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闲聊兴正浓,忽闻喜讯步匆匆。
谁知好事多磨难,喊叫声声动远空。
志强和阿秀吃完饭过来,看了看坐在梅花树下休息的志国、二赖子和阿毛,嘴角勾了勾,最终没说什么。
“强哥,我们也去那里坐坐吧!”阿秀拉着某人的手走了过去。
“你们在聊什么呢?”阿秀笑眯眯地问。
“嘿嘿,闲聊呗!小嫂子坐,”志国让出座位。
“志国,你坐,我吃得太撑了,想站一会,运动运动一下呢!”阿秀说完,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那好吧!”
“二赖子,你有名字吗?”某人站在旁边望着二赖子,突然问道。
“有啊!怎么了?师父,” 二赖子眨了眨眼睛望着他。
“既然有名字,为什么不叫名字呢?”某人嘴角微微动了动。
“我小的时候,头上长满了疖子,后来,疖子好了,但是,有些地方却不长头发了,东一块,西一块的,不知道是谁给我起了这么个绰号,叫我赖子,加上我排行第二,所以,二赖子这个名字就这么叫下来了,”二赖子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噢……原来是这样,”某人若有所思。
“那你本来的名字叫什么?”
“额…我生下来的时候,爸妈希望我能够平平安安长大,所以,给我起个名字叫平安。”
“郑平安,这个名字好,这个名字好呀!哈哈哈!” 某人笑着赞叹道。
“嘿嘿!”
“现在你都二十多岁的人啦,二赖子这个名字,听起来怪怪的,还是改叫原名吧!你觉得呢?”
“好的,嘿嘿!再不叫名字,连我自己都要忘记姓甚名谁了,谢谢师父!”
“跟我客气什么,你们以后不要叫他二赖子了哈!”
“嗯!知道了。”
“嘻嘻,那我以后就叫你平安哥,好不好?”阿秀嘴角微微扬起笑着说。
“嘿嘿!谢谢秀妹!”
“阿毛,你的这个名字是…”某人转向阿毛问。
“嘿嘿!师父,从我有记忆开始,好像就叫这个名字呢,”阿毛笑着说。
“在学校读书也这么叫?”
“是啊!我姓王,在学校里,老师和同学们都叫我王毛。”
“嘿嘿!还不如叫阿毛的好。”某人眉尖上扬笑了笑说。
正当他们聊的开心的时候,招娣妈妈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阿毛,快…快回去,”招娣妈妈上气不接下气,说起话来吞吞吐吐。
“伯母,您别急,慢慢说,”阿秀忙扶住她安慰道。
“妈,什么事啊!看把您急的,”阿毛也赶快站了起来焦急地问。
“招娣,招娣要生孩子了。”
“啊…”一群人惊叫起来。
“伯母,招娣现在在哪里?”阿秀忙问。
“在家里呢!阿毛,快带她回去生孩子,”招娣妈妈焦急地说。
“不是…伯母,都要生了,还怎么回去啊?”
“那也不能生在娘家啊!” 招娣妈妈白了她一眼。
农村有个习俗,嫁出去的女儿是不能够在娘家生孩子的,如果女儿在娘家生孩子,是被世俗所不允许的,除非是家里没有男孩。
“伯母,生在娘家怎么了?”阿秀不解地问。
“你们年轻人不懂,孩子生在娘家,娘家是要倒霉的呢!”
“伯母,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迷信,”阿秀撇撇嘴。
“嗐……”招娣妈妈跺了跺脚。
“阿毛哥,你快点跑回去,招娣一个人在家里,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好!”
“姥姥懂接生,我去叫我姥姥,”阿秀不管招娣妈妈同不同意,于是,自作主张,果断地做出决定。
“好好,你快来哈!”阿毛一溜烟跑了。
“放心吧,”说完,阿秀瞬间也没了人影。
那时候农村人生孩子,都没有去医院,再说,医院离的比较远,也来不及送,除非是难产,否则,家里人都是去请接生婆来助产。
只听见招娣妈妈在后面喊道:
“阿毛,带招娣回去生,不能生在娘家。”
“伯母,招娣也是您的女儿,这种情况下,您还忍心让她回去生?”志强眉尖蹙起,冷冷地说。
“我…我…哎!”招娣妈妈叹息一声,又急急忙忙往回赶。
“姥姥,快…快跟我去招娣家,”阿秀拿下姥姥手中正在洗的碗筷,挽着姥姥的胳膊就要走。
“丫头,你这风风火火的,招娣怎么了?”姥姥双手在围裙上搓了搓,用不明所以的眼神望着阿秀。
“姥姥,招娣要生孩子了。”
“啊!她不是还没到月份吗?”
“应该是早产了吧!您过去就知道了。”
“好好,走,”姥姥关上房门,跟着阿秀朝招娣家走去。
到了招娣家,只听见招娣妈妈陈淑惠大声说,“阿毛,快带招娣回去生。”
“妈,这个样子,您叫招娣怎么走?”阿毛搂着招娣急的大声说。
“那…我不管,你看看,有哪个女儿在娘家生孩子?”陈淑惠沉着脸说,
“妈,本来想着明天就带她回去,谁知道今天就要生了,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您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母子俩…”阿毛说着说着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淑惠,你怎么这么狠心呢?招娣都要生了,你还忍心赶她回去?”姥姥不管三七二十一数落了她一通。
“秀姥姥,不是我狠心,是…”
“你别说了,人在哪里?我去看看,”姥姥白了她一眼。
“好吧。”陈淑惠把姥姥带进招娣房间。
只见招娣痛的脸色苍白,额头上的汗珠像雨滴一样密密麻麻地流下来,她无力地靠在阿毛身上。
“招娣,你怎么样了?”姥姥来到她身边柔声问道。
“姥姥,痛,好痛,”招娣咬着嘴唇说。
“你不要焦急,心情放轻松一点,每个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姥姥安慰她。
“妈,我要死了,”招娣大喊一声,差点晕过去。
“招娣,你别急,生下来就好了,”看着女儿痛苦的表情,陈淑惠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阿毛,你把招娣平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姥姥吩咐。
“好!”
“你站开点,我来查看一下。”
房间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静静看着姥姥。
“秀姥姥,怎么样?”陈淑惠凑过去小声问。
“额…好像孩子的脚朝下,”姥姥的眉头皱起,面色凝重。
“要不要紧啊?”
“这样吧,你先去烧一锅热水。”
“嗯,”陈淑惠脚步沉重走出房间。
“阿毛,你坐在床边,搂住招娣的胳膊,让她半蹲着。”
“好的,姥姥。”
这样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羊水已经破了,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