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西方就没有德华和耀祖,人同此情,情同此理。
不过若是投稿还要挑选一下报社或者杂志,因为有些保守顽固的报社必然会拒稿的。
这只是练手之作,金财财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只管写,写完就知道了。
“夏洛特,陪我出去走走吧。”普律当丝派人来催了,金财财只好停笔。
她换下了在室内穿着的舒适半裙,穿上了外出的裙子,戴上长手套和一顶轻薄的小软帽,挽着普律当丝走了出去。
两个人走到一起,时不时有人前来搭话,但是没有任何人怀疑她们的关系。
夏洛特的骨相漂亮,头颅圆而小巧,露在帽子外面的金色发丝有微微的弧度,眼睛又大又亮,面相上还带了稚气,但是已经能够看出绝代佳人的样子了。
很快就有一位年轻人上前搭话,“你们是刚到这里来吗?”
普律当丝微笑着跟这个小伙子打招呼,“是的,医生说我需要静养,这里的温泉很不错。”
“原来如此,”年轻人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看了金财财一眼,“我是来自普罗旺斯的特雷索尔·亚尼斯,很高兴认识您。”
普律当丝捏了捏金财财的胳膊,也笑得很矜持,“你可以称呼我为迪威尔诺瓦夫人,这是我的侄女盖勒小姐。”
亚尼斯看上去第一眼就被少女的美貌迷住了,他在金财财看过来之后,结结巴巴地说道,“呃,很高兴认识你们。”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从容,“我是春天的时候来的,比您多来一段时间,对这里各种游玩的地方还算熟悉,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作为您们的向导。”
普律当丝笑着说,“哦,当然可以,那就谢谢亚尼斯先生了。”
金财财点头致意,又得到了青年一个涨红了脸的笑容。
有他开了头,后面和她们搭话的人就多了起来,有来自国外的伯爵,也有法国本地的纨绔子弟,也有一些年纪大一点的贵族。
她们回去后,底细就被有心人打探了出来。
说到底,普律当丝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认识她的人并不少,只是一时间没有将这个满脸病容的女人和记忆中的胖女人联系起来而已。
不少人对“盖勒小姐”的身份便有了香艳的猜测。
“这个女人还真是火眼金睛,”一个曾经和玛格丽特有过来往的伯爵之子说,“能够被她围绕在身边的,哪一个不是容貌惊人?”
“但我敢打赌,这个女孩子不超过十六岁。”有些人自然是更喜欢具有成熟风韵的女子的。
“看上去的确瘦弱了一些,但是那种楚楚动人的风姿,太丰满的女人是不可能拥有的。”
……
不过普律当丝回去后就又病了,温泉、保暖和适当的活动对肺病当然有好处,但是她的病情稍微有点起色,就开始出门交际,明里暗里提起自己的好侄女是如何优秀、懂得照顾人,不幸再次感冒了。
这一次便直接卧床不起了。
夏洛特到死都有一个疑问,金财财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问普律当丝,“你还记得我的父亲是谁吗?”
“我的好姑娘,难道你还在做那种不切实际的美梦?”被问的人脸上不屑一顾。
“你的父亲不过是个可怜的破产子爵,一生最大方的时候不过是给我买了一对一千法郎的耳环,如今他恐怕已经死在非洲了。”
普律当丝对提起那个人毫不在意,而且还郑重叮嘱女儿,“不要为了所谓的爱情献出自己的的真心,在男人看来那一文不值。只有当你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他们才会对你上心,辗转反侧只求一个微笑。”
虽然女儿学习知识的速度被波普尔女士大肆称赞,但是论起对付男人的手段,她可还有的学呢!
普律当丝可不愿意教导出一个耽心情爱的痴情人儿,但凡对哪个男人付出真心实意,都是对法郎的不尊重!
金财财习惯在午后散步,从那之后她两天没有出现在外面,第三天的时候,她恢复了往常的日程,便偶遇到了亚尼斯。
“你好,盖勒小姐,最近两天好像没怎么见到过你。”亚尼斯明知故问。
“我的姑妈病倒了,这两天我都在找医生,情况不是很乐观。”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介绍一位很好的医生过来。”亚尼斯看着眼前少女单薄的身形,心疼不已。
巴涅尔的好医生是很多的,在亚尼斯的帮助下,金财财请到了一位退休的御医,他也是来这里疗养的,和亚尼斯相熟。
特雷索尔·亚尼斯是一位年轻的子爵,父亲已经去世,他是随着自己的外祖父,一位公爵,来巴涅尔度假的。
他利用外祖父的关系邀请到了沃克尔医生,请他来为迪威尔诺瓦夫人治病。
沃克尔是一个身材中等,十分健壮的老者,他应邀前来,使用听诊器给普律当丝诊治过后,很是遗憾地说,“除了放血,没有更好的办法。也许你们听说过街头贩卖的一种止咳药剂,很遗憾的是,它只能抑制咳嗽,并不能完全使其消失,而病人的病情已经很重了,只能放血看一看。”
“请您给我放血吧。”普律当丝十分想要自己赶快病愈,她的身体比玛格丽特可好多了,自然好起来也会很快的。
巴涅尔很适合疗养,若不是感冒,她感觉自己或许早就好起来了。
不幸的是,放血并没有叫她更好一些,反而使普律当丝陷入了高热。
朱利有些惊恐,这叫她想起了玛格丽特。
她在生病的最后几个月,也是这样的。
金财财注意到了她的表情,朱利断断续续地说了,话语也引起了沃克尔先生的注意。
“现在人们普遍认为这种病症是不会传染的,为什么短短时间内,亲密相处的两位女性会都患上这种症状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金财财忍不住插话,“我不懂得如今的医学,但有时候处于同样的环境,有些人会得病,有些人就不会,就比如朱利和我的姑妈。”
“她们两个和那位女士在一起的时间都很长,朱利甚至吃住都和她在一起,但是您看,我姑妈的病症和她一样,而朱利到现在都健健康康的。”
“我能想到的是,之前姑妈有得过一次风寒,而朱利没有,这一次姑妈本来调养的还不错,但再次感染风寒之后,她的病情就加重了,而朱利仍旧健康。”
金财财提出了免疫力的概念,“是不是我们人类本身是有一套防御疾病的‘屏障’的,一开始接触病人并不会导致我们生病,但如果一旦感染风寒,或者是得了什么别的小病,会削弱这种屏障,导致人会比健康时候的自己更虚弱,一些病便容易趁虚而入。”
沃克尔医生双目闪过亮光,“听上去很有道理。”
“或者是,同一种能够导致人不适的病症,有些身体健康的人得了,就像一场感冒或者咳嗽,一周之后也就好了,而有些身体不大好,比如体质差一点的人,得了这种病,非得痛苦难受几个月才能好起来。”
“确实是这样的。”亚尼斯不能更赞同,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外祖父,这方面的体会他感触很深。
沃克尔医生就更知道深浅了,免疫力的概念雏形已经有了,但是微生物是传染病的罪魁祸首,是几十年后才确定的。对于结核,人们只认为是肺部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