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魔渊。
容颜一边盯着洞口,一边问祭衡:“你说尊上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呀?”
离非说他这次伤得有点重,还损失了一条手臂,所以得回炉重造一下。
她就一直在万魔渊外守着祁渊。
离非还说,怕哪个不长眼的吃了她,就叫祭衡在一边守着她。
祭衡怕容颜没地方待,就把东殿搬到了万魔渊外,到最后却便宜了他自己,天天在这里偷懒摸鱼。
祁渊昏迷之前塞给了容颜一个乾坤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摇椅、扇子、灵蜜、话本……所有小院里能移动的东西,他居然在眨眼之间全带上了。
容颜惊呆了。
这些东西现在全在东殿里堆着,祭衡来时看到了,好奇不已。
这不,一不留神就陷入了话本的陷阱无法自拔,整天的看得不亦乐乎。
对于他的品味,容颜露出了迷之微笑,一看就知道,祭衡以后一定是魔界霸总的好苗子。
想着想着她庆幸地拍了拍胸脯,幸好祁渊不是这一挂的。
祭衡正看话本看得津津有味呢,敷衍道:“急什么,该出来的时候就出来了呗。”
“唉。”
容颜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我有点想他了。”
祭衡闻言皱了皱眉,默默离她远了点。
爱情的酸臭味,莫挨老子。
祁渊一出万魔渊,就看到自家属下悠哉悠哉地躺在摇椅上,手上捧着什么沐浴在阳光下,舒适地直抖腿。
他本来不想理他,但架不住祭衡正好挡住了他的路。
祁渊站在他身前。
祭衡看得正开心呢,突然被挡住了光线,正想叫容颜让一让,抬头却冷不丁看见了祁渊的脸。
“尊上?!!”他惊呼出声。
祁渊眯了眯眼,认出那是容颜的话本,幸好摇椅不是容颜给他做的那把。
他一把抢过:“让你看了吗?”
祭衡惊喜的神色一僵,大脑飞速旋转,突然一本正经地说:“容小仙子说她想你了。”
祁渊冷哼一声,下一秒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撞了满怀。
“尊上……”
容颜埋在他胸膛上,双手紧扣在他身后,指关节因为用力泛白,感受着祁渊炽热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
祁渊大脑空白了一瞬,神色有几分不适应,但却没有推开她。
虽然他和容颜已经紧密接触过好几次,可从未有哪一次抱得如此之紧,紧到祁渊能透过她的身体,感受到她内心失而复得的喜悦和珍视。
好像她怀抱的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一般。
想到这里,祁渊唇角无意识地扬起。
祭衡看到这一幕,松了口气,内心庆幸。
幸好他聪慧过人,一下子就想到了容颜这个借口,溜了溜了。
东殿只剩下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怀中的人良久无言,祁渊生疏地拍了拍容颜的背:“怎么,怕我死了?”
“嗯。”容颜的声音有些沉闷。
祁渊轻笑:“这有什么好怕的?”
突然,容颜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推开他,拉着他的手撸起袖子仔细查看。
光洁如玉,修长有力。
容颜那张绷着的脸终于缓和,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尊上你以后就要顶着断臂过活了。”
祁渊见她真被吓到了,挑挑眉捏了捏她的脸:“痛吗?”
容颜瞪他。
“痛就说明是真手。”
祁渊眉眼带笑,身形一闪,躲过容颜砸过来的杯子,躺倒在容颜给他做的摇椅上。
容颜追过去闹他,却被祁渊一把揽入怀中。
“别闹。”
容颜瞬间安静了下来,轻声问:“很累吗?”
“嗯。”
祁渊双眸紧闭,眼下青黑明显,神色恬淡,可整个人都周身萦绕的气息恍若回到了初见时那般暴戾。
容颜不由得靠近了些。
祁渊眉心微动,却没有睁眼。
午后的太阳照在东殿,阳光顺着祁渊的小腿慢慢爬上二人的脸,静谧和煦。
耳边的气息逐渐平稳,祁渊缓缓睁开眼。
容颜阖眼斜靠在他臂弯中,白皙的脸颊粉扑扑的,眉目澹然,睡得安静香甜。
祁渊定定地看了她许久,随后又闭上双眼。
离非来时,一对相互依偎的身影被笼罩在温暖的夕光中,女子静靠在尊上怀中,是完全信任的睡姿,而尊上一只手随意又固执地搭在她背上。
下一刻,祁渊睁开了眼。
离非识相地没有开口。
祁渊将人抱起,容颜酡红的脸直接印在胸膛上,她皱了皱鼻子,像只小猪。
祁渊眼中盛满了笑,抱着人大步流星从离非面前路过,那意思很明显,让他收尾。
离非站在原地,看着二人离开。
祁渊逆着光走在夕阳下,金色的光线勾勒出青年高大清雅的身影,暖色余晖中,整个人都显得柔和无比。
万魔渊四周的景色灰暗,可离非却好像看到,他抱着怀中安静的人儿,一步步走向青山隐隐,绿水悠悠。
容颜醒来的时候,正入眼的巨大华丽的穹顶。
她迷蒙着眼爬了起来,发现祁渊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小几上摆着青玉茶具,后方香炉轻烟袅袅。
“醒了?”
容颜揉着惺忪的眼,打着哈欠跟他打招呼:“尊上晚上好。”
祁渊顺手给她倒了杯茶。
她坐在祁渊对面,拿起来就喝,喝完将杯子放祁渊面前,“呼,再来一杯。”
祁渊挑眉看她,将茶水填满。
容颜一饮而尽,黝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祁渊又倒。
她又盯。
直到五杯茶水下肚,容颜才感觉没有那么渴了,对上祁渊戏谑的目光,无奈摊手:“每次睡醒都感觉我能喝下一片湖。”
视线无意一扫,发现离非在一旁站了许久,容颜一惊:“右魔使大人,晚上好。”
这人跟鬼一样,不仅没声,存在感也低。
离非微微俯身:“仙子晚上好。”
说完他就接收到祁渊的视线,自觉退下。
“你倒是自在。”祁渊调侃地说道。
容颜随意道:“怕什么,这不是还有尊上罩着我吗?在尊上的地盘,还有人能越过你去不成?”
这倒不假,祁渊点点头:“确实。”
“这是你的房间吗?”
祁渊:“显而易见。”
穹顶藻井图案精美,琉璃灯盏高悬,殿内金碧辉煌,正中央一张白玉宫床映入眼帘。
容颜摸了摸后颈,怪不得感觉睡觉硌得慌,那么硬。
她讨好地笑:“尊上,我能有一间自己的房间吗?”
祁渊执杯的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