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要搬家了,新的房子装修好了。
前几天就把消息送出去,准备开十五桌的宴,村里的大厨们一大早在新房这里就开始架柴火灶,准备着喜宴。
按照习俗,要从老家挑东西去新家举行仪式。
只能从外公外婆家这里开始,挑五谷,被褥,由林鸿福和陈秀枝夫妻来挑。
林泽阶姐弟也要挑东西表示吉庆,他挑两只灯笼,大姐挑着兔子,二姐挑的是鸡,三姐挑的是鸭子。
三个舅舅舅妈们跟着挑些祝贺的礼,表示庆贺。
外公当上了官,三个舅舅当吏员,已经是陈家湾的头面人物,陈老夫子出面主持,加上林泽阶这么争气,在陈家一呼百应。
家家都很乐意帮忙,大呼小号好不热闹。
清溪村老家,爹爹林鸿福亲自去请了,族长甲首堂叔伯都来了,自己家二叔一家来,爷爷奶奶和三叔一家不来,说有人代表就行了。
爹林鸿福挺失落,娘陈秀枝也有一些,她本来想在林张氏面前贴脸显摆的。
准备入席时,眼看着远边处,有人敲锣打鼓,有人举着牌子,牌子上面写着回避出巡等字样,还有人抬着轿子。
一看就是县令老爷下乡了,不知到陈家湾来什么事,村民都有一些害怕。
外公和三个舅舅带着头先去迎接,不一会大舅跑回来大喜的说道:“青天大老爷来给我家妹婿一家乔迁道喜的,大家不用惊惶。”
这是多大的脸面,两个村的村民都惊住,破家的令尹,灭凉门的知县,百姓谁不怕他,平时下乡的衙役都能普通村民脚打颤抖。
很快县令就到了,村民都除了外公林建关,陈老夫子几个能免跪,别的人都匍匐五体投地。
钟县令先让林家摆上香案,点上香,对着不知所以的村民说道:“这是圣旨,传到县里,你们这由本官宣读。”
叽哩咕噜的念完,村民听不懂。
钟县令解释说道:“你们村的林泽阶发明黑板天子封100两银子和一百匹的绢布。”
村民只是羡慕着,毕竟和自己无关。
但接下来钟县令解释道:“永漳县减一年的赋税,陈家湾减三年的赋简税。”
陈家湾的村民都大声欢呼起来,清溪村的村民欢呼声小很多,有对比才有伤害怕。
林家族长甲首,脸都青色,很后悔任由着林鸿福一家的户籍,移到陈家湾,对林张氏升愤怒。
宣完圣旨,县令让村民起来入席,村民都畏畏缩缩不敢。
钟县令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村民是云泥之别,拉着林鸿福讲几话,见他紧张就走开。抱一着林泽阶问读书进度,表现了出来为林泽阶而来。
开席时象征性动一下筷子,送一份礼后就离。
走前留下话来给林泽阶,有什么事尽管来找他。
看得当时请来的所有人都侧目,等县令走了,村民才敢大声的说话喝酒猜拳。
好事接着来,正吃得热火时,府学秦教授答应文章汇总也送来了,满满一车,这些很值钱。
正当大家以为事完了时,吴大宗师答应送的书籍也跟着送来,林泽阶跑去看,大部分是史书,还有封信叫林泽阶要认真读书,多读史,文章的论证才会有力。
陈秀枝本来想请村民一餐,如此好事,自然要让大家同贺,又加请客两天。
两村民连吃带来,也不吝啬。这三天村民吃得满嘴流油,都夸他们夫妻是敞亮人。
当然这样做散财有些大手大脚,大家知道他们建房欠钱, 一些二无赖人不会记挂他家的赏赐。
陈家湾的族长和甲首找来陈建关和陈老夫子商量,村民无偿为林家院子周围铺上条石。
陈家湾不用交三年的赋税,这可不少收入,一个家庭每年大概6,7成收入要交赋税。
林张氏夫妻被林家族长和甲首和亲族骂得不了,人嘛最怕对比。
林张氏吓得不轻,连忙托人叫大儿子林鸿福回来。
林鸿福悄悄的回去对林家族长和甲首说道:“无论如何我娘是我们的至亲,大家看在泽阶的份上别太为难,说到底她是我儿的亲奶奶,吵吵闹闹伤害我娘可不行。”
大家明白人家是血脉至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林鸿福也有递一张帖子送到不远处刘财主别院,护院说主人不在不方便参加,送一份礼来。
林家也送一桌席面过去,他们接过去但不过来打交道,苛守仆人的本份。
刘财东大家只知道他很有钱,在永漳县有很多田产,但真正什么名堂没有人知道。
搬家后林泽阶的生活有小变化,早读的地点变了。
天一亮就去河心岛,扔下用绳子绑着前宽后窄很深长的竹篓后,大声朗读,河水声音掩盖着读书声不扰人。
差不多时间外婆会送来米粉,吃完后,沾着河水在石头上写字。
回去上学时抽起竹篓看有没有鱼,有的话就能回去做一鲜鱼汤,没有也不在乎。
他认为没有人能注意自己,不曾想到刘财主家的护院嬷嬷早看在眼里,从林家开始建房,他们事无巨细写信报给自家的小姐。
远在京城的刘盈语,每一段时间都能收到别院林泽阶的消息,对林泽阶行为极为了解,她心心念念林泽阶的故事的歌曲。
相比陈家湾自由的生活,在京城生活每天有人管着,还要学礼仪,极憋气,她一直闹着回别院生活。
林泽阶每天都很充实,刘盈语名字都快被遗忘了。
他只要专心一件事,很快能屏蔽不重要的内容。
这天放学回来,林泽阶拿黑板去榕树下教几个姐姐读书算数,看见爹爹和二叔两人愁眉苦脸,不知为什么事烦恼。
于是就去问他们,“爹,二叔,你们怎么了?有什么麻烦事吗?”
林鸿福先说:“阶儿,钱师爷让我们送三百盒的粉笔去县衙,我们怎么做得出来,找大毛竹我们这里多,小竹子少。”
林泽阶一直没有去关注,看来得出出主意了,“爹,你们这一盒粉笔多少根?定价多少?为什么要用竹管来做?”
林鸿福皱着眉头回答:“一盒50根,定价50文,一根一文钱,不用竹管做用什么做?”
林泽阶叹一口气,“爹,你定价定低了,衙门收咱们的粉笔,我们不能不识理,师爷和教谕那里得送礼,一根得定2到3文钱,而且不能用竹管来做。”
林鸿福和林鸿碌兄弟睁大清澈的眼睛,一脸懵懂,“定价是不是太高了?我们定一根一文钱都有赚了。”
林泽阶摇摇头,“爹,二叔,衙役薪酬很少,你们不送礼他们一定为难你们,我们的产品要包礼金算进去,送礼还得有讲究,你们会怎么送?”
“直接送给他们不就可以了?”林鸿福两兄弟异口同声的说。
“这样做底层帮闲可能会收,到书办库管直接送还会得罪人明白吗?得私下送,没人的地方送,”林泽阶无奈的说道,“你们以后没事多和舅舅们聊天,不要觉得没干活就是浪费时间。”
“行!”林鸿福对自己的儿子言听计从,“你说说怎么做粉笔,这都急死我了,交不了差可就对不起钱师爷这么好的人。”
林泽阶又叹一口气,“爹,不是钱师爷好,而是我们有价值交结你明白吗?你开始做生意这样想不会紧张,你有没有给他报过粉笔的价?”
“这些都以后再说,先说说怎么做出更多的粉笔出来,三文钱一根,300盒快45两银子了。”林鸿福急不可耐心的催促儿子。
林鸿碌听得吸一口气,这一家人十几口有山有田一年不一定能存这么多,也急起来,“光说不练有个屁用,快说!再慢吞吞等下二叔打你屁股。”
两兄弟急中风碰了慢郎中,想用武力来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