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凌绵绵开启直播。
“宝宝们,早上好。”
少女坐在车里,微凉的山风从外吹进来,乌黑柔顺的发丝蹁跹扬起,拂在素净清纯的小脸上,很有清冷的氛围感。
青春疼痛文学的气息扑面而来。
【老婆,早早早~】
【天呐,一点进来就是美颜暴击。】
【可甜可盐还可青春疼痛文女主,棉棉这张脸还是太权威了。】
【血书求拍青春疼痛文学的视频。】
凌绵绵将被风吹乱的长发扎起,盈盈一笑,“好呀,等回h市就拍。”
【不过青春疼痛文学类风格的视频,最好找个男生一起合拍,氛围感强一点。】
【对,而且联动,流量会更高。】
凌绵绵把弹幕的建议默默记在心里,只是可惜她现在认识的男博主不多。
联动合拍实施起来有点困难……
【辞打赏主播夏夜烟火*9】
凌绵绵看着榜单第一的头像,杏眼惊喜弯起,但司机还在前边,她压低了声音,“谢谢辞哥送来的九个夏夜烟火,么么。”
【辞:准备和哪个男博主拍?】
凌绵绵浅笑,“还没想好呢。”
【哈哈哈哈哈,辞哥这是吃醋了吗?】
【包的呀。】
【梦回和北海那次的四人pk,辞哥怒刷三十个w,一拳干碎对方想合拍的心。】
屏幕前的男人,心里有自己的盘算。
【辞:这次就随便问问。】
【咦惹,不信。】
轻松的直播间氛围里,车子从山上缓缓向山下的城市建筑群靠近,天边升起的火红的太阳,注定这一天是难忘的。
*
粥皇记,坐落于港城湾仔。
虽没有一些百年老店历史悠久,但胜在味道出色,近些年借着短视频平台的东风,在内地游客群体里爆火。
二楼靠近街边的包间。
“诶,兄弟们,看看这个虾皇饺。”一头红毛的男人,夹着剔透的虾饺,在镜头面前晃悠,然后一口吃下,“唔……真香!”
【出去道上打听打听,谁直播间里不是粉丝先吃?】
【天杀的,大清早我为什么要手贱打开音符,在地铁上饿得眼冒金星。】
【哟,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竞人还能看见早上八点钟的阳光?】
电竞职业选手,基本上过着昼夜颠倒的生活,白天睡觉,通宵训练,跟猫头鹰一个作息。
九屈看见这条弹幕,摸了摸嘴边的油,“本来是看不见的,但cI哥硬把我们拉起来了。”
说到这里,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夏季赛常规赛第三轮在港城进行,wG的几个队员凌晨复盘到四点,刚睡下没多久,就被男人给拉到湾仔来吃早饭了。
早高峰,堵车硬生生堵了半个多小时。
【啊?cI哥?叫你们吃早饭?字我都认识,怎么连在一起有些看不懂了呢。】
【拽酷无情野王爆改暖心男妈妈,是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真魔幻。】
【饭里没毒吧?】
【c哥肯定是想把你们五个废物小点心毒倒,然后顺理成章就可以换队员了。】
九屈啐了一口,“去去去,什么废物小点心?辞哥他明明是看我们最近比赛成绩那么好,特意奖励我们来的。”
“你说是不是,辞哥。”
然而他的话没得到回应,抬头看去,男人站在窗边的位置,薄薄的眼皮轻垂着,浓密睫毛落下的阴影,衬得眉眼更凶。
专注不苟的眼神,像是黑夜里蛰伏在暗处的恶狼,正在寻找着猎物。
九屈拿起手机,走到顾寅辞旁边。
他伸长了脖子往外打量,但除了熙攘来吃早饭的人群,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辞哥,你看什么呢?”
顾寅辞淡淡睨了他一眼,“吃你的饭去。”
前置镜头正好对着男人,从上而下的漫不经心的眼神,带着些许的嫌弃。
【哈哈哈哈,cI哥这一如既往的看狗的眼神,笑死我了。】
【KpL脾气第一臭,但颜也是真顶呐。】
【竞颜一不是浪得虚名,有一说一,这个死亡角度,好多男明星都扛不住吧。】
【咦,你们有没有发现,c哥居然做了发型,吃个早饭需要这么隆重吗?】
被嫌弃的九屈也发现了,“辞哥,今天没比赛也没活动呀,你怎么还抓了头发。”
狐疑地左看看,右瞅瞅。
顾寅辞刚想拍开他的脸,余光突然瞥到什么,桀骜冷凶的眉眼柔和几分。
他从倚靠的窗台上起身,拽冷的嗓音如常道:“我下楼去加个菜。”
说完,迈着长腿离开包间。
听着木门啪嗒关上的声响,九屈纳闷挠了挠头,自言自语,“不是有服务铃可以按吗?辞哥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楼下大厅,人群熙攘。
凌绵绵进来的时候,阿姨又正好推着热腾腾的餐车过来,找起人来很是不方便。
她看向手机,“柠檬老婆,你在哪里呀?”
【柠檬挞:老婆,我看见你了,我在你右手边靠角落的位置。】
凌绵绵向右边看去,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可爱女生,兴奋地高举着胳膊朝她挥手。
“棉棉,我在这里。”
然而餐车还有过来点菜的客人们,把过去的路堵得死死的,凌绵绵退到旁边,“老婆,等这个餐车走了,我再过去。”
【柠檬挞:好~】
身后,还有不断的新客人进来。
【这餐厅好火,人也太多了吧。】
【我上个月旅游去吃过它家,味道是真不错,比一些华而不实的百年老店好多了。】
【这么巧?主播也在粥皇记。】
凌绵绵目光落在那个“也”字上,还没看懂是什么意思,右边肩膀突然被轻轻拍了拍。
她侧头看过去,然而却没有人,她狐疑地再转回来时,直播间的公屏已然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去,我磕的cp竟然同框了……】
【天呐,好帅!】
微微反光的屏幕左侧,映出一张野痞的脸庞,桀骜的眉眼深邃立体,薄唇勾起,笑容略显玩世不恭,随性又肆意。
那双狭长的眼眸,漫不经心盯着镜头,和她微张的杏眼,处于一个水平线上。
“嗨,又见面了。”
凌绵绵惊讶不已,“辞哥,你怎么在这里?”
顾寅辞直起身子,斜斜靠在墙壁上,黑如曜石的眸子,压着几分散漫和恣雎,“听你的语气,好像不是特别欢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