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尚未散尽，王程的拳头还紧握着碎裂的金属残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韩影在他身后喘息，终端屏幕在她手中微微闪烁，数据流仍在滚动。
“你还好吗？”她的声音低沉而急促。
王程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站起，目光扫过崩塌的大厅。空气中弥漫着归墟能量的余波，时间碎片像死鱼般漂浮在半空，逐渐失去光泽。
“结束了。”他说。
“还没。”韩影的手指在终端上快速滑动，“这段数据……它还在自我复制。”
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机械嗡鸣从废墟深处传来，紧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四名身穿黑色战术服的特战队员从通道口冲出，手持未知能量武器，枪口直指王程和韩影。
“把终端交出来！”其中一人怒吼。
王程冷笑一声，脚下一踏，归墟能量瞬间蔓延至整个地面。但这一次，那些特战队员竟没有被影响，动作依旧精准流畅。
“不是普通士兵。”他低声说，身体已经进入战斗状态。
韩影迅速后撤，将终端护在胸前，同时启动干扰装置。然而屏幕上跳出一串错误代码——对方的信号频率完全不在已知频段内。
“他们用的是新东西。”她咬牙。
敌人率先开火，一道暗紫色光束撕裂空气，直奔王程胸口。他侧身闪避，却感觉那道光束像是追踪一般，在空中拐了个弯，擦过他的肩膀，留下一道焦黑的灼痕。
“这不是归墟能量，也不是时间掠夺者的能力。”王程眯眼，心中升起一丝警觉。
“是更高维度的力量。”韩影的声音透着紧张，“他们真的找到了更深层的时间操控方式！”
王程不再迟疑，归墟能量爆发，整个人化作灰白色虚影，瞬间出现在一名敌人背后，手掌按在其颈后，能量灌入，对方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瘫倒在地。
其余三人立刻调整阵型，形成三角包围，枪口齐射，三道紫光交错成网，封锁了王程所有退路。
但他只是轻轻一笑。
“你们的节奏太慢了。”
他脚下猛地一蹬，时间感知再次错位，敌人的动作在视野中变得缓慢。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穿过光线间隙，手掌一挥，归墟能量如锁链缠绕住两人的手腕，猛然一扯，两人互相撞击，头盔撞裂，鲜血飞溅。
最后一人惊恐地后退，试图按下腰间某个按钮，却被王程一脚踢翻在地。
“谁派你们来的？”王程单膝压住对方胸口，手指扣住其面罩边缘。
那人嘴角溢血，眼中却带着诡异的笑容：“你以为……这是终点？”
“筛选还没有结束。”他嘶哑地说，“你不是唯一候选者……还有……”
话音戛然而止，他的瞳孔骤然扩散，身体剧烈抽搐几下，最终僵硬不动。
王程皱眉，松开手，转头看向韩影。
“他说什么？”
“他说……‘筛选’还没结束。”韩影的声音有些发冷，“而且，这段加密信息里有坐标。”
她将终端屏幕转向王程，上面正显示一段不断跳动的经纬度坐标，下方还有一行小字：【重启节点·第二阶段】。
“他们准备了不止一个实验基地。”她喃喃。
王程沉默片刻，然后伸手将终端接过来，放进自己的背包中。
“走。”
两人刚迈步，整座遗迹忽然剧烈震动，天花板开始坍塌，碎石如雨落下。
“自毁程序启动了！”韩影大喊。
王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归墟能量爆发，时间流速被强行扭曲。他们沿着一条几乎看不见的路径狂奔，穿过即将闭合的通道，跃过崩塌的阶梯。
就在他们冲出主入口的瞬间，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山体都被掀开，时间碎片如流星般升空，随后在高空炸裂，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韩影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我们成功了。”她说。
“不。”王程摇头，眼神冷峻，“这只是开始。”
他望向远方，天空中残留的最后一片时间碎片正在缓缓旋转，仿佛在注视着他们。
韩影也抬头看去，眉头紧蹙。
“你觉得……它还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王程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尘，背着背包，朝着荒野深处走去。
韩影愣了一下，随即追上。
风卷起尘土，掩埋了他们的足迹。
远处，一座新的城市轮廓隐约浮现，灯火通明，仿佛从未经历过刚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