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宿舍，白夜在李昊的床上翻了个身，黑发凌乱地散在枕头上。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李昊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看训练手册。
“早，哥。”白夜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醒了？”李昊放下手册，顺手理了理白夜翘起的头发，“睡得怎么样？”
白夜伸了个懒腰，像只慵懒的猫：“还行，没做噩梦了。”
两人的对话惊醒了其他队员。林涛一骨碌爬起来，看到这一幕立刻吹了声口哨：“哇哦，这是什么情况？”
王凯从上铺探出头，故意捏着嗓子：“老李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体贴'呢？”他做了个夸张的伤心表情，“还记得上次任务只有一个床，你让我睡地上呢！”
“你那算啥，”方烈加入调侃，指着自己，“野外生存训练时，这混蛋抢了我唯一一条毯子！”
周阳推了推眼镜，机械手指“咔嗒”作响：“根据我的记录，队长共拒绝过23次同床请求，包括我发烧到39度那次。”
李昊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们这群戏精...”
白夜完全没理解众人的调侃，他自然地爬起来，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怎么了？”他疑惑地看了看憋笑的队友们，“你们没跟战友挤过床吗？”
徐哲一直没说话，默默地叠着被子，手指攥得发白。杨毅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异常，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
洗漱间里，白夜正对着镜子刷牙，泡沫沾在嘴角。徐哲走进来，站在旁边的洗手台前，两人在镜中对视了一眼。
“早。”白夜含混地说，漱了漱口。
“嗯。”徐哲闷闷地应了一声，打开水龙头。
白夜敏锐地察觉到徐哲情绪不对，但他把这归结为昨天的战俘模拟训练太累。他擦了擦脸，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昨天噪音训练后耳朵还疼吗？我那儿有副降噪耳塞，可以借你。”
徐哲的手顿了顿，水流冲在手上溅起水花：“...不用。”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你留着跟队长用吧。”
白夜眨了眨眼，完全没理解这句话的潜台词：“李昊不用这个，他睡眠质量很好。”他认真地解释，“而且我那里有两副。”
徐哲猛地关上水龙头，水珠甩到了镜子上：“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深吸一口气，又颓然垂下肩膀，“算了...我去吃早饭。”
白夜困惑地看着徐哲离开的背影，耸了耸肩，继续洗漱。
等白夜和徐哲离开后，杨毅关上门，转向其他人：“各位，我发现个有趣的现象。”
“什么？”林涛正在系鞋带，头也不抬地问。
“徐哲吃醋了。”杨毅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光。
李昊正在整理床铺的手停住了：“吃啥醋？”
王凯恍然大悟，拍腿大笑：“老李啊！徐哲那崽子喜欢白夜啊！虽然他自己还没接受。”他挤眉弄眼，“他都还没跟小白睡过呢！”
“什...什么？”李昊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我对小白又没那个意思！”
杨毅点点头：“刚才徐哲看你们睡一起，被子都抓皱了。”他模仿着徐哲当时的表情，“那眼神，活像被抢了玩具的小孩。”
方烈吹了声口哨：“这下有意思了。小白知道吗？”
“就他那情商？”周阳的机械手指敲了敲床头，“他连林涛上周给他抛媚眼都没发现。”
“喂！”林涛涨红了脸，“我那只是眼睛进沙子了！”
李昊揉了揉太阳穴：“你们别瞎闹。小白还小，不懂这些。”
“十七岁不小了，”王凯坏笑，“我十七岁时都...”
“闭嘴吧你。”李昊抓起枕头砸过去。
食堂里，白夜正专注地对付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他吃东西很认真，每一口都要吹凉了才吃，像个遵守规矩的小学生。
李昊端着餐盘走到徐哲身边：“出来一下，有话跟你说。”
徐哲闷闷不乐地跟着李昊走到食堂外的榕树下。一月的寒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两人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白雾。
“喂，崽子。”李昊开门见山。
徐哲立正站好：“报告队长，怎么了？”
李昊看着远处正在操场晨跑的小队：“小白昨天做噩梦了，我才叫他跟我睡的。”
徐哲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一点：“为...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我知道你喜欢小白。”李昊直截了当。
徐哲的脸“唰”地红到了耳根，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有！白夜很优秀，他是个很好的队友，我...我只是...”
李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放心，我对小白没那个意思。”他望向食堂窗户，白夜正被王凯逗笑，眼睛弯成了月牙，“他爸爸救过我，我很感激他，也很对不起他。”
徐哲愣住了：“对不起？”
“白队可能只有他一个儿子了。”李昊的声音低沉下来，“我把小白当弟弟照顾的。”
徐哲的拳头松了又紧，最终低声说：“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痛苦地抓了抓头发，“这太奇怪了！”
李昊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奇怪。”他顿了顿，“但在小白明白这些之前，你最好收敛点。”
“他...他根本不明白，对吧？”徐哲苦笑，“他看我的眼神，跟看一棵树没什么区别。”
李昊忍不住笑了：“他连林涛抛媚眼都以为是眼睛抽筋。”
两人回到食堂时，白夜已经吃完了面，正在小口喝汤。看到徐哲回来，他抬头问：“李昊跟你说什么了？”
徐哲刚平复的心跳又加速了：“没...没什么！训练的事！”
白夜点点头，完全没有追问的意思。他放下碗，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递给徐哲：“给，你早上没吃多少。”
徐哲盯着那颗糖，像是看着什么危险物品。最终，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白夜的手掌，顿时像触电般缩回。
“谢...谢谢。”徐哲的声音细如蚊呐。
白夜已经转身去放餐盘了，完全没注意到徐哲通红的脸和颤抖的手指。王凯在一旁看得直摇头，用口型对李昊说：“没救了。”
上午的格斗训练中，徐哲明显心不在焉，被对练的方烈一个过肩摔放倒。
“专心点！”方烈伸手拉他起来，压低声音，“你再盯着小白看，全基地都要知道了。”
徐哲狼狈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我没...”
“得了吧，”方烈翻了个白眼，“你刚才那眼神，活像饿狼看见肉。”
场边，白夜正在和李昊对练。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完全看不出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一个漂亮的扫腿后，他稳稳落地，黑发因汗水贴在额头上。
“进步很快。”李昊赞许地点头。
白夜擦了擦汗：“哥，你刚才放水了。”
“有吗？”李昊装傻。
“有。”白夜认真地说，“你的重心故意往后移了0.5秒。”
李昊大笑，揉了揉白夜的头发：“就你眼尖。”
这一幕落在徐哲眼里，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方烈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兄弟，放弃吧，你打不过队长的。”
“我不是...我没有...”徐哲无力地辩解。
训练结束后，白夜走到徐哲身边：“你今天的动作很僵硬。”他递过一瓶水，“肌肉拉伤了？”
徐哲接过水，手指微微发抖：“没...没有。”
“哦。”白夜点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徐哲突然叫住他，“那个...今晚能帮我看看格斗动作吗？我有些地方不太明白...”
白夜想了想：“行，晚饭后吧。”
徐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不远处，王凯捂住脸：“太惨了，没眼看。”
杨毅推了推眼镜：“根据我的观察，小白答应他只是因为觉得队友需要帮助。”
周阳的智能手表“滴”地一声：“预测成功率：0.03%。”
李昊望着两个年轻人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他想起早上白夜那句“他早上没吃多少”，突然意识到，也许小白比他们想象的更细心——只是他的注意力从来不在那些儿女情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