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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的当天,俩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上官少泽瞒着姚淑兰,专门赶过来送他们,他只是想再劝劝陆瑶。

他将陆瑶单独拉到一边:“瑶瑶,你真的想好了吗?孩子生出来以后怎么办,你想过吗?你要怎么对这个孩子负责?他是你的孩子!”

上官少泽显得有些着急:“你想过你老公吗?你让他怎么去面对这个孩子?”

陆瑶默默地听着,却没有找到一丝反驳的机会,因为她知道,爸爸说的,都对。

最后,上官少泽还是忍不住表露了心声:“瑶瑶,爸爸想告诉你,没有能参与你的成长,是爸爸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且永远无法弥补,我不希望你也经历这些!”

飞机上,俩人虽紧握着手相互倚靠,但却没有过多的交流,好像各自都有自己的心事。

上官少泽的话一直在冲击陆瑶的心里防线,那是她的孩子,尽管她没有十月怀胎,可那依旧是她的孩子,她要对他负责。

所以她对贺楠星承诺的,不去看那个孩子,她真的能做到吗?

她忽然有些不确定,心又乱了。

旁边的贺楠星也是愁眉不展,尽管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尽管他这段时间都在一遍一遍地说服自己,但是此刻,他心里还是难受,还是酸涩。

这一趟行程好像变得比以往都要快,心里的思绪都还没有理清楚,飞机就落地了。

第二天,当俩人站在那个生殖科学研究所门口的时候,脚步忽然变得有些沉重,好像很难去迈开脚步。

在门口站了许久,最终俩人还是携手走了进去。

研究所里人并不多,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围着一个工作台上摆弄着各种仪器试管。

每一个小小的试管背后,是一个家庭的希望。

研究所里只有两间手术室,为数不多的医疗器械,就像贺楠星说的,这只是个小手术。

这种手术在这里已经很成熟了,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陆瑶做了登记,确认了身份以后,一个大夫领着他们来到一间手术室的门口。

俩人朝里面看了一眼,诊室不大,只有一张手术床和为数不多的医疗器械。

不知道为什么,贺楠星忽然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她的手,脸色变得沉重:

“老婆~”

他忍不住唤了她一句。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想要跟她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出一句话。

都已经走到了这里,他其实已经不奢望会有什么改变了,只是心忽然很痛很难受。

陆瑶回头看他,在贺楠星的脸上,她明显看出了焦虑、痛苦和无助。

她的心又疼了一下。

脚好像又挪不动了。

她想跟他说话,但也同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怎么说。

俩人就这么在手术门口僵持着,沉默不语,四目相对。

最后,在大夫再三催促下,贺楠星还是不情不愿地放开她的手,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进那间手术室,看着手术室的门一点一点地关上。

他好像浑身失去了力气,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长椅上,双手托着额头微微颤抖。

他的脑袋里一团乱麻,好像大脑被一双无形的手握住,不知道怎么运转了。

一想到马上就要有一个孩子诞生,一想到那个孩子是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的孩子,他感觉心痛得都要窒息了。

他的心里其实很清楚,孩子生下来,陆瑶不可能不管不顾,她的性子贺楠星很清楚,她心软,她善良,她最重亲情,她怎么可能不去看孩子?她怎么可能不去管孩子?

以后这个孩子就会一直横在他们之间,永远无法摆脱,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他忽然不确定自己把陆瑶带到这里,是不是对的?

他的心里很乱,从未有过的混乱。

走进手术室,陆瑶按照大夫的指引躺在了手术台上,任凭大夫为她做最后的检查。

不知道为什么,躺在这里,她的脑海里闪过的都是贺楠星那张痛苦无助的脸,耳边响起的都是爸爸劝说她的话。

还有林舒,章瀚林。

爸爸说,那个孩子是她的责任,她不可能不去管,更不可能不去看,对贺楠星的承诺,她做不到。

章瀚林说,那是一条生命,会在她的生命里永远无法抹去。

陆瑶知道章瀚林的意思,那也将会成为一根刺,永远扎在贺楠星的心里,永远拔不出来,只能看着他一点一点地在流血。

残忍,对于贺楠星来说,太残忍了,她在伤害一个那么深爱自己的人,一个自己那么深爱的人。

等等,她是不是错了?

她来这里只是为了完成师兄的心愿,可贺楠星告诉过她,师兄只想让她幸福,她怎么忘了?

师兄从未想要插足他们的感情和婚姻,所以师兄真的只是希望她幸福的对吗?所以这才是师兄的心愿对吗?

对于教授和师娘,其实孩子的妈妈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是师兄的孩子,对吗?

所以,那个孩子的妈妈不一定要是我,对吗?

一念及此,陆瑶浑身一颤,把为她做b超检查的大夫都吓了一跳。

“女士,我们的手术马上开始,请别太紧张,放松身体~”

“不!停下!”陆瑶忽然制止了大夫的动作。

她错了,是她弄错了,那不是师兄的心愿,师兄只想让她幸福!他说过的!

陆瑶迅速从手术床上下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在大夫惊异的目光下很快打开的手术室的门。

听到动静的贺楠星站起身来一脸惊愕地看着她:“结束了?这么快?!”

陆瑶见状迅速朝他飞奔过去,钻进他的怀里:“我错了,老公,我错了!”

“什么错了?什么意思?”

陆瑶抬头看向他:“老公,给孩子找个年轻漂亮的妈妈!”

贺楠星一怔,反应过来后眼睛也瞬间亮起:“你不做了?!”

“不做了!”

贺楠星忍不住翘起嘴角:“真的不做了?”

陆瑶微笑着在他的唇上轻点一下:“老公,我们回家生孩子!我们的孩子!”

贺楠星惊喜:“真的?!”

“真的!”

贺楠星心中的欣喜溢于言表,牵起她的手就朝门口走去:“走,回家生孩子!”

心结打开,感觉空气都变得清新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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