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离开,李朝行一行人从黑暗中走出来。
蒙羡冲在草丛中偷窥的中年男人呲牙一笑,吓得他屁滚尿流。
他眼里满是不屑:“就这胆子,还想着杀人?”
李朝行看着的旁边的河流,在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辉,隐约可以看到一丝波动。
他转过头,摸了摸李扶音的脑袋,赞道:“阿拙今日表现不错,我们回去吧。”
李扶音勉强压下嘴角上扬的弧度,她知道阿爹是在给她铺路呢。
一行人回到原来的地方,也不磨蹭,快马加鞭来到临山县县城的客栈,洗漱一番这才休息。
李扶音在入睡之前还在思考如何安抚七郎,她却不知,某个男人已经把自己哄好了。
因着上次入梦失败,季允宸左思右想,实在找不到是何原因,他寻思着是哪里惹阿拙生气了,今日特地把贺叙召进来,毕竟纵观整个长安,季允宸就认识他一个夫妻和睦的。
“殿下,您刚才说,你有一个朋友,惹妻子生气了,问属下怎么哄?”贺叙瞪大眼睛。
季允宸点头:“对,孤……孤这个朋友吧,他也不知为何惹娘子生气,跟孤抱怨了许久,这才来问你怎么讨女郎欢心。”
贺叙偷偷觑他一眼,他跟着殿下长大,殿下似乎没有别的朋友啊!
“怎么?你也不知道?”
季允宸淡淡看他一眼,贺叙无端看出一丝嫌弃,他抬起头,一脸骄傲:“怎么会呢,属下与娘子举案齐眉、鹣鲽情深,不是我自夸,大半原因都是我会讨娘子欢心!”
“孤怎么听说,你府中似乎有个恩人之女,你与她有些私情呢。”季允宸斜睨他,有些怀疑。
贺叙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属下与她清清白白,过几日我阿娘就要认她为义女,您可不能误会啊。”
季允宸不关心,他放下手中的笔,催促道:“既如此,你说说如何哄女郎开心。”
贺叙轻咳一声,拿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才说:“这讨女郎欢心的法子很多,但是不是每个法子都能用的,比如说我娘子,她喜爱华衣珠宝,我每逢下值都给她带点小玩意,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也算是我的心意;
再有就是,我娘子如今怀孕在身,身体时常不适,我会询问大夫给她按摩身体,缓解她的疲劳;
除此之外,她生性爱玩,属下会在休沐时候与她游玩,免得她孤身待在院子里,生活实在无趣……”
季允宸刚开始还认真听,虽然贺叙说的都是一些婚后的日常,他随着对方的描述,似乎也能想象自己与阿拙婚后相处的场景,后面听着听着,不知为何,就觉得某人似乎在炫耀什么。
他敛眉,还是决定继续听下去。
贺叙见他的兴趣不大,也知晓这婚后的日常不一定适合太子殿下的情况,急忙转移话题。
“刚才属下说的皆是婚后的,不太适合未定名分的未婚夫妻,接下来属下说说婚前的相处。
我与娘子一见钟情,殿下也是知道的,还未定亲前,华娘只是喜爱我的皮囊,我本来不以为然,大丈夫处世,怎能以皮囊取胜?
后来想想,若不是我爹娘给我我这副容貌,华娘也许看都不看我一眼呢!”
他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傻笑出声。
未定名分?皮囊?
季允宸被他的话语接连打击,自己与阿拙名分都没定呢,更别说两人坦诚相待了,如今阿拙连自己的样貌都不一定看清楚,这些实在是没啥用处。
他咬牙切齿:“说重点!”
“行吧。”贺叙端正态度,“宋太师为人您也是知道的,一向喜爱华娘,我哪敢直接表明心意,所以只能徐徐图之,每日与华娘相见,我都打扮得干净清爽,平日里也注意与其他女郎的交往,绝不会让她误会丝毫。
我们定情之后,我每日都差人给她送些东西,渐渐地,她也回了一些书信和小玩意。
要完成这些,最重要的是讨好大舅子,让他充当我俩的传信人,这才在李家老祖宗的眼皮子底下加深感情。”
季允宸想起李疏阳那板正严肃的表情,他若有所思:“你是如何让长元给你办事的?”
说起这个,贺叙有些心疼:“属下给他送了一个前朝陈泽的手册!”
陈泽是前朝着名的大理寺卿,审判官司无数,从无败绩,他的手册记录了半生的心得,可谓是珍贵难得。
“倒是大方。”季允宸感叹。
贺叙嘿嘿一笑:“换了娘子欢心,值了。”
季允宸看不过去,见天色已晚,他直接把人赶走,今晚是他的时间,可不能让阿拙久等。
不过想到他口中的娘子,李扶华算起来也是自己的晚辈,如今怀孕在身,作为长辈,怎么也得关怀一二,他让姚忠正去库房,找了一根五百年的人参,让贺叙带回去。
他离开后,季允宸回忆起刚才记下来的细节,可惜与阿拙隔着梦境,也不知其他东西能不能传到她手中?
虽是这么想,季允宸还是来到库房,精挑细选一根白玉梅花簪,洗漱完毕后,握着它入睡。
“七郎。”李扶音睁开眼,就看到男人的身影慢慢从虚空中显现出来,两人相视一笑。
“上次我们没见面,你一定很担忧吧?”
季允宸点头,他才不会掩藏自己的心意呢。
“很担心,担心阿拙遇到了什么危险?”
他坦然,李扶音也不瞒着:“我无事,是有些私事要借助梦境神奇的能力,这才让梦境让我一人解决的。”
“原来如此。”季允宸了然,他也没问是什么事情,调侃道,“我还以为这梦境心胸狭窄,见不得我们恩恩爱爱的,这才耍心机让我们分离,实在不是君子行径……”
眼看他还要说下去,李扶音赶紧捂住他的嘴巴。
“七郎,这梦境不能骂,也不能说出各自的身份,否则它……就会……”
“否则就会什么?”季允泽挑眉,见她神色不对,不似生气,反而有些羞恼,他眸光幽深,继续开口,“它若是分离有情人,那肯定得遭受天打雷劈、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