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眉目微敛：“何意？”
容颜叹了口气，无奈道：“尊上，男女授受不亲，你当清楚才是。”
“如何授受不亲？”他朝她走来，“你先前怎地不说？”
“你管我！”
容颜也懒得再和他客套下去，她冲着祁渊挑眉冷笑道：“重要的是我现在说了。”
祁渊定定地看着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你在生气。”
“我没有。”
祁渊并不是在问她，他是确定的语气。
“你是在气我说出的那些主仆蠢话吗？”
容颜背对着祁渊。
下一秒一抹高大的身影完全挡住了太阳，祁渊站在她身后，说出的话附在耳际。
容颜有些不适应地别开了脸。
“没有生气，尊上说的不是实话吗？你我本就是……”
“是什么？”
祁渊微微俯身，胸膛贴在她身后。
“是主——”
祁渊忽地擒住她下颌，掰过她的脸，抵在自己面颊侧边。
容颜感受着身后的炽热心跳声，听他道：“错了，重说。”
祁渊的声音很轻，可仔细看就能看见他眼底的幽深风暴。
容颜委屈地说：“凭什么？这话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凭什么到我说就是错的？”
她说着眼底浮现泪意。
祁渊将她转过身，与他正面相对。
容颜想挣扎，但没拗过他，只好沉着脸不看他。
祁渊凑近她，给出了答案：“我说的也不完全对。”
“须得你自己来判断。”
“我的判断就是主仆。”容颜坚持说。
她倔强地看着祁渊。
祁渊这一次没有打断她，摇摇头，“不是的。”
“那是什么？”
“是爱侣。”
容颜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谁跟你是爱侣？”
祁渊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许久之后才开口。
“容颜，我很想知道，你可曾心悦于我？”
容颜沉默半晌，“曾经。”
“曾经……”祁渊呢喃着熟悉的字眼，想笑却发现笑不起来。
他忍下心头的酸涩，继续说：“那为何现在不要我了呢？”
“是你先不要我的……”
容颜低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眼眶湿润。
“我没办法了尊上，我一直以为，你该是知晓我的心意，所以无论是牵手拥抱亦或同床共枕，我从来都没有拒绝过。”
她的手指紧抓着袖口，指节泛白。
“可是……可是当你告知我真相时，我才知道，原来在你心里，我一直只是同祭衡一样的下属，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不是……”祁渊想说什么。
容颜却不听，而是自顾自道：“你知道当时我有多尴尬羞恼无措吗？明明只有你我二人，可我觉得，整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包括我手头的镇灵珠全都瞬间活了过来一般，所有人都在嘲笑我一厢情愿自讨没趣。”
容颜一股脑将心中的委屈全都说了出来。
她眨巴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没想做什么的尊上，你看，我很识趣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不强求，但我也没法再当作无事发生，厚着脸皮留在你身边。”
她眼底一颤，忽地抬起头看着祁渊惨淡一笑，嘴唇发抖。
“我知道你离了无垢体恐怕会睡不好，所以我提前问过了，专门把镇灵珠留在你身边。魔宫阴冷，你的身体终年温凉，我又把软垫多加了一层。祭衡最初给我的乾坤袋，我也放在了你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才放心离开你。这一路上我遇到了许多人，看过了许多事，外面的世界挺好的，比宗门里要好，虽然还是时不时想起你，但是比起一开始已经好了很多了，我很快就能忘记你了，马上就可以了……”
容颜的呼吸都在颤抖，她双手握紧，指甲几乎刺进掌心里，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不甘心。
“偏偏就是这个时候，你为什么要出现？！？”她冲着祁渊大声道，“我明明马上就要成功了，我明明已经离你那么远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非要跑过来再插一脚，为什么？！！”
容颜忍不住哽咽，强忍着的泪水立刻掉了出来。
祁渊听她说完，顿时心揪成了一团，连呼吸都泛着疼，他终于明白上次那股蚂蚁啃啮的隐痛是为什么。
看着容颜哭得厉害，他嗓子干涩不已，吐出的话也变得嘶哑破碎。
祁渊轻抚着容颜的面颊，嗓音沙哑带着一丝轻颤。
“是我错了，是我的错容颜，我不该愚笨至此，看不清自己的心，非要说那些疯话让你伤心。”
容颜扭头，想躲过他的手。
青年的手臂如同钢铁，祁渊按住她的后颈，低头缓缓凑近她的面颊。
他低声道：“但是不可以忘记我，不能忘了我。”
容颜一愣。
祁渊的眼里再也不是常日里云淡风轻的疏淡，而是浓到化不开的偏执墨色。
他蹭了蹭容颜的脸，压下心底起伏，带着几分苦涩道：“不要忘记我。”
容颜瘪着嘴，话语哽咽在喉头，她垂着头，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发出微弱的啜泣声。
“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尊上……”
“不欺负你。”祁渊道。
“那你放开我。”
祁渊默了。
若说先前他甚至都没能察觉容颜在生气，这时他心头却有一种诡异的直觉。
不能放，绝对不能放开她。
祁渊摩挲着她的脸，轻声哄道：“再问我一次好不好？”
容颜一个劲摇头。
祁渊身子更低了些，他轻吻在容颜的唇角，些微的凉意让她为之一颤。
“再爱我一回吧，容小仙子，尊上被鬼迷了心窍，你打他骂他都好，但就是别不要他好不好？”
祁渊头愈发低了下去，声音近乎喃喃，他捧起她的脸，放纵交缠的鼻息，循着柔软的唇形，渐渐吞没她的呼吸。
容颜猛地看向他。
“仙子大人有大量，放过糊涂的尊上一马吧。”
祁渊的声音越发低柔，仿若咒语一般回荡在她的耳畔。
容颜不自在地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甫一张唇，祁渊的柔软如游鱼进洞，不慎滑了进来。
二人同时身子一颤。
祁渊瞳孔一缩，呼吸瞬间加重。
“唔……”容颜刚吐出一个字便被他堵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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