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锁重楼
康熙三十七年冬至,石静娴裹着玄狐大氅踏入宗人府时,檐角铜铃正被北风扯得凄厉作响。她伸手接住一片碎雪,恍惚想起这是胤礽身体畏寒的第三个年头。刑部尚书佟国维捧着宗室玉牒疾步而来,册页间忽飘落一张泛黄笺纸,墨迹斑驳处赫然写着:\"康熙二十八年,罪臣石文炳私藏朱三太子血书,诛九族。\"
\"殿下!\"佟国维慌忙跪地,却见太子修长手指死死扣住那张纸,\"哗啦\"一声撕裂锦鼠皮袖口——那是石静娴情急下扯破的,属于胤礽身体的旧疤。
凤冠藏锋
毓庆宫内,胤礽正对镜描眉。铜镜忽被推开,露出惠妃贴身侍女的脸:\"娘娘可知当年石家灭门案?今日宗人府查出太子妃乃石文炳遗孤。\"胭脂笔\"啪\"地折断,他盯着镜中这张属于石静娴的脸,突然明白为何大婚夜她听见《牡丹亭》时会落泪——那折子戏正是石文炳被斩前夜在狱中所作。
\"更荒唐的是,\"侍女压低嗓音,\"索额图大人当年主审此案,却将罪臣幼女送入瓜尔佳氏充作嫡女……\"
九龙夺嫡
养心殿地龙烧得滚烫,康熙手中茶盏却已结冰。\"保成竟要为那妖女请罪?\"他盯着跪在阶下的\"太子\",目光扫过对方撕裂的袖口——那里本该有猎鹿留下的旧伤,此刻却露出女子般纤细的手腕。
石静娴以额触地:\"石氏一族确系蒙冤。儿臣查证当年血书系人仿写,所用松烟墨产自云南沐王府,而沐王府与……\"她故意停顿,听着八阿哥的朝珠在帘后发出轻响。
朱砂为证
三更梆子响过,胤礽攥着从敬事房偷来的《承幸簿》冲进风雪。册页间夹着二十八年所有嫔妃月事记录——石静娴出生那月,宫中唯有安嫔用过朱砂安胎药。而宗人府档案记载,石夫人被捕时已有八月身孕。
\"用红花的可不止安嫔。\"黑暗里传来德妃冷笑,\"太子妃可知当年接生婆是谁?\"她抬手露出腕间翡翠压襟,与石静娴穿越那日所见一模一样。
金蝉脱壳
五鼓时分,石静娴在太庙前堵住索额图。老者望着她手中沐王府账册大笑:\"太子殿下果然聪慧,可惜石文炳的确私通朱三太子。\"他突然逼近,狐裘里窜出《尼布楚条约》残页,\"不过真正通敌的是明珠,证据就在……\"
话音未落,八阿哥的弓箭手已包围太庙。石静娴摸向袖中朱砂包——这是今早胤礽派人塞给她的,里头裹着安嫔认罪书。当羽箭破空而来时,她突然读懂康熙眼中深意:帝王早知太子妃身世,这场局只为引出真正的谋逆者。
冰裂之声
宗人府地牢里,胤礽抚摸着石静娴原身留下的翡翠压襟。当年石夫人临刑前咬碎此物,将密信藏入中空玉璧。而今他用簪子挑开最后一道蜡封,月光下浮现出太祖满文秘诏——\"凡我子孙,得此物者承大统\"。
隔壁牢房突然传来锁链响动,惠妃染血的护甲扣住栅栏:\"好妹妹,你以为皇上为何留你性命?\"她笑得像淬毒的芍药,\"陛下当年赐死石文炳,独留其女,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