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下来吃饭,外公作为唯一在场的当事人,讲起发生的事。
陈家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全家听的都笑的合不拢嘴。
讲到苏捕头送了5两银子给林泽阶后,都感叹他好大方,普通人干一天才15文钱,他竟然送出这么多,钱马上被娘亲陈秀枝收去。
三个舅妈和外婆在林泽阶四姐弟小碗夹满鸡鸭肉,让他们吃得满嘴流油。
在林家时别说吃肉,饭都吃不饱。
所有人对林泽阶的聪明赞不绝口,钱师爷这些人看不上流外官,对于很多百姓来说别说官,就算皂隶都抢着当。
大人物看不上的残羹剩饭漏下一点,够普通人吃饱肚子,不入流的小官也是官,有属下有马匹有仆从,不克扣马夫与皂隶收入,俸禄就能勉强养活一大家人。
陈家的门第从此不一样,敢讲是官宦之家,能够更大投入培养子弟。
外婆怕夜长梦多询问道:“老爷,你的身子真的没有问题吗?可以的话明天坐马车去把职务交接下来吧。”
外公想去又想要矜持一点含糊着:“身体是没问题,何况是坐马车,只是会不会显得急不可耐?”
“这事不讲这么多,能早接下来就是最好的事,到嘴的肉才是自个的。”外婆说的理直气壮。
三个儿媳,两个儿子,女儿女婿的劝说,陈建关自己也及不待,“行,明天就去交接,醒得夜长梦多。”
陈家上下精神亢奋中,根本无心干活,一直在聊天,讲完外公明天去接任的事,开始轮到林泽阶一家的事。
还是外公陈建关先开口:“秀枝,姑爷,你们要和公婆分家,还有什么想法吗?”
一提到这事,陈秀枝就气愤:“爹娘,这一次我是铁了心要和公婆分家,以前过得不好女儿为他们遮掩,这次既然揭开就没什么好说,我苦还不要紧不能苦我的儿女。”
大姐林淑娟加入述说:“外公,奶奶还骂娘是贱人,说我们在外公外婆家待不了几天要回去。”
“奶奶有整碗的油渣,弟弟想拿一块被她打,只能三叔吃。”这是二姐林淑敏的话。
三姐林淑静则说:“奶奶还要赶娘亲出门,还说要休了娘,让爹爹抱住小弟不让他走。”
三姐妹的述说让外公外婆脸色发青,二舅三舅脸色阴沉气得站起来,舅妈们气的骂个不停。
外婆抱住陈秀枝哭起来:“我的好女儿,你怎么早不和我们说在林家的事,早说我们就早出头对付林张氏,我们还会怕她吗?你怎么这么傻?”
二舅陈思云厉声叫着:“爹娘,我们去叫人打上林家去,让他们知道妹妹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三舅陈思铮应和:“反正妹妹和外甥们都回来了,大不了和离,我们兄弟还养不活他们几个吗?”
“行了别胡说八道闹出笑话来,你们姐夫还在这里,”外公看着一言不发满脸尴尬的林鸿福:“姑爷,这件事你怎么看?”
林建关的想法这事不是说打一顿能解决,还关系到四个孩子,女子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能够和平解决最好,事关女儿一生幸福不能好心办坏事。
二舅三舅埋怨林鸿福:“妹夫你太懦弱和不作为了,你的妻女都过这样,你就不会反抗吗?
林鸿福只是无可奈何的尬笑着,也不分辨。
外公置止两个儿子的埋怨,重复一遍:“姑爷,你的看法如何?”
林鸿福无奈笑着:“我是不想分,无论如何她是我娘,我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她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养大,养儿才知父母恩,小时候父母整夜整夜熬着带娃,第二天再困还要起来干活。”
这话很实在很打动人,毕竟这里大人都有孩子,知道带娃的不容易。
“姑爷你娘的行为太离谱,生养之恩和生活得有个平衡,不能一味帮扶娘家得有个度,当亲家母生活有困难你们不养她我也不答应,但是她的问题使你的妻儿活的无比艰难,你明白吗?”陈建关掰开揉碎的把道理说开。
林鸿福低着头回答,“明白。”
“明白你要怎么做?要不要分家?”二舅三舅被姐夫的犹豫迟疑气得不打一处质问。
他们俩是急中风碰到慢郎中,和这林鸿福磨叽的人打交道实在不爽的很,让人恨不得上去捶他。
林鸿福沉默着好像在深思,在大家都急得不得了才开口:“我跟着我儿子,我就一个独苗苗,我儿要分家就分家。”
大家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但又在情理中,眼睛又看向林泽阶。
这让林泽阶感到沉重又感动,“爹,外公说得有理,爷爷奶奶老了生活有困难,我们可以给他们养老,不差他们一口吃得,但当下还是分家吧!”
“行!你说分就分。”这回林鸿福没有磨叽,“等外公这里接下差使当官,我们就回去分家吧!”
外公陈建关皱着眉,“姑爷,你的意思是分家回清溪村住吗?阶儿的读书怎么办?你娘性子天天吵架怎么办?这么强势的人,分家后就能不打扰你们?对她你们不能打不能骂,还气得你们半死。”
“那怎么办?”林鸿福没想这么多,被岳父一提意识到这的确是一个问题,以老张氏的性子肯定会这样做。
林家三姐妹更紧张,异口同声:“我们怕奶奶,不要和奶奶住一起。”
陈建关提出解决方法,“你们不如就住在这里,这里无论阶儿读书,和三姐妹的培养都有我们照应。”
“岳父,不行,不行”林鸿福摇头,“暂时住可以,长久不行的,小孩子打闹,大人间平时难免上下牙磕着也影响我们的感情,再说房子不够住,三个丫头长大后得有自己的房间。”
陈建关呵呵一笑:“这个不成问题,我给你们一块地建院子,钱不用担心,我这个官职还是阶儿争取来的,没有几千两银子是拿不下,急递铺的差使姑爷你也接过去吧!”
三舅正好抢话:“爹,问题是如果那边不愿意分家怎么办,这个问题才是根本。”
“我不愿意接岳父的差使。”林鸿福后接一句。
两人话赶到话,好像三舅不愿意把以前差使给妹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