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也是。”
徐秀云一脸幸福地摸着肚子。
大嫂说得吐得越厉害,证明肚子里的孩子越闹腾。
众所周知,只有小子才会特别闹腾。
这回肯定是个儿子。
老太太摸了摸囡囡的小脸,王川一家人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上次见面,囡囡瘦得就跟个小萝卜头似的。
眼下都快成小胖丫头了。
囡囡一本正经地说道:“二姑姥说得不对,囡囡才不是小胖丫头,囡囡这叫富态。”
“哈哈哈,你这个倒霉孩子一套套的。”
耳听囡囡唠大人嗑,老太太笑着更加开心。
两个儿子和儿媳朝着四周不停地张望。
“卧槽!妹夫,供销社主任是你干亲戚吧,你家仓房里怎么有这么多好东西?”
郭旺财和郭有财兄弟二人,齐刷刷来到仓房门口。
王川忙着制作捕捉飞龙的捕鸟笼,仓房门一直开着。
看见挂在里边的腊肉,地面的大米,白面,午餐肉罐头,白糖,红糖,刚刚处理好的鹿肉,兄弟二人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谢红梅惊讶道:“王川,你怎么有这么多皮子?”
囡囡抢先说道:“这些皮子是我爹进山打猎猎来的,我爹可尿性了,每次进山,都能打到老多老多的东西。”
一边说,囡囡一边夸张地伸出小手臂。
炫耀王川的赶山本事有多厉害。
从黑瞎子到老虎,没有王川打不到的野兽。
老太太不高兴地提醒道:“人家的东西,你们少惦记,跟我进屋。”
此话一出,郭旺财和郭有财兄弟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陪着老太太走到里屋
相比起仓房,屋内的东西再次震惊着一家人。
里屋墙角位置摆着一台缝纫机。
外屋地中间,停着王川的自行车。
桌上放着各类瓶瓶罐罐。
谢红梅夸张地说道:“当家的,你看啊,都是雪花膏,万紫千红,还有嘎啦油,徐秀云,这是什么东西?”
说罢,谢红梅将一块香皂握在手里。
手中的香皂散发着诱人香味。
颜色和肥皂颜色相同。
徐秀云笑着说道:“这是檀香皂,是阿川从市里百货公司给我买的。”
“檀香皂,怪不得这么香。”
谢红梅爱不释手地嗅着檀香皂的特殊香味,不断用眼角瞥着自家男人。
郭旺财问道:“秀云,这块檀香皂要多少钱?”
“好像一块多钱吧,对了,一块九毛钱。”
“一块九毛钱!!!”
郭旺财犹如被踩到尾巴的猫,惊叫道:“王川也太败家了,咱们乡下人哪用得起这么贵的东西,一块九毛钱,老子干十天农活,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此时此刻,郭旺财,郭有财,谢红梅三人好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看什么都觉得稀奇和不可思议。
王川除了名气大,往家里搂东西的本事更是大得离谱。
件件都是稀罕物。
自行车,缝纫机,还有手表。
城里人说得三转一响,王家差不多都有了。
就差一台收音机了。
各种稀罕的摆设看得人眼花缭乱。
又气得谢红梅暗暗咬牙切齿。
徐秀云爹娘将她嫁给了王川,随后的几年里,两口子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差。
囡囡七八岁的时候,王川彻底当起了甩手掌柜。
每天不是躺在家里睡大觉,就是出去看戏,听曲,各种苦活累活全都丢给了徐秀云。
就连生产队安排义务工,都是徐秀云替王川去的。
每当老太太念叨起这个可怜的侄女。
谢红梅总要阴阳怪气地挖苦几句。
徐秀云家日子过得差。
这能怪谁,还不是徐秀云的爹娘有眼无珠。
将闺女嫁给了王川这种混蛋货色。
踩徐秀云不为别的。
只因为婆婆总是说徐秀云的好。
从小就是个孝顺闺女。
能干活,能吃苦,从来不和长辈们顶嘴。
谢红梅是完全反着来。
奸懒馋滑,身上一大堆毛病。
仗着给郭家生了个大孙子。
谢红梅天天以功臣自居。
“二姑,这几年了多亏您的照顾,我和秀云一直没有正经去看过您,当年的事情就不提了,都是我混蛋,您一会走的时候,我给您拿点东西……”
“阿川,你叫我一声二姑,当二姑的就要说你几句,你家的日子刚刚好起来,先紧着自己家,有了余力再帮衬帮衬我家。”
老太太不难看出,王川想要报答自己家。
徐秀云是她亲侄女。
姑姑照顾侄女,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一个姑妈半个娘,有啥报不报答的。
“二姑又不是没孩子,老大老二能照顾好我。”
老太太将王川和徐秀云叫到跟前,语重心长地叮嘱小两口好好过日子。
王川既然浪子回头,就该知道怎么维持这个家。
以后的日子,一定要好好地过下去。
千万别犯口角,有什么事情商量着来。
“二姑,我都记住了。”
徐秀云低头催泪。
埋怨自己太不孝顺了。
知道自己怀孕,二姑一大把年纪从几十里外过来看自己。
“二姑,以后家里要是缺啥少啥,或是遇到什么难事,您可千万别忘了,你还有个侄女婿。”
王川真诚地说道。
“你们小辈慢慢处吧。”
老太太若有所指地轻轻地拍着王川的肩膀。
徐金凤今年六十多岁,已经没几年可活。
临走之前,看到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女过上了好日子。
别的事情,都已经不叫事。
至于自己走后,两家人的关系能不能维持下去。
儿孙自有儿孙福。
王川若是仁义,不用多说,人家也会帮衬他们家的。
可要是两个儿子不成器。
王川不搭理他们,只能怪他们自己没本事。
年轻人有年轻人交往方式。
未来是好是坏,老人管不了这么多。
随后,老太太又把囡囡叫到了身边。
“囡囡,你已经是大孩子了,马上就要当姐姐,一定要多替你娘分担一些家里的事情。”
“娘!”
见老太太说了半天,都在说王川一家人的事情,谢红梅不高兴用胳膊肘碰了碰婆婆。
“我耳朵不聋,有话直说!”
老太太冷脸道。
“娘,咱家欠着队里不少粮食,难道今年还要继续欠下去。”
谢红梅当众说起郭家欠着一大堆饥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