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暂停了手里的工作，给叶嘉凌讲述刚才一闪而过的灵感：
“你说，这款香水定位高端，据我所知，现在的香水市场，人们对国外的元素还是比较买账的，这个没办法，市场情绪如此，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所以命名要往西方靠一点。”
叶嘉凌看向凌海姗，凌海姗轻轻点头，表示认同。
叶嘉凌说：“那总得有个理由啊，猛然叫这个名字，显得突兀。”
江尧：“好多品牌的故事和文案都是编的，只要你想，你也能编出一百个文案，不用顾及什么逻辑，只需要比较哪个文案吸引人。”
叶嘉凌：“我可编不出来，我是理科生。”
江尧笑着说：“我是文科生啊。我给你发那五个字的时候，一个广告宣传片就已经想好了。”
叶嘉凌再次看向凌海姗，凌海姗撇着嘴抬抬下巴，示意她继续问。
“什么广告啊？”
江尧：“你等我电脑上搜一下年份……好了，我想想，广告就这么拍——
公元1453年，君士坦丁堡失陷，黎明破晓前，末代公主将祈祷时流下的眼泪封入琉璃瓶。
然后镜头立刻转场，这瓶承载文明绝唱的「时间胶囊」，在丝绸之路上漂流五个多世纪，最终被现代香氛科技唤醒。
香水名字叫拜占庭泪腺，便是公主跨越千年的眼泪。
请个外国娘们儿，广告拍得唯美点。”
叶嘉凌笑。凌海姗皱眉，用词也太粗鲁了。
“嘻嘻……晚安，江尧。”
叶嘉凌挂了电话，嬉皮笑脸地问凌海姗：“拜占庭泪腺，怎么样？”
凌海姗轻哼一声，“小聪明。我再想想吧。”
叶嘉凌抱着凌海姗的胳膊，“你怎么这么傲娇呀妈妈，好就是好啊。”
凌海姗警觉地问道：“100分，现在还剩多少分了？”
叶嘉凌撅着嘴抱怨：“你明明知道这没什么用的，简直是小孩子的把戏嘛，江尧什么坏事都没做，在我心里的评分怎么可能掉呢？”
“哼哼……”凌海姗起身往卧室走，“让他把刚才说的那个广告创意，文字版发过来。”
叶嘉凌笑着答应：“好的妈妈！”
……
翌日清晨，叶嘉凌起床打开电脑，qq邮箱里多了一封邮件，发件人是江尧。
收到邮件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半。
叶嘉凌点开附件，居然是一份ppt。
里面从「拜占庭泪腺」的品牌调性延展到广告创意。
从前期宣传的slogan讲述到运营方案的选择。
甚至还设计了一下包装盒。
这份ppt虽然制作得形式简易，但内容很详细。
叶嘉凌端着笔记本电脑来到了凌海姗的卧室。
凌海姗也是刚起床，正在梳头发，“你起这么早干嘛？今天不是下午才有课吗？”
叶嘉凌也不回答她，兴奋地说：“妈，你看这个。”
她把电脑放在桌上，拉凌海姗过来，先看了看昨天晚上江尧说过的广告创意，这一次是图文版，更加详细一些。
接下来是香水的营销记忆锚点，一句话文案：“一滴泪，千年香。”
“还有还有……”叶嘉凌拽凌海姗的胳膊。
凌海姗笑着说：“我看着呢。别拽，这孩子，也不知道兴奋个什么劲。”
下一页是营销金句：
1，“比钻石更永恒的，是文明的眼泪。”
2，“闻得到的东罗马落日。”
3，“新月与十字架在你的脉搏共振。”后面贴心提醒——「假如有海外营销的需求，这一句很合适。」
“怎么样？”叶嘉凌抬起她那张精致的瓜子脸，眨动着长长的睫毛，说道：
“妈，江尧说情话都没说过这么漂亮的句子。”
凌海姗白了她一眼，“满脑子除了谈恋爱还有什么？”
江尧的这个方案确实很符合凌海姗的心意，但她脸上却不露声色。
“再翻，我看还有什么？”
叶嘉凌故作神秘地说：“下一页你都想不到，一个晚上，他连包装盒都给你设计好了。”
四方盒子的正面图，江尧找了一些破落城墙的素材，绘图不是很讲究，但一旁有文字介绍：
“盒子正面印有君士坦丁堡的城墙裂纹，中间是竖向的封条。
从顶部一拉，撕开封条，将古城门撕成两半。
这个小小的动作，象征着城池陷落，「城池」里的香水，是末代公主的眼泪。
从拆盒开始，就给用户带来强烈的仪式感和宿命感。”
果然，这一页出来之后，凌海姗眼睛一亮，这是一个晚上能想出来的？
凌海姗问：“江尧，是学什么的？”
叶嘉凌说：“新闻。”
凌海姗纳闷：“这也不像新闻学学生干的活呀。”
叶嘉凌知道这个方案算是入了凌海姗的法眼。
她又翻着页，把剩下的两页推广方案给凌海姗看完。
凌海姗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说道：“发到我的邮箱吧。”
叶嘉凌喜上眉梢，点击着鼠标，“决定用了？”
凌海姗说：“看着不错，我拿去公司讨论一下。问问他，创意多少钱？我买了。”
叶嘉凌知道凌海姗是在逗她，笑着说：“钱什么钱啊……多少评分了？”
凌海姗皱眉，“什么评分？”
叶嘉凌说：“你之前说，我喜欢江尧的程度是100分，你让我每天减一点，我反正是减不下去。
那假如你接受江尧的程度是60分……”
凌海姗打断她，“哪有那么高，60分都及格了，他是林仁强的儿子，仅凭这一点就不及格，50分吧。”
“好好好……”叶嘉凌无奈，自己这个妈妈，怎么什么都要争一下，“假如你之前，接受江尧的程度是50分，现在多少分了？”
凌海姗想，怎么轮到自己打分了，“嗯……51分吧。”
“啊？”叶嘉凌有点不甘心，“这个营销方案可能直接产生一个爆款产品哎，通宵达旦地做出来，才值1分？”
“那你说值多少？”凌海姗问。
“……四，四十？”叶嘉凌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凌海姗阴晴不定的脸。
凌海姗顿觉无语，吐槽道：“直接从50分飙到90分是吧？你还不如直接说，让江尧明天就来娶你走。”
叶嘉凌低下头，嘟嘟囔囔道：“那倒也不是不行……”
“叶嘉凌……”
凌海姗其实心里是高兴的，对江尧的这套方案也是认可的，但还是故意摆出一副不悦的表情。
“好了好了……”叶嘉凌满脸无辜地望向天花板，哀叹道：
“51分就51分吧，我的江尧呀，你可怎么办啊……”
正这么想着，江尧的电话来了。
“今天是公司新址第一天上班，你这个老板娘不去看看？”
叶嘉凌看看表，八点半，问道：“你才睡了几个小时啊？”
江尧问：“你妈看了那个方案没？”
叶嘉凌：“看了，她很喜欢，刚才还问我，买你这个方案需要多少钱。”
江尧笑着逗她：“嗯……多少钱呢？暂时免费吧，到时候彩礼钱少要点。”
“神经，我家要什么彩礼……”叶嘉凌下意识接话道，很快反应过来，小声问：“你要娶我吗？”
凌海姗死死地瞪着她，她朝凌海姗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
“好了，我进来云麓公馆了，楼下等你。”
“什么？你都开过来了？”叶嘉凌惊讶，江尧每天哪来的这么充沛的精力。
江尧：“嗯，我就知道你要出来的，早点来接你啊。”
叶嘉凌：“等我十五分钟，马上下楼。”
挂了电话，叶嘉凌看向凌海姗：“妈，上午我要出去，江尧已经来接我了。”
“我不聋。”凌海姗没好气地说道。
“那，我要出去……”叶嘉凌跟个复读机一样重复着。
看着兴致冲冲的女儿，凌海姗决定给她的热情降降温，故意逗她，“再扣两分，49分了……”
叶嘉凌皱了皱鼻子，“什么啊……江尧那么辛苦才得1分，扣分这么轻易的吗？”
“你楼下的保时捷是摆设？干嘛天天让他接送？”凌海姗问。
“我喜欢坐他副驾，不喜欢开车。”叶嘉凌已经开始刷牙了。
凌海姗来到窗前向下观望，江尧的车刚刚停下，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去吧，去吧，今天就不扣分了。”
叶嘉凌在卫生间含着一嘴的牙膏沫子，探出头来朝凌海姗微笑，“多谢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