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点了穴,一小时后自己就会解开。”
燕拾壹讨厌刘屠夫看秦晴不怀好意的表情,所以出手略施惩罚。
“真有你的,高!”
秦晴扶着赵灵,也不好做手势,口头表扬。
就这样燕拾壹也很满足了,要不是他没有尾巴,现在那尾巴都不知道翘得老高了。
“你们打算怎么办?报警?如果不报警,怕他还是要来找你们!”
燕拾壹看着虚弱的赵灵,问。
“我自有办法,已经麻烦你很多了,你也不方便掺和到我们的家事中来。”
秦晴诚恳地道,婉拒燕拾壹的好意。
“有需要就找我。”
燕拾壹明显感觉到,秦晴身处虎狼窝,一个个子女都不是好相处的。
但她毕竟是当母亲的,应该能降得住他们。
“多谢燕营长,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
赵灵眼看着快到家,两股战战,不肯回去。
“妈,怎么办?我好怕,我不想回家。
我觉得大哥既然欠了高利贷,他要是筹不到钱,肯定还会把我卖了。”
秦晴也没犹豫,说:
“我今天既然救了你,也没打算让你回去。从今天起,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愿意!”
赵灵迫不及待点头。
“过苦日子也愿意?”
秦晴嘴角微扬。
看来,经过这一晚上,赵灵已经打破了对赵虎的滤镜,放弃了对赵家人的幻想。
“愿意,我刚才在刘家村就说了,做牛做马一辈子都愿意,妈,求求你帮我。
你不帮我,就没人帮我了!”
赵灵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走吧,妈带你去一个地方先住下来。接下来,你听我的安排,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秦晴安抚地拍拍她。
“好。”
赵灵赶紧点头。
燕拾壹在边上看得眼角微抽,虽然秦晴不把他当外人,但排兵布阵,也没和他商量,又把他当外人了。
心里有点不爽怎么破?
“燕营长,你能陪我们去吗?小灵住的地方,还需要你帮忙。”
秦晴转脸看向燕拾壹。
燕拾壹正默念:看到我,快看到我……
不曾想,还真灵,秦晴指使他了。
“好,没问题。”
燕拾壹按着秦晴的吩咐,把赵灵送往一处安置。
天亮时分,赵虎在灵堂外的长椅打盹,听到鸡鸣声,他猛地惊醒,看到灵堂前的香烛都熄灭了。
赵虎四觑无人,赶紧把香烛都重新点上。
守灵本来就是为了香烛不能熄,现在他守的香烛熄了,还好一来没人看到,二来死人二叔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指着他骂。
到了七点,刘梓成叫的那帮做白事的人来了,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农场来帮忙的人,也来吃早饭。
生机勃勃的一天,想着父亲和二叔竟然同一天走了,赵虎不禁深吸了口烟。
赵盈盈好不容易,紧赶慢赶,在父亲起灵前,赶到了家。
她想和赵虎说说昨晚上的事,但看到赵虎在忙着给棺材上绳子,根本没空理她,只好先按下焦急。
此时出殡是最大的事,其它事都只能放在后面。
“死丫头,一早跑哪去了?到处找不到你。”
孙秀丽一看到赵盈盈就骂。
她一身孝服,人一晚上就像缩水了似的,皱巴巴的,至少老了十岁。
“妈,我有事出去了会。”
赵盈盈虽然在赵灵面前说得义正辞严,但却也知道自己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丑事,不敢声张。
在农村,可能她做这件事,还会被邻里夸,说她帮着解决了村里一个光棍的婚姻大事。
但是在农场,这里的人基本户户都有企业职工,领着固定工资,生活再难,也不至于过不下去,她做这样的事,会被大家戳着脊梁骨骂。
她要是还想来农场混,这事万万不能传出去,所以即便面对亲妈,她也不敢声张。
【赵盈盈心虚得很,农场的人要是知道她卖了堂妹,以后没人会让她进家门。】
【拐卖就是拐卖,说什么彩礼,洗得这么清新脱俗。】
【她也知道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没看她谁也不敢说吗?】
秦晴混在送葬的人群中,看着赵盈盈匆匆出现,听到弹幕里的议论,心里不由冷哼一声。
这边厢,赵精刚的遗体也被装进棺木中,钉长长长的木钉,从此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这号人了。
六名结实的汉子来抬棺材,赵虎站在边上察看动静,就听喊起灵时,有人闷哼一声:
“怎么这么沉?”
其实不光是这个人,其它抬棺的汉子,也察觉到有点重,按理,赵精刚也不算胖,不至于呀?
“我叔的棺材,用的是上好的乌柏木,材质比较重,大家担待点,上山回来,我和大家多喝几杯。”
赵虎赶紧解释。
众人一听,也就不疑有它。
赵氏兄弟都被送上山,女人们和刘梓成请的白事厨师,就开始忙碌准备最后一顿豆腐饭。
在乡下,白事和喜事一样,花销都是能压垮一家人的大事,但人生只此一遭,又不得不办得尽量风光体面。
孙秀丽家庭遭受重创,一个上午,风云突变,失去了体面能干的丈夫,看起来老实乖顺的儿子,刚出生的孙子,这些都击溃了她的精神,只能把后事料理交给赵盈盈夫妻。
家里如今没一个男人主事,女婿就代替赵小强的位置,上山送岳父最后一程。
丧事接近尾声,孙秀丽一股撑着的劲也泄掉,人瘫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
赵盈盈给母亲送吃的时候,看到母亲这副没了灵魂只剩躯壳的模样,不由被吓到了,哭哭啼啼地道:
“妈,你可要撑起来呀,家里现在只剩下你和珠花,弟弟又生死未卜,你就是家里的主心骨。”
“盈盈,你的脖子怎么回事?乌青一片,是被刘梓成打了?
那个臭小子,是不是以为你爸不在了,他就可以欺负你了?”
孙秀丽是知道这个女婿一家的,当初因为女儿哭着喊着要嫁刘梓成,彩礼也没要,过后反而一直看不起她女儿,说她是便宜货。
以前丈夫在还能压着,现在丈夫没了,刘梓成一家不得爬到女儿头上?
赵盈盈哪里敢说自己做的丑事,含糊道:
“可能是琼琼趴在我背上睡着,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