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从前一映这家伙就很爱跟她聊原衡,所以此刻的陆言曦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她只是奇怪地问:“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周一映扯了个谎说:“就是想确认一下嘛,万一你还喜欢前夫,岂不是对我小叔很不公平?”
陆言曦笑着说:“那你就放心吧,我对我前夫是一丝一毫幻想都没有了,更别提什么感情。”
周一映是真的放心了。
她与陆言曦告别,脚步轻快地走远。
过了几天,陆言曦和周纪庭两人再次带着一映一起吃饭,和以往不同,三个人里,只有陆言曦是真的认真来吃饭的,剩下两个心不在焉。
周纪庭忙着往她碗里添东西,时不时让她张嘴,“尝尝这个。”
而一映的失神在于盯着手机,陆言曦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反应。
陆言曦回头看向周纪庭,“你看看她这个样子,觉不觉得很奇怪?”
“一映?”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发什么呆呢?”
周一映猛地回神,手机“啪”地反扣在桌上:“啊?没、没什么!“
陆言曦皱眉:“你这两天怎么总心不在焉的?”
“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周纪庭接了一句。
“可能是吧。”周一映干笑两声,低头吸了口果汁,结果被呛到咳嗽。
周纪庭递了杯水过去,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她扣着的手机:“我听别人说,最近每天都有人接你下班。是不是……”
“小叔你别听他们胡说!”
周一映的手机在这时亮起,她看了一眼,立马跑出去接了。
“嗯……好……”
“待会儿见……”
“没事,我有空……”
一映转身,见陆言已经站在她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我朋友找我有点事,你和小叔慢慢吃,我先走了!”
陆言曦平静地道:“行,你去吧。”
她回答的很快,让周一映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但是实在是着急离开,一映便也没思考太多,拿起包包就走了。
陆言曦回了餐桌,越想越不对劲,决定跟过去看一看。
毕竟——刚才电话里的声音,有点耳熟。
她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陆言曦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非常的不光明正大。
“司机,你就负责跟着前面那部车,千万不要跟丢!”
一映的车到达原氏集团,陆言曦也下车,拿了几张现金递给前面的司机。
她蹲守了很久,在外面喂蚊子都快喂饱了,终于两个小时后——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放弃时,原氏集团大厦的玻璃门突然滑开。
周一映和一个男人走了出来,脸上带着陆言曦从未见过的甜蜜笑容。
更让她震惊的是,男人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另一只手竟自然地搭在周一映腰间。
这个人赫然就是——原、衡!
他低头在周一映耳边说了什么,惹得女孩掩嘴轻笑,脸颊泛起红晕。
两人动作亲昵得宛如恋人。
她眼睁睁看着原衡为周一映拉开车门,女孩上车前踮起脚尖,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然后又是羞涩的微笑。
陆言曦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
该死的,这个混蛋!
心中的猜想终于坐实,陆言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蚱。
她再次叫了出租车尾随前面的车子,见最后没有去酒店,而是来到了周一映的公寓楼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
一映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忽然在楼梯口遇见了陆言曦。
陆言曦冷着脸:“给我一个解释。你所谓的朋友,原来就是他?”
周一映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一映,听我一句劝,你才二十三岁,玩不过他的。”
“我不是在玩!周一映突然抬头,眼里闪着倔强的光,“我是认真的……”
陆言曦短促地笑了一声,“你对他认真?他对你认真吗?他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多到我都记不清她们的名字,这样的人,你喜欢他什么?”
“你以前不也喜欢他吗?”周一映反问。
陆言曦急得去抓她的手,“所以我吃亏了啊,受伤得体无完肤,我跟他在一起那么久我能不明白吗,他根本没有心,接近你肯定是有目的的,一映,你不能这么被他骗!”
周一映甩开了她,“言曦姐,既然你说你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那就大方放手,不要管我和他好吗,也记得替我保密。”
“一映!”陆言曦气红了眼。
“言曦姐,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你就成全我吧。”
陆言曦摇头,“他像哄你一样,同样的方式不知道哄过多少人了,我求你清醒一点,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他接近你肯定是要么利用,要么玩弄!”
“你话说得太难听了,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就算最后不能在一起也不是他的错——言曦姐,你不能因为上一段婚姻的失败就对他判下死刑,也许他早已经回头了呢?”
这丫头怎么就听不懂人话?
陆言曦烦躁地来回踱步,“他不可能!一映,你现在就是被他下了迷魂汤了,到时候会和我一样,连后悔两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周一映也生气了,头也不回地转身,“总之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要你管。”
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的言曦缓了口气,对着她的背影,说:“回家吧,一映。趁还没陷得太深。”
但周一映置若罔闻,脚步没有丝毫地停留。
在这之后,陆言曦重新做起了噩梦,原衡两个字再次成为了她久违的梦魇。
她十分害怕原衡去祸害单纯的一映,更害怕他这么做和自己脱不开干系。
可一映这个死脑筋情窦初开,怎么都不听劝,反而去找原衡找得更殷勤了。
七夕的夜晚,城市周围都弥漫着浪漫气息。
卖花摊贩叫唤,江畔摩天轮、无人机排阵,阵仗浩大,人群拥挤。各种投屏巨塔今晚排期紧凑,全是求婚表白。
在这个充满气氛的夜晚,原衡坐在靠窗的位置,透过落地窗俯瞰一切,手里轻微摇晃着红酒。
他抬腕看表,时针指向八点整。
窗外忽然炸开一簇烟花,金色光瀑照亮他的侧脸,也仿佛照亮了突然出现在包厢门口的身影。
他抬眸看了过去——
陆言曦站在门口,穿着简单的淡黄色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脸上素净白皙,没有任何表情。
七年岁月仿佛只在她眼底沉淀,凝成两潭死水。
“你来了。”他率先开口。
烟花接二连三炸响,忽明忽暗的光影里,陆言曦缓慢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