了摸胡子,对小女儿道:“宜柔,此事等刺史大人做出决定再说。”
“我知道了。”江宜柔早有猜测,江家深根江南近百年,自有它生存之道,不会轻易做出决定。
江咏川一旁的老太太木雪温柔地看着女儿,问起其他事。
“听说是蒙司马送你回来的,宜柔可喜欢他?”
江宜柔试探问:“我若是不喜欢,阿爹阿娘会退了婚事吗?”
“胡闹。”江咏川蹙眉,他苦口婆心道,“蒙羡今年二十五,已经是从五品的司马,李刺史对他多有厚爱,亲如子侄,若是没有犯错,他未来的成就不会低到哪里去。”
木雪也劝她:“宜柔,蒙司马家中并无长辈,且他生性淳朴,只要你好好待他,夫妻俩的日子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是阿娘年近四十才生出来的宝贝,我们不会害你。”
江宜柔心想:可惜没有问过她的感受罢了。
不过面上她还是羞涩点头:“听阿爹阿娘的安排。”
“这样才好。”江咏川满意点头,让她回去休息。
等她离开之后,木雪看向他:“夫君以为,李家女郎能给出什么好处?”
江咏川沉思片刻,还是摇头。
“这要看李刺史和夫人对女儿的宠爱程度了,大抵不会差到哪里去。”
相比于江宜柔和顾书欢的顺利,宁如薇这边就遇到了困难。
“不行,我不同意,女郎在家相夫教子就行,平日里去书院学些东西我不反对,反正各家都是这样子过来的。
但是让你们这些娇贵的女郎,和那些平民百姓一同学习,若是学了她们的小家子气可如何是好!”
宁家正堂,宁征本来想过来问问女儿,可从李家女郎得了什么好处或者消息,没想到却得了这么个消息,他一脸嫌弃,继续说:“也不知道李刺史如何教育女儿的,女子就该学习三从四德,哪能到处在外面晃悠?
如薇,听阿爹一句劝,你跟李家阿拙玩可以,但是千万不能学了她的脾气,我宁家可不能出这样有辱斯文的女郎!”
宁如薇一脸柔顺,她低声应是,垂下来的眼底满是嘲讽。
宁征的大男子主义得到满足,也不想要在这看着老妻,拍了拍衣袖起身离开。
“呸,晦气玩意。”正堂另一个主座的中年妇女让人去换个薰香,这才对宁如薇道,“如薇你别听他的胡话,当了几年家主还是一事无成,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啊。”
宁墨竹和宁如薇兄妹早就看惯了这样的场面,他们神情不变,只是姿态更加轻松了。
“阿娘气些什么,族里已经想好,等我弱冠,就把家主之位传给我,到时候我让你做个老太君,不受他的气。”宁墨竹给徐碧君倒了一杯茶,安抚道。
徐碧君不看他,反而对宁如薇道:“早些收拾东西,我们去长安,这狗男人最近一直约见其他家族的人,我担心他把你卖了。”
宁如薇笑道:“有阿娘阿兄在,我可不怕。”
“你个傻孩子,有我们在,还不是让一个庶女抢了你的婚事!”说着,徐碧君更加生气了。
“话不能这么说。”宁如薇上前给她顺气,“阿拙说了,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门,说不定我的好姻缘在后面呢。”
宁墨竹也安慰道:“阿娘别担心,我会给妹妹找一个更好的。”
徐碧珠感受到他们的关怀,欣慰一笑,她拍了拍两人的手,意味深长道:“不急,或许,如薇有了更好的选择。”
“阿娘?”宁墨竹有些疑惑。
“不用管那么多,你去拜访族里的长辈,告诉他们,让家里的女郎做好准备,好日子在后头呢。”
说着,她挥了挥手,直接让儿女退下。
等两人离开,徐碧珠终于忍不住咳意,捂着嘴巴开始咳嗽,一旁的嬷嬷急忙给她递上一杯水。
“夫人,大夫说了让你保持心情平和,不可过悲过喜。”
徐碧珠喝下一口温水,她看向李府的方向,眼底满是笑意。
“奶娘,我这是太高兴了。”
备受关注的李扶音一下马车,就来到正院跟家里人请安。
李朝行和宋玉晴刚吃完晚饭,对她的到来有些惊讶。
“阿拙,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给阿爹阿娘问安。”李扶音一脸神秘,“我今日和如薇、书欢她们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哦,是什么?”李朝行笑着搭腔。
李扶音拿出她们的计划书,给坐在上面的两人传阅,说出她们的计划。
“昭阳长公主在长安开办了女学,我们就想着,长安有了,那苏州也得有,所以我们几个一思索,发现这个计划确实可行,一番谋划,最终确定了这个方案。”
李朝行仔细看了一遍,这所谓的方案之前阿拙也列过,只不过都是为了一些吃喝玩乐的小事,头一次这么严肃正经。
他把所谓的方案传给宋玉晴,没说赞同不赞同,只是冷静问她:“阿拙,这方案太过离经叛道,女子学堂前所未有,昭阳长公主能做,是因为她站在权利顶端,而你们一旦提出,那些酸儒守旧的老古板就会把火力集中到你们身上。
若是遭受世人辱骂,你待如何?”
李扶音也正经起来,她坚定地说:“我们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没人提出反悔,至于世人辱骂,我们何须考虑这些只顾自己利益的人,反正往后几百年几千年,我们所做的一切,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好一个自有大儒为我辩经。”李朝行朗声大笑,“既然阿拙不怕,那为父也不用顾虑什么,你们只管做,我在后面给你扫平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