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卡拉卡拉声响,麻将牌被垒好了。
刘长宁、玉成公主李淑、宣阳公主李漓,加上齐王李敏,四个人围着一张小方桌而坐,经过第一局的“试探”,李敏自认已经掌握了麻将的规则和打法,于是四人开始认真打了,彩头以银子来做结算。
人最怕的就是我懂了,我了解了,我会了,我一定能赢……但其实这些都是错觉,或者说是自我感觉良好,而残酷的现实,会教你怎么做人的。
“七小对,胡了。”
“自摸,清一色。”
“胡了,对对胡。”
刘长宁、李淑和李漓,相对菜鸟的李敏来说,一个个都是老手,连番胡了大牌。
反之李敏作为菜鸟,自持身份,非大牌不胡,从上午一直打到下午,然后到了傍晚。
最后一输三,惨不忍睹。
除了将身上带来的五千两飞票输完之外,还欠了刘长宁六百五十两,李淑五百八十两,李漓三百二十两,总共输了六千五百五十两银子。
哪怕齐王府财大气粗,一天就输出去这么多,还是让他肉疼不已。
“二皇兄,今日就到此吧,已经晚了,马上就入夜了。”李淑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打了一天,精神疲乏,犯困了。
“不错,二皇兄,你带来的飞票都输光了,明日再来吧。”李漓同样意犹未尽,今日赢了不少银子,至少有千多两,将当初第一次打麻将的颓势一扫而空,真是畅快。
“怎么,你们赢了就不准我赢回来?”李敏却不甘心,他是个骄傲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想争第一,何况麻将在他看来颇为简单,他却输得一败涂地,六千多两银子,足够他肉痛了,同时也让他颜面大失。
“二皇兄,入夜之后就宵禁了。”李淑提醒道。
“你我还怕宵禁么?”李敏不屑一笑,宵禁那是对平民百姓而言的,他是齐王,就算半夜三更,天下何处不可去?
“二皇兄,你已经没有银子了,等明日多带些银子来吧。”李漓知道他不甘心,不过她可不想太晚回去。
李敏听她这么说,脸色也是一窘,生平第一次欠钱,他也不好意思坚持了:“好,等明日我再来。”
他心下发狠,明天多带些银子来,还有,一定要把今日输出去的全部赢回来。
“欠你们的银子,我稍后就叫人送来。”毕竟第一次这么丢脸,他也不好意思久留,扔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去了。
李漓也跟着告辞。
刘长宁一见只剩下自己跟公主了,心想这正是单独相处的机会,不过没等他开口说话,李淑就说有事匆匆走了。
看得他一阵无语,自己又不是毒虫猛兽,用得着避如蛇蝎吗?
公主这么害羞可不行,以后结婚了,两人还要睡一张床的,难道还要分房而睡吗?
……
随着夜幕降临,取响城被夜色笼罩。
虽说有宵禁,但也只是禁止各坊之间的人员流动,在坊内还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整个取响城也并没有陷入黑暗之中,有些地方,依旧灯火通明。
在皇城含光门东侧,这里有座鸿胪客馆,旁边就是鸿胪寺,馆内是专门接待外国使节的,按使节的国家大小提供接待服务。
国家越大,实力越强,所居住的地方自然也就越好,一些小国,甚至就只给安排一个客房,还没有服侍的人。
羧戎作为一个跟大绥时常战争的国家,虽然在大绥眼内,是蛮夷外族,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个蛮夷国家确实强大,所以羧戎使节住的自然也是第一等的地方。 ?
高天佑是羧戎副使,拥有自己的单门独院,他在享受了一餐美味的飧食之后,就来到了隔壁的院子,这里是正使所居。
羧戎正使叫契木河,典型的羧戎人长相,身高体壮,一身皮衣,与高天佑这个基本已经跟大绥人没什么两样的副使相比,他显得粗犷多了。
要是不明底细的人,还以为他是高天佑的侍卫,而不是堂堂一国的正使。
“干乃,还没有打听到刘长宁的消息吗?王庭又发了指令来,叫我们一定要杀了刘长宁。”契木河居高临下地看着高天佑,高天佑的羧戎名就叫干乃。
“契木河,刘长宁的住址我倒是打听到了,但你敢去吗?”高天佑对于正使没有任何的敬重,不但直呼名字,就连语气也充满了不耐烦。
“你说他住在哪里?”契木河早习惯了他的态度,这里又没有外人,两人虽然一正一副,看似上下级,但他清楚,干乃根本不可能听他的。
“就在玉成公主府,你敢派人去刺杀他吗?”高天佑冷冷一笑,王庭的指令他自然要听,但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玉成公主?”契木河眼睛一睁,“是上次去过王庭的那位南人公主?”
“不错!”高天佑点了点头。
“她是绥皇的嫡女,府中肯定有大量护卫……”契木河喃喃自语道,但就算公主府内没有护卫,他也没那么傻敢派人进去公主府杀人,那可是绥皇的女儿,一旦那么做了,他们这些使节根本逃不掉,且绥皇一怒,两国定然战火连天,王庭目前要应付北边月氏族的叛变,已经分不出手来对付南人。
“刘长宁他就没有出来过么?”契木河不甘心地问道。
高天佑道:“我在几天前就已经派人盯着公主府了,倒是见过他出门,但他当时身边人太多,又去了西山,那里是皇庄,我们的人根本接近不了。”
“如此说来,他也会出公主府,下次他若是出了公主府,你记得通知我,你的人不敢下手,我的人可不像你们那么胆小!”契木河冷哼了一声,完成王庭指令的机会就这么白白错过了,他自然对高天佑不满。
“好,既然万户你如此有把握,那下次见到刘长宁出门,我一定先通知你!”高天佑冷冷一笑,契木河爵封万户,他想死的话,自己也不会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