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梁夜其实进步不小。
从之前的被动接受,到能够主动撩吴昕,可谓是进步神速。
可是这等私密的事情要去询问别人,梁夜还是羞耻的。
见梁夜当真要起身出去,吴昕忙拉住他:“别,阿沉别去。”
他小声说:“我逗你的,我没事……”
虽然他真的很想,但是怎么能让梁夜去问孙岐黄……
那太为难梁夜了。
不管梁夜如今的表现如何,他的骨子里,其实还是那个端方温润的梁家小少爷,最是守礼谨行。
让他为了那种事去问孙岐黄,和逼良为娼有什么区别!
他急急环住梁夜的腰,不让他起身:“你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他又不是什么急色鬼投胎,这一时不做就会死。
梁夜被他抱住,又不敢挣开,只能低头揉揉吴昕地头发,轻声哄他:“没关系的,我……我可以。”
“不要。”
吴昕轻轻摇头:“抱一会儿就好,好哥哥,别动。”
再动,他更难受。
梁夜看吴昕的确不想他去,便也不再坚持,只是将吴昕抱在怀里,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好,那你缓一缓。”
其实他自己也需要缓一缓。
需要安抚的,又何止是吴昕一个。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抱着对方,等到身体和心情都平复下来,吴昕先开口打破了沉默:“阿沉准备什么时候回北疆?”
“后天一早。”
梁夜犹豫了片刻,先开口了:“本来是想你醒了,和你说一声就走。”
“可你这样,我怎么放心。”
他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再喂你喝一天药,省得你还说苦的嗓子痛。”
“哦。”
吴昕闷闷地应了一声。
虽然梁夜宠他,他还是觉得心情不好。
毕竟要和爱人分离,谁的心情能好呢。
梁夜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犹豫了片刻,轻声道:“这次回去,不会再出意外了。”
“呸,不许说。”吴昕揪住他的衣襟,撑起身子往梁夜唇上吻了一下:“不许说,你当然会没事,什么意外都没有!”
“嗯,好,什么意外都没有。”
梁夜顺着他的话说,捏捏他的脸:“醒了以后吃过东西吗?我陪你用膳?”
“本来不饿的,你这样说,我倒是饿了,让他们做一点儿吧。”
吴昕轻声哼唧了一声:“沉阁抱我去,今日真不想走。”
“好。”
梁夜笑了一声:“背着你去都行,只要你好好的。”
他又不是抱不动。
这一天,两人做什么事情都在一起。
梁夜还专门等吴昕醒了,和他道了别才走。
回北疆的路上,梁夜接到线报,漠北三族果然趁这个机会卷土重来。
让他没想到的是,面对重兵压城,许知意居然站上了北疆的城墙,鼓舞士气。
虽说暴露了北疆的确无人值守的弱点,但是却的确让将士们更加拼命了。
权衡利弊,还是利大于弊的。
毕竟两万人的兵力调动,这么大规模的行动,他不在北疆这件事瞒不住。
何况,楼击征还知道他中毒了,就算他在北疆,或许在楼击征眼里,他也是个半死之人了。
或许,这次来回奔波,楼击征已经把他当死人了。
坐在驿馆的长凳上,梁夜看着信使送来的消息,忽然有了个新的想法。
“梁沁,去买一具好棺材,命令全军穿孝,放出风去,说我来回奔波,身子损伤过度,已经死了。”
梁夜手指扣着桌面,勾起一抹笑:“楼击征既然想看我死,我就满足他。”
明日就能进城了,进城前,他死在镇北城外,岂不是正顺了楼击征的心意。
楼击征若信了,他正好送给楼击征一份大礼。
楼击征若是不信,那就证明他的队伍里或许有楼击征的眼线,他刚好顺便清理一波内鬼。
“是,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梁沁点头,立刻出去了。
第二日,梁夜的卫队进城的时候,果然一片素白。
镇北城的军民没想到,他们迎回的居然是一具棺椁,一时满城悲恸、全军缟素。
或许是被梁夜的死讯刺激到了,前线的战士被梁沁安排的人暗戳戳鼓动的,一叠声的地嚷嚷着要给梁夜报仇。
城头上的许知意更是表现出镇北将军府少夫人应有的风度,既会体贴将士艰辛,带着婢女家仆给前线将士送衣送药,又会鼓舞兵将士气,红着眼眶煽动大家对漠北三族的仇恨情绪。
在梁沁和许知意的双重操作下,镇北军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任重又知道梁夜无恙,心底丝毫不慌,指挥起来就更加顺畅了。
北疆原本被漠北三族压着打的局势,居然有了逆转。
可这逆转的势头很快就被神鹰族压住了。
得到梁夜的死讯,楼击征就像疯了一样开始攻城。
那并不是因为一座城没有了守将而志得意满,那种急迫的态度,反而更像是急于证实什么,获得什么。
梁夜愈发厌恶,干脆让任重将棺椁摆到了镇北城的城墙上。
他倒要看看,楼击征想怎么把他弄走。
妈的,什么东西,弄到他的尸体又如何?
把他的人头割下来挑在他的枪上,难道就能击垮镇北军的士气了?
蠢的要死。
然而,“梁夜的棺椁”摆上了城墙那天,镇北城中开始人心浮动。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传出流言,说梁夜死了,镇北军撑不住了。
一旦镇北城破,漠北三族肯定会屠城,还不如早早地降了算了。
听到这个流言的时候,梁夜冷笑了一声。
“我说二弟,你先别冷笑,赶紧的想办法啊,不然城里的百姓先反了,我怕镇北军也出乱子。”
从城头下来,负责搜集药材的许知意看梁夜还有闲心情抱着姮儿逗兔子,有些着急:“你别养兔子了,先想想办法。”
“想什么?”
梁夜将手里的干苜蓿草递给姮儿,看姮儿开开心心地喂兔子,笑了一声:“大嫂担什么心,小弟又不是真死了。”
“且由着他们说,我已经让人去盯着了,到时候我只要现身,一切流言不攻而破,至于那些浑水摸鱼的,不就露出水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