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游戏,失败后没有机会重新开始。
在浮光大陆,失败可能导致名声扫地,甚至丧命。
“你快回去准备考试吧。”
董咏志欣然接受张愚的感激之情,但紧接着催促他:“作为考官,我不能透露试题内容,只能给你一个策略,‘保丙争乙’!”
张愚表情凝重。
董咏志明显是在提醒他,既然已经得到了庙气洗礼的机会,就不应再争夺那个“案首”
的名号。
他应该专注于“杂科”
,以免落榜。
“我明白了,董先生。”
张愚点头,在衙役的带领下直接回到了考房。
其他考生见到张愚回来,个个露出惊讶的表情。
被带走参加考试的考生通常不会再次出现,他们最初以为张愚是个大胆的作弊者。
张愚对周围异样的目光毫不在意。
回到考场,张愚立即磨墨沉思。
“别人都以为我的答题速度和其他人一样,现在我可能已经落后。”
“但他们不知道,我已经做完了‘杂科’部分。
尽管只剩下半个时辰,我加快速度,足以完成试卷。”
张愚眼中闪过锐利之光,提笔蘸墨,快速书写。
在文学院院长廊中。
卢高逸脸色阴沉,旁边站着两位衙役,蔡旭和毛昌平,他们参与了那天的事件。
“县令大人,现在立刻该如何行动?”
毛昌平深感焦虑,他仍旧不能接受张愚仍活着的现实。
恐惧的阴影笼罩着他。
张愚坠入后不久,万妖谷就出现了十年一遇的罕见异动。
两者看似无关,但他亲眼见证了那震撼天地的一刻。
魔火冲天,怪异现象频发,连带着马匹也失控冲向魔渊……这次经历让毛昌平留下了深刻的恐惧,夜深人静时,他总梦到那天的情景。
就像摆脱不掉的噩梦。
“张愚在狱中时间虽短,但诗才已显露头角,写诗对他或许不是难事,我只盼他在‘杂科’上出错……”
蔡旭的神情同样凝重。
他担心张愚一旦状元及第,将导致席家、卢高逸一同走向毁灭。
城门一旦失火,池中鱼必受其害。
双方持续争斗,牺牲的替罪羊只能是他们!
必须做好双重准备。
卢高逸面无表情,平静下令:“蔡旭,立刻通知席家,他们惹出的问题,我不会独自承担!”
“遵命!”
蔡旭鞠躬后迅速退出,快步离开文院。
“张愚,张愚……”
卢高逸低声重复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曾多次让他感到惊讶。
他缓缓抬头,锐利的眼神穿透障碍,凝视着那个埋头苦干的人。
“我曾以为你只是个可以一脚踩死的小虫,但事实证明我错了,我低估了你的实力……”
卢高逸扫了一眼旁边的毛昌平,随意地说:“去吧,去玄号区监视那个人。”
“让开,让开!
“衙门执行公务,无关人士退避!”
蔡旭离开文院后,策马狂奔,差点与一辆马车相撞。
申晴缓缓拉开窗帘,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渐行渐远的人影,显然在深思。
马车中突然出现了一位女性。
张母满脸担忧地看着申晴,紧张得手指甲嵌入掌心,身体颤抖,但还是忍不住问:“姑娘,尘光他真的还活着吗?”
砰!
席家书房里,席雪峰手中的茶杯瞬间破碎,脸色铁青,极为罕见。
蔡旭像雕塑般静立,在书桌对面沉默不语。
“席叔叔,‘张愚’到底是谁,让您如此失去冷静?”
詹飞宇略扬起眉毛,席雪峰已经指示,蔡旭的话对詹飞宇无需隐瞒。
这一切麻烦都是席越彬引起的……席雪峰深吸一口气,直接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他明确指出,席越彬是个“天真无邪”
的少年,而张愚的入狱,完全是出于无奈。
“席家确实是那个家族的后裔,竟敢陷害这样的人才……”
詹飞宇虽然表面上微笑,但心里明白,问题的根源在于席越彬的放纵。
然而,他来此地的目的是与席家建立良好关系,因此不会让对方感到难堪。
得知张愚在狱中的警世名言后,詹飞宇震惊不已。
“这个张愚,不就是四个月前让文塔震撼的‘无名先生’吗?”
詹飞宇内心震撼,心想:“这个少年所说的‘善恶终有报,只是时机未到’,院长多次提及,没想到作者竟是藤县人,且尚未获得文位,因此真名不为人知!”
这少年深得院长看重,把他作为崔玉枝的补充加入文宫,必定能得到院长的认可。
然而,与席家的关系是个棘手问题。
詹飞宇稍微考虑了一下,迅速决定了。
席家更为关键,但在最后关头之前,不能轻易放弃张愚。
因此,詹飞宇突然提出:“如果席家主不反对,我有个提议。”
“哦?詹先生,说说看!”
席雪峰眼神中露出一丝光亮,既然他把席越彬的事情和盘托出,显然是想借助詹飞宇的力量。
“张愚,不过是个私塾的旁听生,家境贫寒,见识有限。”
“如果他真有那份才华,能金榜题名,我们豫州学宫当然会接纳他,给他一个‘外门学子’的身份有何不可?”
当前局势下,那小子就算心怀再多不满,也必须安静下来……詹飞宇还在往下说,却未察觉到一直沉默的席越彬突然抬头,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不同意!”
“绝不能让他获得外门学子的身份!”
席越彬眼中喷射着怨恨的怒火,断然拒绝这个提议。
学宫里,学子们根据等级被明确划分。
最基础的等级是外门学子,他们的学习方式和私塾学生类似,都在宽敞的教室里接受教育,唯一的区别是教师水平非常高。
内门学子享受不同的待遇,他们的课程几乎是一对一的辅导,教师至少拥有种道境“翰林”
资格,每个教室通常只有三到五名学生,这种教学效率远超外门学子。
席越彬从未幻想过成为高级亲传弟子。
这种特殊身份,只有顶尖精英才能获得,每隔数年才有一次机会,通常由副院长或更高级别的导师亲自挑选弟子,进行个别指导。
席越彬依靠席家的支持,才在詹飞宇那里获得了一个外门学子的位置。
张愚为何能轻易得到这一切?他不过说了一句挑衅的话,还惹怒了我们席家,却轻而易举获得了我多年来努力争取的成果。
詹飞宇眼中闪过明显的不满,尽管掩饰得很好,但仍被席雪峰捕捉到。
“闭嘴!”
都是你这家伙给我惹的麻烦!
席雪峰怒火中烧,起身狠狠扇了席越彬一耳光。
席越彬挨了一巴掌,头晕目眩,脸颊肿得厉害,却一声不吭,只能忍受痛苦。
詹飞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显然,一切的前提是张愚能通过考试。
如果他连这都做不到,席家主应该能自己解决这个麻烦。”
麻烦?这小子确实是个麻烦……席雪峰眼中闪过冷酷的杀意,毕竟没人想到那个连县试都没通过的无名小卒,现在竟然展现出惊人的潜力。
但现在,他还只是只没长大的雏鹰。
别想通过县试,即便侥幸通过,也没有意义。
席雪峰目光中流露出不屑。
若不是你那句引人注目的话,吸引了豫州学宫的注意,击败一个三之境的学者,和踩死一个普通人没有区别。
张愚,你最好清醒一点……席雪峰讽刺地一笑,随手拿起一个新茶杯,对面的詹飞宇报以微笑。
“詹小友,合作愉快。”
考场里。
时间慢慢流逝。
报时者敲锣大喊,倒数最后一分钟考试时间。
张愚此刻才完成“杂科”
部分。
他还有“诗赋”
部分未完成。
“只剩一分钟。”
张愚翻动试卷,目光停在诗赋题目上。
今年的作诗难度比往年高得多,回文诗在县试中很少见,可以说是“杀手锏”
。
张愚只听说过这种题目,从未亲自实践过。
张愚紧握着笔,面色凝重,他的才气快速流逝,竭力在记忆里寻找那些少之又少的回文诗,希望找到最匹配这道题目的作品。
“考试结束,继续答题者将被视为作弊,成绩取消,现在开始倒计时十秒!”
“十、九、八……”
四周充满了翻动试卷的声音,几乎每个考生都在细心核查自己的答案,避免遗漏。
没有时间继续思考。
张愚立刻作出决定,根据自己当前的才气状态,他选择了一首短诗。
“莺啼岸柳弄……”
就在张愚完成写作的瞬间,门外突然响起震耳的锣声。
一名衙役急速冲进张愚的考场,如果张愚没有提前一秒停笔,很可能就会被抓住作弊的证据。
蔡旭这家伙。
他轻蔑地冷哼,目光扫过张愚面前的试卷,看到只写了十个字的诗赋,立刻兴奋得几乎疯狂,喜出望外。
“太好了,这小子连诗都没写完,有县令在,肯定判他‘丁等’,直接断了他的文学前程!”
想到这,蔡旭提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张愚,你忘了我的话吗?你会后悔的。”
蔡旭抑制不住脸上的得意,冷笑着整理桌上的东西。
“世家地位稳固,你这样的小民想挑战?纯属自不量力。”
张愚冷冷地看着他,没说话。
蔡旭走后,张愚深吸一口气,离开了考房。
一走出考场,就迎面碰上董咏志。
他看似镇定,但眼神中明显带着深深的焦虑。
目光转向不远处,卢高逸旁边的蔡旭,正恭敬地站立。
显然,张愚只写了十个字诗赋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张愚,别过分担心。
我已经看过你的诗赋前半部分,你完全复制了陶圣和孔明的作品。
只要我力挺你,你的诗赋不会被评到‘丁等’。”
董咏志语气沉重地安抚他。
但是,两人都很清楚,如果诗作不完整,哪怕前半部分没有问题,也极有可能会被评为‘丁等’。
毕竟,卢高逸肯定会阻挠。
“董先生,不必过分担心,我对自己的诗作有信心。”
张愚淡然一笑。
董咏志听后,忍不住苦笑,心里暗想,这孩子确实让人既头疼又无奈。
考生们陆续从四个考场走出。
一些考生面带笑容,神采飞扬,甚至边走边吹口哨,他们觉得自己考得很好;另一些考生刚出考场就晕倒,被衙役用担架抬走,需要治疗的考生数量多得惊人。
县试的题目并不难,考官都是蕴灵境的学者。
他们能在神念之力的帮助下,即使试卷超过五千份,也能在一个时辰内批改完毕并公布榜单。
所以,考生们几乎都留在文院,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门口。
他们或是与家人,或是与朋友,讨论着今年的考题,但多数人脸上都显露出失望。
有人抱着头痛哭,考前明明背了陶圣的着作,可看到题目时就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种情况经常发生。
“今年的铭圣考试太出乎意料了,竟然考到了始皇帝!”
这话引起了周围众多考生的共鸣,他们不再考虑是否相识,纷纷表示同意。
大家聚在一起抱怨命运,但没人敢对出题人表达不满。
众所周知,科举的考题由圣院的半圣们决定,无人敢批评。
“怎么没人提诗赋?我写的回文诗花费了大量心血,自己看了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一位考生大声说。
受到“回文诗”
困扰的考生们纷纷说出自己的经历,现场变成了大家共同讲述自己作品、互相评议的场面。
这种情况常见于历年的县试、府试和州试。
今年题目是回文诗,张愚在几轮比试中未听到任何一首出色的作品。
也就是说,没有人表现出色。
直到有人吟出:“春城一色柳垂新,色柳垂新自爱人。”
突然有人宣布:“这首诗叫《万柳堤即景》!”
众人先是惊讶。
随后,有人立刻拿出笔墨,借来纸张,开始书写《万柳堤即景》。
春城一色柳垂新,色柳垂心自爱人。
那个人迅速将这首诗倒过来写,形成回文。
人爱自新垂柳色,新垂柳色一城春。
众人聚集过来,认真读完这首诗后,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首诗无疑形成了巧妙的回文,活灵活现地描绘了柳城春意盎然的景色,更重要的是,诗的意境清晰,读起来如同行云流水,每个字都恰到好处!”
作者接连不断地表达他的赞叹。
听到这话,人们开始尝试在心中更换诗中的某个字,试图用其他字替代。
但很快他们发现,替换的字要么不够精炼,要么会让整首诗的意境受损,失去原有的风味。
“这诗真是绝妙,美妙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