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女士勒令路闻溪自己回家,温润和自己去酒店住。
路闻溪当然不会提什么反对意见。
少年看着温润笑眯眯的样子,小声地问她:“我妈背着我偷偷跟你说什么了?说我坏话了吗?”
温润也学他小声讲话:“你小时候到底做了多少坏事,才觉得阿姨会说你坏话呢?”
“我才没有。”路闻溪反驳。
温润不讲话,只是看着他。
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妈要是说我坏话了,绝对是假的。”路闻溪不放心地强调。
“以前没见你这么好面子。”林女士白了路闻溪一眼。
车里是个密闭空间,声音再小能小到哪去,真当她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吗?
“这能一样吗?”路闻溪丝毫不否认自己在温润面前爱面子的行为。
林女士好笑地看着他:“没说你坏话。”
路闻溪还没松下那一口气,又听见林女士说:“但如果你能说服你爸爸让我吃上螺蛳粉,我可以不把你小时候糗事告诉温润。”
“不可能,那你还是说吧,我就不信我小时候真的做过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他自己都没印象,绝对没有多少。
莫须有的事情和实质性的伤害,他还是分的清孰轻孰重的。
林女士,耸耸肩,不置可否。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路闻溪靠着生病,在暑假期间短暂地和温润有了两天相处的时光,就又要变身成为工作的奴隶。
一直到开学,他的实习结束,温润重新回到学校,苦日子这才算终结了。
日子有条不紊地过下去,两个人之间磨合得越来越好,即使偶尔意见不和,也上升不到吵架的地步。
身边的人有时候都在调侃,两个人的情绪稳定程度以及合拍程度简直是到了史无前例的情况。
但温润真的是怕了这种话了,每次路闻溪听到这种话,晚上总是要闹她,第二天有课还好,没课简直就很难见到上午的太阳。
又一年春秋,大二的暑假,温润拾掇拾掇准备去实习,也打算留在学校这边,跟路闻溪的想法不谋而合。
于是新的鬼点子就开始冒出来了,路闻溪开始磨着温润搬过去和他一起住。
温润一开始想拒绝,她的想法和之前已经不一样了,她再也不是那个愿意主动提出同居的人了。
路闻溪的精力实在太旺盛,让她有点消受不住,如果真答应了,会不会是她羊入虎口啊?
但架不住路闻溪这人太会撒娇,温润本就不坚定的决心,很快地就被打破了。
这件事情最后还是就这么定了下来,找了个周末,温润的行李全部被打包送到了路闻溪的公寓。
然后,温润的行李被路闻溪放进了次卧。
温润:“……”
“还是低估你了。”温润很感动。
“主卧来不及收拾,不然主卧给你。”路闻溪尾巴都要翘上天了,非常享受这种夸奖。
“那还是算了。”温润好笑地看着他。
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臭屁大王。
路闻溪突然反应过来刚才温润那句“低估”的意思,又好气又好笑:“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才想让你搬过来啊?”
温润不承认自己乱想:“我也没说什么啊。”
路闻溪放下手上的东西,走过去揉搓温润的脸,最后忍不住“啪叽”一下亲了温润一口:“不是所有的意思都需要靠语言表达出来,你的表情已经暴露了太多。”
被猝不及防亲了一口的温润:“……”
可是她真的觉得她的想法不无道理。
温润拿开路闻溪揉她脸颊的手,然后嘴里说着“好累呀,要收拾东西”什么的,就溜溜达达地走了,留下路闻溪一个人站在原地。
路闻溪回头看那个落荒而逃的人,挑了挑眉,没有再闹她,决定进厨房看有没有什么能简单弄出来的食物。
结果就是,温润出来的时候,看到路闻溪还站在厨房,对着锅子沉默。
温润好奇地进去,然后就跟锅里的那块黑漆漆的东西对视了。
温润:“……”
其实能够看得出是鸡蛋,就是不知道是酱油放多了还是火太大了,就变成了黑糊糊的一团。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无比尴尬:“我觉得这应该是个意外。”
他烤肉都能烤好,没道理做这些事情不行,就是没经验而已。
“意外,但是我们今天可能得吃外卖了。”温润点点头,没有否认他的话。
路闻溪低头看温润,两个人面面相觑。
温润打圆场:“不然我来做?”
父母工作的时候,偶尔她也会自己解决自己的晚餐问题。
“那还是点外卖吧。”路闻溪当机立断。
他以后会学的。
怕温润其实不想吃外卖,觉得他太专横,他又补充道:“如果你觉得想吃自己做的饭,那也依你的想法。”
温润乐了一会才说:“那好,今天先吃外卖。”
这句话一出,温润还以为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她都只能吃外卖或者是自己下厨。
没想到一个星期之后,路闻溪居然就能做出点像模像样的东西来了。
温润坐在餐桌前,拿筷子夹了一块,有些怀疑地塞进自己嘴里,味道居然还可以。
看着少年期待的表情,温润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对方的表情变化。
“不好吃吗?”路闻溪沉不住气地问。
温润笑得跟只小狐狸似的:“你要自己试试看吗?”
“我刚刚试过了,觉得还可以啊,难道是错觉吗?我味觉给试坏了?”路闻溪真给温润整得怀疑自我了,嘟囔着又试了一口。
“好嘛,你明明就是在骗我。”路闻溪确定以及肯定,温润绝对是在消遣他。
温润实在忍不住笑:“谁知道你真的会相信呀。”
少年轻哼了一声,也松了口气:“那我们以后可以不用经常吃外卖了。”
“那我也要问你了,我做饭不好吃吗?”温润放下筷子,托着腮,开诚布公地问他。
“那你是想做,还是觉得应该做?”路闻溪也放下筷子,学着温润的动作。
“可是你不会做的话,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做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温润回答,“而且你也会帮忙洗碗,所以我觉得没什么。”
“那我要是一直不会呢?难道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也不想做饭呢?”路闻溪又问。
“所以你在学呀。”温润笑眯眯地说。
“那我如果没有学呢?温润,你不能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