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季允泽和军师齐策顺利会合，两人完善了一下计划，齐策一身胡服，看着就是一个行走商路的商贾，身后粗壮的随从面色警惕，不时观察着骆驼上的货物。
齐策走在季允泽身旁，背部弯曲，显然已经进入了状态。
可惜他看向身侧男人的目光满是调侃：“听说将军有了一个未来媳妇，现在作战如此急促，就是为了早日迎娶新妇？
在下陪伴将军这么久，也不曾见未来嫂子一面，难道是佳人入了将军的梦，这才让你们得以相遇？”
季允泽轻轻踹了他一脚，笑骂道：“齐策，你给本将严肃一点。”
“将军。”齐策严肃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拍了拍衣服，没把脚印弄掉，继续说，“难道不是吗？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都没见一只母蚊子近你身，加上你家长辈不作为，哪里来的媳妇？”
季允泽黑眸瞅他，下巴微抬，傲慢道：“本将玉树临风、勇猛过人，有女郎喜欢不是轻易而觉的事情？
之前没遇到心仪的，现在遇到我家九娘，可不得赶紧娶回家，免得你们这些大老粗一直怀疑老子的喜好！”
“可是你还是没说哪里来的小女郎？”齐策没被他带偏。
“老子说梦里遇到的，你信吗？”
齐策没说信不信，只是笑着恭喜他。
季允泽也不在乎，坦然收下，然后还好心慰问他：“可要本将帮你找个媳妇？”
“将军，属下不急。”齐策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可惜，等我娶妻了，整个塞北只剩下你个单身汉了。”
齐策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他暗自嘀咕：搞得你真的有未来媳妇一样。
不过很快几人就没这闲情聊天了，斥候传来消息，前方百米处出现狼群，此时正循着气味往这边过来。
季允泽看了一眼天色，眼神冷厉，他一扬马鞭，招呼后面的部将跟上，很快就与饥饿嗜血的狼群对上。
另一边，李扶音的计划得到家里人支持，她和李朝行宋玉晴对策划书多次修改，新增了一些奖励和惩罚制度，等到过了平日休息的时间，才被夫妻俩劝着回去休息。
“好了，阿拙，今日先到这里，若是有不足的地方，我们再添加上去即可。”
李扶音打了一个哈欠，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阿爹阿娘，女学的第一任院长是谁呢？”
宋玉晴斜睨她，嘲笑道：“你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晚了？”
“阿娘这么说，是有人选推荐吗？”李扶音抱着她的手臂，一脸好奇，“是谁啊？”
李朝行和妻子对视一眼，对她的人选心里有数，在一旁喝茶，含笑不语。
“说起来这个人你们也许认识。”宋玉晴让人给女儿穿上斗篷，“琅琊王氏的王席兰，《女书》的撰写者之一，也是霁朝最后一批女官，她曾经协助惠德皇后处理过近十年的宫廷事务。
可惜三十年前，先帝以扰乱宫廷为罪名，撤除女官职位并将她们下入大牢，惠德皇后多次求情无果，均被先帝视而不见，惠德皇后以死相逼，才让先帝答应遣送女官回家，不予追究她们的罪名。”
李扶音眉心一跳，她问：“那惠德皇后如何了？”
宋玉晴给她整理发髻，神色不明，道：“先帝殡天那日，惠德皇后忧思成疾，不到一日，就跟随先帝而去了。”
“阿拙，如果你们能请出王席兰，她会是女学最大的保障。”李朝行扯开话题。
李扶音压下心绪，她问：“我该如何找到她。”
“倒是你们的缘分，她现在在苏州修养，可惜行踪不明，很多人想找她都没找到足迹。”
“阿娘，你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
宋玉晴瞪她：“真当你娘是神算子啊，世人都无法找到她，我哪有那么厉害！”
“阿娘。”李扶音抱着她的肩膀开始撒娇，“你这么厉害，肯定还知道其他消息，你就告诉我吧！”
“先回去睡觉吧。”
宋玉晴不理她，把她推到门口。
李扶音突然开口：“阿娘，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少来，老娘可不吃你这套，要想知道她的行踪，你们自己去找，反正女学进入正轨还要一段时间！”
“好吧。”
李扶音耷拉着脑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可惜宋玉晴已经和李朝行进入内院，没看到她的作态。
知春憋着笑道：“女郎？”
“走吧。”李扶音转身，“知春，我回去写封信，你明日拿去慈安寺给我师父。”
“好的女郎。”
春日还有些寒冷，但是比起冬日却显得温暖许多，李扶音走在昏暗的小道上，看着周围朝气蓬勃的生机，只觉得未来充满了期待。
进入梦境的时候，李扶音的精神还有些亢奋，她看着种满鲜花的草原，隐约可见蝴蝶在上面飞舞，目光落到唯一的活人身上。
“七郎？”
季允泽睁开眼睛，转过身对她粲然一笑。
“九娘，上巳节快乐。”
虽然看不清楚五官，但是李扶音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喜悦，就像是给心上人精心准备了礼物，此时正等待她的评价。
“七郎上巳节快乐，身体健康。”李扶音靠近他，话里带笑，“这里很漂亮。”
“今日做了什么？”男人不动声色与她十指相扣。
“和好友相约郊外，我们做了你昨日给我做的枣泥山药糕，还有双皮奶，后面亲戚家的郎君送了野物过来，我们烤了吃。”
李扶音一个一个念出来，未了，她神秘一笑，颇有些骄傲。
“我们几个女郎，最后还商定了一件事关重大的事情。”
季允泽本来还挺高兴的，少女分享的点点滴滴，似乎让两人的距离变得更近，他努力忽略九娘口中的昨日，又听到亲戚家郎君对她的献媚讨好，眉头微微一皱。
“吃了烤制的肉？身体可曾不适？”
李扶音举起他带着厚茧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腕上面。
“你把脉看看，我身体可好了，一点问题都没有，所以你昨晚答应的烤肉，可不能爽约！”
季允泽听到这话冷笑一声，他当然不会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