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昕的脑袋上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是,摇光楼不是给我的聘礼?”
他指着自己,一脸茫然地说。
梁夜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的宠溺:“不是你的聘礼,是我的嫁妆。”
“阿起若想要,给你就是。”
他轻笑,弯腰抱起吴昕进了庄子:“山路难行,我抱你进去。”
“那我不要摇光楼,怪操心的,江湖规矩我也不懂。”
吴昕在他怀里哼了一声,抱着他的脖颈撒娇:“你帮我养着就是了。”
“不需要你操心,人都是现成的,运行机制也都很成熟,你能把握住人就行。”
吴昕哼了一声,蹭蹭梁夜的肩窝,表示不干:“你的势力,你留好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是你的筹码。
“和你,我要什么筹码。”
梁夜语气平静,看了吴昕一眼,声音里带着笑意:“我当初刚从北疆回来,一心求死,如今愿意活着,也不过因为有你。”
“若哪日你不让我活了,我肯定不抵抗。”
“呸呸呸。”
吴昕伸手捂他的嘴:“胡说八道,我生辰呢,你就这样气我。“
“你自己要说。”
梁夜嗤笑一声,不急不恼:“好啦,你确定要和我因为没发生的事情怄气?“
他怄个鬼。
吴昕瞪着梁夜,忽然泄气:“和你争这些,我也是闲的。”
“知道就好。”
梁夜仍是淡淡地笑着:“傻小子。”
“好,我傻。”
吴昕哼哼唧唧的,话没说完,便看到那一片尚未落败的桃林,忍不住又惊呼一声:“好看!”
“要去看看吗?”梁夜笑着问。
“嗯,沉阁放我下来。”
吴昕看着桃林,眼都要挪不开了:“原来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梁夜放他下地,帮他拢好大氅,将扣子也都系上,才松开手:“去玩吧。”
“自己去玩有什么意思,阿沉陪我。”
吴昕拉着他的手,笑的又娇又媚:“好哥哥,白茅纯束,君子如玉。”
梁夜的脸蓦地红了:“不可,你不能受凉。”
小兔崽子,想什么呢。
他的确是准备着纵着吴昕的性子胡闹的,但是山上寒凉,桃林里又阴冷,这小子哪能行。
“我现在身体好多了。”
吴昕缠着他撒娇:“好哥哥,好夫君,你看我上山这么久都没咳。”
“不一样。”
梁夜不同意:“你这会儿穿多少啊。”
“那我这会儿也不运动啊。”
吴昕的声音软软的,上挑的尾音带着小勾子,勾在梁夜的心尖上。
梁夜面无表情地将人推开,红透的耳尖暴露了他心底的挣扎:“不行,桃林不行,你若想……后院有温泉,也种了桃花……”
他低声说,只觉得耳朵烫的都要烧起来了:“桃林,不可,你若受风,又要挨骂了。”
家里那俩大夫,哪个都不是善茬儿。
“温泉在后院?”
吴昕的眼睛立刻亮了:“走啊,等什么呢。”
梁夜只觉得脸更烫了:“你,不是想去桃林吗?”
“桃林又不会跑了。”
吴昕的声音又甜又糯,软的让人心都酥了。
“我也不会跑了。”
梁夜低声说,音色如水,沁凉中带着些许暖意:“就是来陪你玩儿的。”
“所以走啊。”
吴昕笑的像是夏日里清甜多汁的水蜜桃,甜到人心里。
他贴在梁夜耳边,低声笑道:“我一时也等不了。”
温泉在别业的后院。
别院的原主虽然只是商贾之家,但是几代人积攒的财力富可敌国。
一路过来,亭台楼阁处处富丽堂皇而又典雅大方,被富贵熏陶出来的审美不是那些寒门小户叫嚣的“清净素雅”所能比拟的。
吴昕看着被竹篱凉亭围起的汤泉池子,赞了一声妙。
汤池修的极大,池底是白玉原石,不经雕琢,只打磨去棱角,制成圆润的磨砂质地,便铺了上去,踩上去既舒适又防滑。
看到这个汤泉池子,吴昕才明白,为什么当初自己出三十万两,对方都不买账。
三十万,修个后院都不够。
虽说玉料不是什么上等的羊脂白玉,但是撬一块下来,也够小门小户做个首饰头面了。
而且在这荒山野岭里,将这些石料运上来,运费他都不敢想。
更别提这个后院里姹紫嫣红、错落有致的风景。
每年照料这些花木,都是不菲的一笔银子。
翠竹凉亭上攀爬着紫藤萝,躺在池子里,抬头便是绿竹浓紫,阳光渗透下来也不刺目,满满的都是诗情画意。
亭子旁那株照水碧桃甚美。
就算不是怀春的小姑娘,吴昕也忍不住心动。
宽敞的竹亭里,原本的竹编长椅铺上了上好的云锦被褥,变成了舒适的软榻,四下围了翠色纱帐,遮了带着凉意的春风,软榻旁甚至已经烧了炭火,驱走山间的萧瑟。
坐在软榻上感受了一下,吴昕啧了一声:“沉阁忙活了多久?”
“没有很久。”
梁夜走进竹亭,将炭盆里的炭火翻了翻,换了些新炭,免得炭火熄了:“山里风露重,不能提前布置,这都是梁沁日出后带人收拾的。”
太阳出来以后,夜露散了才好收拾,不然一会儿又受潮了。
“倒是辛苦他了。”
吴昕笑笑:“多谢沉阁啦。”
梁夜闷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只是盯着雾气氤氲的池水发呆。
吴昕往池中看了一眼,清澈的水面上漂浮着些许桃花和藤萝,像是在宫中时候精心调制的浴汤。
他勾起一抹坏笑,将大氅和厚重的外袍脱了,散开长发,走到梁夜身边,低声喊了一声:“沉阁?”
“嗯?”
梁夜歪头看他,脸上愈发红透:“阿起……啊!”
他没想到吴昕忽然拉着他往水里倒,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揽住吴昕的腰,和他一起跌进水里。
猝然落水,梁夜毫无防备,只是本能地将吴昕护在怀里。
巨大的水花溅起,像是掀起了一圈水幕。
等水幕落下时,两人都已经湿透了。
梁夜有些气恼:“胡闹,你不怕……”
他话刚出口,目光触及吴昕,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
他的怀里,吴昕身上月白色的长衫已经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朦胧的线条。
年轻俊美的摄政王长发湿透,碎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脸颊,有水珠儿沿着他白皙细腻的肌肤滑落,清纯而又诱人。
此刻,他仰头看着梁夜,那张明艳的面庞上勾着不加遮掩的欲望。
梁夜心头,有一把火蓦地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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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符号都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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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汤很消耗体力。
这是被梁夜抱上岸后,吴昕仅剩的念头。
蜷在梁夜怀里,吴昕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动,整个娃儿看起来都碎掉了。
若不是那身胜雪的肌肤上泛着健康的浅红色,都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又犯病了。
梁夜将人收拾妥当,丢进软榻厚实的锦被里,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模样,有些想笑:“这会儿倒是柔弱破碎的模样,刚才怎么不收敛着些。”
“水太热,缓一缓就好。”
吴昕嘴硬,一双漂亮的杏眸里噙着泪水,看着梁夜的模样像是受尽了欺负:“我都没用早膳。”
“呵,是我不让你吃?”
梁夜嗤笑,自向衣架上取了换洗的衣服穿上,看着他笑道:“起来换衣服,桃林里备了酒菜,这会儿应该准备好了,走吧。”
“沉阁帮我换。”
吴昕不肯动,懒洋洋地伸出手来。
“懒得你。”
梁夜笑着骂了一句,手上却抱着衣服走过去,细心的帮吴昕更衣。
“我懒,你惯的。”
吴昕笑着撒娇:“你没回来的时候,我虽体弱,可不懒。”
不仅不懒,甚至称得上勤快。
宵衣旰食,笔耕不辍。
全不似如今逍遥散漫。
这话梁夜无从反驳。
的确是自己惯的。
衣食住行样样操心不说,就连朝堂上的事务,都给他处理了很多。
吴昕的身子养这么好,除了孙岐黄的医术,梁夜当居首功。
梁夜垂眸,脸有些红:“我那是怕下半辈子守寡。”
“嘁。”
吴昕穿好衣服,从软榻上坐起来:“你才不会守寡,我若没了,你肯定殉情。”
他勾着梁夜的脖颈,往他脸上一啄:“走啦,去吃些东西,我还能继续。”
梁夜:“……”
“你别吃了,饿死吧。”
他无奈地骂了一句:“除了这点儿事,你是什么都不想了是吧?”
“我应该想什么啊?”
吴昕笑得妩媚:“想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
“阿起……”
梁夜简直想给他把嘴堵上:“你够了啊。”
吴昕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梁夜,贴在他耳边低语:“不想去用膳,想吃你。”
“再不用膳,你要饿死了。”
梁夜哼了一声,把人裹在大氅里强行抱起来,阔步往外走:“如今正是正午,暖和,其余的用过午膳再说。”
他交代过午时初摆宴,这会儿刚刚好。
吴昕抓着他的衣襟,眼波缱绻:“那,桃林里也可以?”
“你怎么就惦记桃林?”
平和的声音带着无奈,显然已经妥协了。
“我惦记每一处。”
摄政王的声音清灵活泼,带着暧昧:“你今日是我的。”
(哈哈哈哈,我忍不住了,一定要吐槽一下,我因为失意体前屈这个符号被制裁了哈哈哈,说这个符号哈哈哈哈,所以就说啊,还是吃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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