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了赌瘾。
纵然有万贯家财,也抵不过手里的几张牌。
十赌九输,十赌九骗。
这样的话在当经久不衰。
凡是有点脑子都知道,进了赌场,上了赌桌,金山银山都不够输的。
普通老百姓如此,以前那些地主,富户够有钱了吧?
也没少因为后生晚辈耍钱败家。
和孙木匠打招呼的男人姓黄,队里人喊他黄秃子。
三十多岁的时候受了伤,之后头发一把把掉。
没过几年,成了个大光头。
自己赌钱败家不算完。
亲爹老子还将两个半大孩子全都带上了赌场,一大家子人都是烂赌鬼。
这种连儿子都祸害的烂人,
孙木匠岂会和他说话。
王川听完直搓牙花子。
只听过儿子坑爹,头一次听说老子坑儿子。
难怪孙木匠不屑和这些这种人打交道。
换成王川,同样瞧不起黄秃子。
“队上就没说管管?”
“咋没管了,咱们前进三队你又不是没来过,上到队长,下到普通社员,都是忠厚人,为了黄家爷们耍钱的事情,队里没少给他们开会,每一次,黄秃子和他两个儿子嘴上答应的好好的。”
“转头,他们就跑到别的地方耍钱,耍来耍去,跑了媳妇,败光了家业,父子三个人憎鬼厌,丢的不但是他们自己的人,还有我们前进三队的脸。”
孙木匠用手拍了拍脸。
人要脸,树要皮。
前进三队个个都是本分人。
偏偏出了黄家父子这些害群之马。
说完黄家父子赌博败家的斑斑劣迹,孙木匠又叮嘱王川小心提防。
无论黄家父子如何哀求卖惨,王川都别搭理他们。
一旦被这些人盯上,就像被癞蛤蟆爬到的脚面。
成天的膈应你。
更会想方设法地从你兜里掏钱。
装可怜卖惨属于父子三人拿手好戏。
有一回,黄秃子找到孙木匠,说是给大儿子选了一门亲事,对方要五十块彩礼。
黄秃子砸锅卖铁,也才凑了四十块钱。
求孙木匠借他十块钱。
想到是孩子的终身大事,孙木匠一时心软没有多想,痛快地借了黄秃子十块钱。
事后才知道。
哪有什么相亲,仅是因为手里没钱上赌桌,拿着这一套嗑当幌子。
黄秃子一共骗了十几家,多的十块,少的也能骗到三五块钱。
“砰砰砰!”
突然,远方传来枪声。
孙木匠脸色一变,说道:“出事了!小王,你先在这等我,我出去瞧瞧。”
“孙大爷,我跟你一块去看看。”
枪声清晰地传到这里,代表有人在村子附近开火。
连开三枪,打的不是野兽,也一定是出了大事需要鸣枪。
与此同时。
其他人纷纷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跑。
外边的荒地上,一幅始料未及的画面呈现在大伙眼前。
两个年岁不大的小伙子扭打在一起。
旁边放着一只三八大盖。
孙木匠走过去,对着地上的两个年轻人个子踢了一脚。
“出什么事儿了,你们为什么开枪?”
二人貌似没有听到孙木匠的询问,继续抱在一起厮打。
直到越来越多的乡亲们围观,才将两人拉开。
鼻子流血的年轻人骂骂咧咧地说道:“王八羔子,老子然后回去就拿刀剁了你全家。”
“黄老二!你和你爹一个德性,都是王八蛋。”
另一位年轻人不甘示弱地骂道:“我好心好意开枪把你从黑瞎子嘴里救出来,你不但不谢老子,反而动手打我,真当老子好欺负啊。”
随着二人的互相谩骂,真相浮出水面。
十几分钟前,鼻子受伤的黄老二被黑瞎子从山里一路追到村外。
另一名年轻人正好扛枪准备上山打猎。
看黄老二命在旦夕,年轻人不假犹豫地端枪向黑瞎子开火。
一连开了枪,总算将黑瞎子吓了。
黑瞎子前脚刚好,侥幸捡回一条命的黄老二不但没有任何感谢;
反而挥拳打向救他的年轻人。
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
两个人打生打死,犹如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们两个瘪犊子,谁也别说谁,都不是什么好饼!大伙散散吧,该干啥干啥去。”
孙木匠挥着挥手,招呼围观的乡亲们各忙各的。
黄老二不是好东西。
和他打仗的年轻人,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见王川面带不解,孙木匠低声嘀咕道:“黄老二是黄秃子的二小子,大赌鬼一个,对面那小子也是个赌鬼,而且人品还差,欠了黄秃子两块钱赌债,到现在都没有还。”
王川恍然大悟。
难怪两个年轻人见面就打,原来是这么回事。
“哟,这不是王哥吗?您可是我们三队的稀客啊。”
正当王川和孙木匠准备回去的时候,黄老二忽然叫住王川。
王川停下脚步说道:“有啥事吗?”
“王哥,有件好事想便宜你,不过……”
黄老二擦擦鼻子上的血,冲着王川搓着手指头。
孙木匠阴沉着脸说道:“黄老二,你少打小王的主意,想骗钱换个人骗,赶紧滚犊子。”
“孙木匠,我和王哥说话,关你啥事,你既不是大队支书,又不是生产队长,咋这么爱管闲事呢。”
黄老二瞪了孙木匠一眼,嬉皮笑脸地走到王川前面。
“王哥,咱们哥俩能不能单独唠唠,保证听完以后,你绝对不吃亏。”
看黄老二说得有鼻子有眼,王川笑道:“孙大爷,你先回家等着,我跟他唠唠,一会儿就回去。”
孙木匠不放心地说道:“小王,你可以注意点,黄老二这小子嘴里没一句实话……”
“老登,你有完没完!信不信我抽你!”
眼瞅着孙木匠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坏自己好事,黄老二怒目圆张。
警告孙木匠继续多嘴多舌,黄老二可不管啥叫尊老。
王川拦住黄老二,说道:“你不是要跟我单独唠唠么,咱们去那边唠。”
黄老二这才不再和孙木匠计较。
领着王川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黄老二恬不知耻地说道:“王哥,姓孙的老瘪犊子肯定说了我家不少坏话吧?我承认,我们爷们都爱耍钱,可是这年头,有几个老爷们不爱耍钱。”
“你们张家屯难道就没有这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