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陆怀川那丝毫不给人退路的眼神,他怕是没打算给沈思墨拒绝的机会,沈思墨只得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早,陆怀川便放在她门口一整套搭配好的服饰,还来了一位专业的造型师给她打理造型。
沈思墨坐上王叔开来的保姆车后排,眼看着窗外的风景从城区内的高楼大厦变为山峦重叠寥无人烟的郊外,再往前就是之前和陆怀川一起野餐的那个公园了。
她眼看着那大片草坪被远远地甩在了后方。
又往前开了十分钟以后,车子驶进一个占据了半个山头的庄园。
沈思墨嘴巴微张,一边顺头发一边往窗外看,这不会是陆家的庄园吧……
车子开到半山腰别墅的位置后停了下来。
这里环境清幽,人迹罕至,放眼望去一大片葡萄园尽收眼底。
陆怀川说:“我妈喜欢红酒,就自己弄了个酒庄。”
沈思墨点点头,心想着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猪之间的差距都大,她家里的地还没有陆怀川他家四分之一的葡萄园大呢。
她换了个方向又看过去,另一边是精心打理过的高尔夫球场和马场。
沈思墨苦笑两声,推着陆怀川往四层楼高的别墅内部走去。
二人刚走进玄关,便收到了整齐的问好声。
“大少爷好!”
她挺直身板,在左右两排仆人的注视之下往里面走,一点不敢懈怠。
“陆怀川,你不是说见几个人吗?我以为是见你的朋友呢。怎么把我带你家来了?”沈思墨微微俯下身,用腹语质问道。
“家人也算人。这是我家,我想带谁回来就带谁回来。”
沈思墨和他说不明白,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里走。
走廊的尽头就是一楼会客厅,洛可可时期的装修风格尽显浪漫与奢华,天花板上全部都是精致的手绘油画。
“大少爷,老爷和夫人在后院等您。”
陆怀川微微一笑,随意地给沈思墨指了个方向。
沈思墨一听见要见到陆怀川的爸妈,不由得畏惧起来,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推着陆怀川继续往前走。
即便是临阵逃脱,她也没办法孤身一人从这个鸟不拉屎的山头跑回市区。
后院的园艺也是被仆人精心修理过的形状,树荫下,一位身着休闲服的中年女人正坐在树下织毛衣,时不时拿起来对着阳光欣赏一下。
那女人的轮廓和陆怀川有些相似,想必应该是陆怀川的妈妈。
女人的对面坐着一位身材消瘦的老头,他皱着眉头边品茶边翻看着报纸。
沈思墨战战兢兢地推着陆怀川慢慢走近那两人,她低下头看了眼陆怀川,陆怀川倒是满不在乎地坐在轮椅里,“妈,爸,我回来了。”
二老手上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然后陆妈妈把手里的针线活放在面前的石桌上,站起来迎着二人大步走来,她俯下身揉揉爱抚着儿子的脸,眼眶都泛红了。
“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正好你弟弟也在。”她朝旁边的佣人招招手,“把怀林叫过来。”
陆老爷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但紧捏着报纸的手指却在不断抖动,“哼,还知道回来。”
“爸,我不是刚开完画展嘛,也该休息休息了。”陆怀川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爸,妈,这位是我朋友,沈思墨。这次画展多亏有思思,才能顺利结束,不然我还要再过阵子才能回来。”
“叔叔阿姨好。”
他们甚至没正眼看沈思墨,始终把她当做空气来对待,就连椅子都是陆怀川吩咐佣人拿来的,不然她就要和陆家的佣人们站在一排了。
沈思墨坐在阴影里一个人无聊地抠手指。
她虽然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大场面,但也没感受到一点不适合紧张,毕竟被上等人忽略是常事,她早就习惯了,一点难过的情绪都没有。
直到陆怀林和柳珠也来到后院,她的存在感才慢慢变高一些。
柳珠带着沈思墨顺着石板小路往不远处的玻璃花房走,一离开人群,柳珠便迫不及待地挎着沈思墨的手肘,神秘兮兮地八卦起来,“思思,你和陆怀川到哪步了?他都带你来见老两口了,是不是板上钉钉,该叫你嫂子了?”
嫂子?!
沈思墨大受惊吓,她惊恐地晃晃脑袋,她哪敢想和陆怀川产生什么社会上的关系关联啊,能从他身上弄点钱已经很不错了,嫁进豪门属实是有点白日做梦。
嫁进豪门是李雪的追求,不是沈思墨的追求。
再说了,他这种身份和地位的人怎么可能会找沈思墨这个乡下姑娘呢?
柳珠见沈思墨没说话,她继续问:“是他不愿意推进关系吗?”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她补充道,“算是关系还可以的普通朋友。”
硬要扯一个亲密关系的话,她觉得她和陆怀川是包养关系,只不过她不需要满足他的欲望要求,只要乖乖陪他,不乱联系其他男人就可以了。
虽然陆怀川没亲口和沈思墨说过这样的要求,但经过沈思墨的反复尝试,她发现了二人之间这条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的潜规则。
话又说回来,因为沈思墨的职业关系,每天都要接触很多异性,所以“胡乱”的边界很难定义。
“这么说的话,怀林要失望了,他一直认为你会做他的嫂子来着。”
沈思墨看向一旁干笑几声,“你们的婚期订下来了吗?”
“明年十月份。”
沈思墨垂下眼眸微微一笑,在心里给柳珠道了个歉,为她可能无法出席她的婚礼道歉。
“少奶奶,夫人叫您回去。”
说罢,那佣人含着下巴规规矩矩地面向着柳珠,又好奇地瞥了眼沈思墨,礼貌性地点点头。
二人顺着原路往回走,回到后院的“小广场”,陆父陆母已经回到室内了,只剩陆家的两个兄弟坐在石桌旁喝热茶。
“哥,我和小柳先回去了。”
“好。”陆怀川又招呼沈思墨坐在他的旁边,“还习惯这里吗?”他给沈思墨也倒了一杯热茶,还让她随意吃桌上的绿豆糕,“天气热,解暑。不过山里和市区比还是要凉快不少。”
沈思墨拘谨地坐在桌边,只抿了口热茶并没有动桌上的甜品。
“我们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下午回市区。家里的备用客房都没来得及收拾,委屈你和我住在一间,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