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要快乐，其次都是其次。”
——前言
“那你是为啥，不敢回应啊？”王满鱼真觉得这就是两人间的小情趣。
队里其他人谁不知道这俩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当然，这里说的可不是兄妹那种。
“我就是觉得有点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脑子里除了为国争光拿大满贯，啥都没有。这目标就像块大饼，一直吊在我前头，我每天都得拼命往前冲，累得够呛。我担心咱俩在一起会让我分心，你也知道，全力以赴都不一定能拿下大满贯，我主要是怕自己迷失了方向。”张文培心里明白自己挺矛盾的。
她总在两件事之间权衡，就怕天平倾斜，失去了平衡。
“培培，你的世界只有小白球，我能理解。咱们谁不是十几岁就背井离乡，来到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但你也得明白，人不能只有小白球，我是说，这世界上的风景多着呢，你也可以看看其他的。”
“你要是觉得现在太早，平衡不了郇启时和小白球的关系，那就缓一缓，再等等。等你有勇气规划未来，等你有勇气确定行动了再开始。选择摆在那儿，又没错，但不是让你立刻就选。这不是非黑即白的事，这两件事也不是对立的。”
有人私下里能分得清，但对张文培来说，这有点难。
她很少见到眼里只有小白球的人，也很少看到有梦可追就闭着眼往前冲的人。不夸张地说，张文培要是没遇到郇启时，她一定是个拿了大满贯都不一定考虑私人感情的人。
不是她没这根筋，而是没人能跟她同频，也没人能让她停一停脚步，或者并肩同行。
“我就是觉得不公平。”她也会产生受之有愧的心情，正是因为她通透，知道自己要什么，才会在他的事情上产生偏离的想法。
“怎么才算公平呢？你对他的付出也不少，你们耗费在彼此身上的时间也差不多。你们一起成长，一起进步，你慢一些回应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拉不好球，你陪着他一起练；他不高兴，你哄他开心；你监督他、护着他、鼓励他。他要干啥，你没满足他呢？培培，恋爱不是跟谁谈都可以的，大头也一定愿意等你的，不是吗？”
郇启时太好懂了，他不需要张文培去猜，他把自己明明白白地摆在那儿，就等张文培一个点头。
“我就是因为知道他在等我。”她太清楚了，专注如她，也会听到那些不好的言论，说他是她的舔狗，是她的管家，闲得没事围着她转悠，好好的黄金左手不当，给女队一小孩当球童。
“试着靠近，不用问结果。培培，竞技体育看结果，但感情看过程。”王满鱼能说的只有这些，事业上追求结果没错，但感情这事，这辈子没结束，你都不知道结果是好是坏。
“可能是我有点感性了。”张文培闻言，呼噜呼噜刘海，躺在王满鱼身边。
“干啥呀，回你床上去，两步路不能走啊？”王满鱼伸手推了推小孩。
“今晚想跟你睡。”奶呼呼的声音，谁能抗拒得了。
“就这一晚。”王满鱼没原则地松了口。
“好。”话落没多久，就陷入了深眠。
听着旁边轻轻的呼噜声，王满鱼不由得感叹，对张文培来讲，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啥情况都能睡得着。
手机还嗡嗡地响，王满鱼替她挂了电话，拿出手机替她回消息。
“睡着了，明天再找她吧。”
“不是，这就睡着了啊？”郇启时在这边咬嘴唇，看着面前排排坐的男生，不死心地再发一句：“她真没想法啊？”
话是他说的，事是他做的，得到结果的时候，不甘心的也是他。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不过可喜可贺，你也是能和小白球碰一碰的地位了。”
看着这句话，郇启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人一不顺心就是会迁怒。
“都在这盯着我干啥，等着我一人亲你们一口啊？”可恶的小豆包，都亲了还不给名分，他真的要闹了。
“不是，成没成啊？你都把人带家过生日了，人答应给你谈恋爱了不？”柳钉搁旁边啃着苹果问。
这人这一周下训，逮着那礼盒就是一顿包装，攻略都写满两张纸了，这都没拿下，那张文培也是铁石心肠啊。
“对呀，张文培啥反应啊？你上没上位啊？”方波在一边凑热闹。
“不会真的还没答应吧？”薛翡咽了口唾沫，再不答应他心态都要炸了。
“我俩啥进度跟你们有啥关系，她早晚是我媳妇儿，又不是你们的，你们这好奇心忒重了啊。”说着就往洗手间走，还没两步就被拉住了。
“真没答应啊？”薛翡真的觉得张文培太牛逼了。
郇启时恼羞成怒，“那是我让她不着急，等她拿冠军再说。”
说完进洗手间不吱声了。
剩下的人彼此交换眼神，无奈地摊摊手。
那咋办，谁让人家专挑硬骨头啃呢，软乎的人家不屑得要。
“我真的对张文培佩服得五体投地，这真的是这个。”薛翡伸了伸大拇指。
“别说你了，我都有点刮目相看，拿捏人是这个。”方波也竖起大拇指。
别看人个子小脸也萌，主意是真正啊。
“我说给他介绍个软和的，他又不愿意，拿又拿不下。”柳钉摆摆手也没招。
“你可别这么说，张文培就这两年的劲头，早晚打出来，大头这是早下手为强。”薛翡真觉得这俩人别管啥关系，看起来就挺配的。
“脑袋大脖子粗的，也就张文培那栽跟头了。”方波心里认同，开口嘲笑。
“就这进度，坤哥孩子都有了，这还在山脚下爬坡呢。”徐彦彬接着开口。
“那可不嘛，两个现役运动员，头哥这真是没谱。”王cc真替他头哥担忧啊，这进度条慢点也没关系，反正进度快了也卡点。
“张文培不是说要打到四十岁吗？”薛翡这句话一出，给这几个人都干沉默了。
郇启时出来的时候，这群人都眼含同情地看着他，一个个临走前都还拍拍他的肩膀。
“加油啊小郇同志。”
“革命艰难啊，万里长征是辛苦。”
“害，谈不谈恋爱的，这也没啥。”
“谈恋爱不如打球啊，明早起哥陪你练球啊。”
一个个莫名其妙的，郇启时压着火气看向一边，已经把手伸向薯片的王cc。
“别看我啊头哥，是翡哥说培培要打到四十岁，你进度条拉不到位。”王cc实话实说，确实难啊。
听到这话的郇启时真觉得心梗，他得去医院检查检查，自己是不是气出毛病了，想了半晌实在气不过，拿起手里的毛巾气呼呼地往地上一扔，闷闷地吐出一句：“操。”
明个就让任女士找个庙拜拜去，肯定是他们从小担心他娶不上媳妇应验了，不然怎么谈个对象这么麻烦，他没疯都纯粹是他心态好。
“哥，那毛巾好几百呢？”看着人扔东西的大脑袋王cc淡淡提醒道，这人真不会过日子。
“咋的？你替我买新的啊，我不知道好几百啊，我这是扔地上用来擦脚。”恨恨地弯腰捡起来扔旁边衣架上。
“不是，你刚丢地上擦脚的，你跟我擦脸的放一块干嘛？”
在人杀人的眼神下声音逐渐虚化。
失恋的男人惹不起，跟疯了也没啥区别。
所以众人看着第二天元气满满，又赔着笑脸给张文培夹菜的某人，默契地叹了口气。
“cc啊，你头哥……”
方波话没说完，王cc就反驳道：“你头哥。”
“你头哥。”
“你头哥。”
……
于是在那段时间里，男队运动员吐脏字的少了，经常听见人忍无可忍的时候，冒出来的一句句“你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