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目不转睛的盯着昭妃:“昭妃口口声声说是我冤枉了你,你怎么如此肯定满宫上下,只有我才会冤枉你?”
言罢,她恍然失笑:“莫非……你认为是我一心想要害你,所以你才先下手为强,将那小太监给处理了,又在那小太监手上刻了我的名字?”
“又或者……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你一手谋划!”
玉妃突然倒耙一把,将所有污水泼到了昭妃身上。
昭妃面色一凝:“真是笑话,我若能未卜先知,还会任由玉妃你在此污蔑我吗?”
她抬起下颚,正视着萧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还请皇上严查今日之事,让真相大白。”
恰好这时,有一小侍卫附在何云峥耳边说了什么,随后何云峥上前躬身道:“皇上,方才禀报,同这狗有关系的太监已经死了。”
人死,相当于又少了一证据。
此事牵扯到的不仅仅是一个人,萧衡明白不止一个人的手笔,还待细查。
于是他看着跪地的玉妃和昭妃,开口道:“你们皆是有嫌疑之人,先禁足于宫中,直至查明真相那一日。”
听得自己被禁足,昭妃微微一怔,旋即俯身在地:“是,臣妾遵旨。”
昭妃的从容不迫反而替她减轻了嫌疑,玉妃也不甘示弱,伏身道:“臣妾相信皇上会还臣妾清白。”
萧衡拂袖起身:“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都散了。”
他走到柳月棠身边,向她伸出手:“今日你受惊了,朕陪你回宫。”
众目睽睽之下,柳月棠缓缓将手放置他掌中,颔首低声应下。
看着帝王如此柔和的神色,众妃心中酸涩不已。
此时,她们倒真希望柳月棠被疯狗所伤,彻底失宠。
可是,架不住她运气好,每每都能躲过危险不说,还一次比一次的让皇上更加怜惜心疼。
上了轿辇后,萧衡一直握着柳月棠的手。
许久,他将柳月棠揽入怀中,目光沉沉而迷离。
“你放心,不管是谁,朕都不会让你白受这番委屈。”
他抚着她瘦弱的肩膀:“棠儿觉得,此次之事会是谁?”
柳月棠沉默片刻,在他胸膛微微摇头:“嫔妾不知道。”
“嫔妾只知,这幕后凶手权力极大,否则怎会将那条狗安排的神不知鬼不觉,就连同它有关的小太监都死了。”
“但是嫔妾认为,此事不仅仅是出自一人的手笔。”
萧衡微微颔首:“棠儿所言极是。”
看着她柔弱的煽动着长睫,萧衡柔声道:“若朕不能立刻处置她,棠儿可否给朕一些时间,朕定不会轻饶她。”
柳月棠心中明白,萧衡已然明白这其中有玉妃的手笔。
近日阮飞同许多官员走的近,又同御史大夫交好,势力不容小觑。
所以想必萧衡已经在想着如何动阮飞了,只是在此之前,他不会动玉妃而打草惊蛇。
因为前几日萧衡无意间同她透露,阮飞结党营私,在朝中拉拢不少人。
这已然对皇权产生了威胁,天子是不可能容忍这样的臣子存在的。
于是柳月棠开口:“好,嫔妾相信皇上。”
这桩案子最后查了整整半个月却依然毫无线索,显然背后之人将所有的线索都断的干干净净。
阮飞更是在御前亲自下跪为女儿求情,言辞恳切,称玉妃绝无害人之心,定是遭人陷害。
萧衡心知此时不是动他的时候,更何况仅凭一个小太监死后的证据,玉妃最多也只能小惩一番。
所以,便下令解除了玉妃和昭妃两人的禁足。
很快,便到了二月初。
这一日,午后阳光明媚,柳月棠便携着流筝去了一趟玉芙殿。
因苏南卿害喜的缘故,所以甚少出门,便在宫里以刺绣打发时日。
见柳月棠来了,她眸中一喜,连忙吩咐宫人去将放好的团扇拿过来。
柳月棠微微一笑:“这刚开春,姐姐要团扇作甚?”
孕中的苏南卿温婉中又添了几分娴静,唇边笑起来如细雨般细腻。
“我闲着无事,便做了一把团扇给你,再过两月应该就能用上了。”
柳月棠眸中微微动容:“姐姐有孕在身,应该好好休息,千万别累到了。”
苏南卿微微摇头,脸上洋溢着为人母的幸福和喜悦。
“我一点都不累,我很开心。”
她抚摸上小腹:“棠儿,我从未这般开心过,虽然他现在还不会动,还很小,但是我却能感受到他的生命力。”
“你也知道,皇上甚少来我这里,每到夜晚,我一个人也怪清冷的。可是有了他,我便觉得什么宠爱,什么身份都不重要了。只要这个孩子陪在我身边,只要姨娘一切安好,就比什么都重要。”
她垂头看着小腹,眼中的柔情如同要溢出来一般,尽是为人母的和蔼温柔。
柳月棠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她不明白,孩子当真这么神奇,这么重要么?
就在这思忖之时,踏雪已将团扇呈了上来。
柳月棠执起团扇,上面所绣的竟是自己喜爱的栀子花,旁边还有一只展翅而飞的蝴蝶,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真的蝴蝶飞到了团扇上去,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抚摸。
柳月棠诧异:“这是双面绣,竟如此逼真,绣线每一根皆细若发丝,姐姐恐怕废了些功夫。”
苏南卿含笑道:“左右我闲来无事,只要你喜欢便好。”
说着,她缓缓收起嘴角的笑容,面带愧色道:“说来,那日你险些被狗所伤,也是因我而起,倘若那太监不是借着我的名义,你也不会被那狗所吓,还险些……”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想起便觉得心悸。
“还好你没事,否则我如何也不能原谅自己。”
柳月棠忙道:“此事与姐姐无关,姐姐无需自责,敌人若想要害我,便会想尽办法让我上套,即便不是你,也会有其他人。”
苏南卿依旧愁眉紧锁,担忧道:“棠儿,经历了此事后,皇上对你宠爱更甚,我只怕玉妃和昭妃两人会对付你。”
柳月棠眸光一深:“姐姐放心,短时间内,她们不会再伤害到我。”
苏南卿闻言,便知柳月棠心中有计策或者是明白些什么,她也不便再问。
只道:“那好,倘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便让流筝前来知会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