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阴云,正在悄然聚集。
而千里之外的京城,却因为一桩喜事,而掀起了,另一场,截然不同的风波。
这风波的中心,是诚王府。
也同样,指向了,那个,如今,正身处风暴中心的,名字。
陈平安。
在陈平安,离京北上的第十五天。
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消息,从诚王府,传了出来。
诚王妃,被太医院的院判刘御医,亲自诊脉后,确认,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
消息一出,整个京城的宗室圈子,瞬间,沸腾了。
诚王赵显,年近四十,多年不育。
此事,在皇家宗室之中,早已不是秘密。
他遍请天下名医,耗费无数珍奇药材,都未见分毫起色。
所有人都以为,诚王这一脉,怕是,就要,就此断绝了。
可现在,诚王妃,竟然,有喜了。
这,简直是,铁树开花,枯木逢春。
起初,大部分人,都对此,将信将疑。
直到,第二天,宫里,传出了消息。
皇后娘娘,亲自派了身边的老人,带着大量的赏赐,前往诚王府道贺。
皇帝,也下旨,将一处,位于京郊的,皇家园林,赐予了诚王,作为,未来小王爷的,游玩之所。
这一下,再也,无人怀疑此事的,真实性。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聚焦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上。
是谁,治好了诚王?
很快,一个名字,便在私下里,流传开来。
陈平安。
那个,不久前,在诚王,因误服丹药,而生命垂危之际,被武安侯林景瑞,强行请去,“死马当活马医”的,少年。
据说,那日,他,只用了九根金针,便将诚王,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更在事后,留下了一副药方。
并断言,诚王,不仅能康复,更能,得偿所愿。
当时,所有人都将此,当成,一个笑谈。
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
这,已经,不是医术了。
这,是神迹。
一时间,宗室之内,暗流涌动。
大夏的宗室,开枝散叶,已有百年。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有的王爷,同样,子嗣艰难,面临,后继无人的窘境。
有的郡王,虽有子嗣,却,体弱多病,常年,以汤药为伴。
更有甚者,一些,年老的亲王,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空有王爵之尊,却无,丈夫之实。
这些人,在得知诚王之事后,心思,都活泛了起来。
他们,开始,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向,与陈平安关系最亲近的,武安侯林景瑞,和,昭阳长公主,示好。
武安侯府的门前,每日,都车水马龙。
送来的拜帖和礼物,堆积如山。
林景瑞,也因此,成了,京城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皇叔、皇伯们,见了他,都变得,和颜悦色,亲切无比。
而长公主府,更是,门庭若市。
各家王妃、郡主,都以“请安”为名,前来拜访。
话里话外,都在,旁敲侧击,打探着,关于陈平安的,一切。
“皇姐,您说,那位陈学士,真的,有那么神吗?”
“是啊,皇姐。您与他,交情匪浅。能否,代为引荐一二?”
长公主赵珞,看着眼前这些,各怀心思的宗室女眷。
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陈平安,那神乎其技的手段,意味着什么。
一个,能掌控“生”与“死”,甚至,能掌控“传承”的人。
他的价值,早已,超越了,权臣的范畴。
他,已经成了,一个,让所有皇室宗亲,都必须,仰望和敬畏的,存在。
……
而这股风波,最终,也吹进了,那座,最威严的,紫禁城。
御书房。
景泰帝,拿着冯保呈上来的,关于宗室动向的密报。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但,他的内心,却远非,表面那般平静。
他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自从,上次,陈平安为他,行针之后。
他的身体,确实,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那种,常年伴随着他的,力不从心之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了活力的,暖意。
他,已经开始,按照陈平安的吩咐,重新,临幸后宫。
虽然,时间尚短,还未见,成效。
但,诚王府的喜讯,却像一针强心剂,让他,看到了,巨大的希望。
一个,或许,可以拥有,新的,健康的,皇子的希望。
“冯保。”
他放下密报。
“你说,朕的这些皇亲们,现在,是不是,都把平安,当成活神仙了。”
冯保躬身道:“回陛下,陈学士,在宗室中的声望,如今,确实,无人能及。”
“是啊。”景泰帝感慨道,“一个,能决定他们,香火延续的人。他们,自然,要当神仙一样,供着。”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
“朕,之前,还担心。平安,在朝中,树敌太多,根基不稳。”
“现在看来,朕,多虑了。”
“他,不动声色之间,便已将,整个宗室的力量,都,握在了手中。”
“有了宗室的支持,那些,所谓的清流言官,士绅大族,再想,用祖宗礼法,来攻讦他,便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了。”
冯保,没有说话。
他知道,皇帝,说得对。
陈平安,这一手“医术”,比他,之前所有的,政治手腕,都要来得,高明,也来得,有效。
这,是阳谋。
是,让人,无法拒绝,也无法对抗的,阳谋。
就在这时,一名小内侍,匆匆走入。
“启禀陛下,丽妃娘娘,派人前来传话。说……说她,近来,时常感到,恶心乏力,想请,太医,去看一看。”
景泰帝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快。”
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传刘院判,立刻,去长春宫。”
……
半个时辰后。
太医院院判刘御医,一路小跑着,冲进了御书房。
他的脸上,满是,激动与狂喜。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得,有些变调。
“丽妃娘娘,她……她,已有,一月余的身孕。”
“是,龙种,是真正的,龙种啊。”
“轰。”
景泰帝,只觉得,自己的脑中,一声巨响。
所有的,怀疑,所有的,担忧,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只剩下,无尽的,狂喜。
他,真的,又可以了。
他,真的,又将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他,仰天大笑。
笑声,响彻了整个御书房。
笑了许久,他才,渐渐平息。
他看着冯保,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光芒。
“冯保。”
“传朕旨意。”
“着,陈平安,加太子太保衔。赐,金牌一面,可见官大一级,可,先斩后奏。”
“另,将,朕的内库,拨出五十万两。由陈平安,全权支配,用于,北境军务。”
“朕,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
“陈平安,便是,朕的意志。”
“凡,与陈平安为敌者,便是,与朕为敌。”
“老奴,遵旨。”
冯保,躬身领命。
他的心中,也是,一片骇然。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
陈平安,这个年仅17岁的少年。
其权势,已然,达到了,人臣的,巅峰。
甚至,已经,超越了,当年,权倾朝野的,严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