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整个赵王府都是姜侧妃撕心裂肺的叫声。
“二哥!”昭宁公主心口一凉,脸色唰的惨白。
众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温泽川一脚踹飞行刺的婢女,快速在赵王胸膛连点数下。
温泽川是习武之人,一脚有多重可想而知,只见那婢女划过半空,而后重重砸到地上,“呕”地吐出一口鲜血。
她却像是没有痛觉,仰头畅快大笑起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变故,简直看得人应接不暇。
温知宜小嘴微张,拉着观棋躲在后面。
唐氏吓了一跳,捂着胸口道:“这,这怎么还有刺客啊!”
“可不是,我的老天爷,赵王还活着吗?”阴氏心脏砰砰直跳。
这时,姜侧妃认出行刺赵王的人,一时间恨得眼睛滴血,“是你,刘茹盈,你这个白眼狼,你竟敢行刺王爷!”
“白眼狼?哈哈,笑话,真是笑话!”刘茹盈又哭又笑,嘴角染着血迹,“分明是他,是他毁了我一辈子!”
她狠厉瞪着对面,“我有一桩美满婚姻,我能做堂堂正正的正头娘子,凭什么就因为他看中我,我就要委身给他做妾!”
“还有你!”
刘茹盈眼色冰冷,要不是被人押着,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一口。
“明明是他强迫我,你凭什么笑我不知羞耻!败坏我阿娘我阿妹名声!你这个毒妇,你害死我的孩子,害死我阿娘阿妹。”
“对了,呵呵,我刺杀赵王,就是想报复你啊,姜侧妃。”
她语气拖长,写满恶意。
姜侧妃眼皮一抖,厉声大喝:“放肆!你刺杀王爷在先,污蔑本侧妃在后,以下犯上,不知尊卑,给我打,打死她!”
刘茹盈丝毫不惧,抓住姜侧妃眼底的恐惧,她愉悦的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她嘴里开始往外冒血,血是黑的,在场的人都猜到,她这是事先服了毒。
“自,自我入府,你,你便故意针对我,我奈何,奈何不了你,那我就杀了赵王,让你,让你希望落空......”
“闭嘴!你给我闭嘴!”姜侧妃瞳孔猛缩。
刘茹盈勾唇一笑,缓慢地倒在地上,眼眸一点点空洞。
姜侧妃明显慌乱起来,冲着四周的人喊道:“她,她是胡说的,我没有针对她,她就是记恨王爷,记恨王爷纳了她!”
“闭嘴!”昭宁公主冷着脸,心烦意乱,“就知道哭,你还会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二哥的安危,赶紧让人去催太医,我二哥若有好歹,本公主定不饶你!”
被痛醒的赵王,再次昏了过去。
昭宁公主做主,让人抬来软榻,将赵王搬去榻上,至于周围嘀嘀咕咕的议论声,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了。
一旁看热闹的阴氏,突然小小的“啊”了一声。
见大家朝她看来,她拍了拍胸口,压低声音说道:“哎呀,那个刺客,不就是那个刘家女娘么!”
众人一时迷糊。
阴氏着急:“就是那个刘家呀,那个,那个......”
她越着急,越想不起,具体的名字。
“清水巷刘家?”唐氏开口。
“对对对,就是这个。”阴氏神情一舒,接着做出贼兮兮的表情,“你们不会忘了吧,赵王殿下被禁足那事......”
郑氏等人顿时恍然大悟。
赵王被禁足,是因为抢了礼部某位官员的嫡长女,而后被一状告到御前。
这位官员,正是清水巷刘家家主,刘长青,时任正五品礼部郎中,兼任史馆修撰。
温知宜也想到了她之前听到的八卦。
太医过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宫里内侍,姜侧妃哭的呼天抢地,那位刘家女娘,躺在地上无人过问。
阴氏摇摇头,一脸感叹。
旁边有人道:“她倒是一了百了,刘家可就惨咯。”
“养个这样的女儿,简直是来讨债的。”
“咦,你们还不知道么,刘家早就出事了。”一位同住在清水巷的娘子开口。
“啊,什么情况?”
周围不知情的人纷纷开口询问。
宣宁伯府几人也竖起耳朵。
那人叹息一声,说道:“这刘家女娘,本是定了亲的,后面突然无缘无故退亲,又迅速入了赵王府,当时就传出好些难听的话,刘家的大娘子和下面的小娘子们,好些日子没敢出门。”
“幸好,她还算得赵王宠爱,其他人顾忌赵王颜面,不敢闹到明面上来。”
“谁知,时隔两个多月,刘家突然一纸诉状,把赵王殿下给告了,刘家女娘因此失了宠,又意外掉了肚里孩子。”说到这里,她沉重摇头,眼里透着怜悯。
“这位刘家女娘,还有一个妹妹,比她小两岁,早两年也定了亲,之前因刘家女娘的事,那边亲家本就多有微词,如今见刘家女娘失了宠,立马上门退亲,还说了好些不堪入耳的话。”
“刘家大娘子气的晕了过去,那位小娘子,脸皮薄,当晚就投了缳,发现时身子都硬了。”
“啊!”众人大惊。
“哎,为此,刘家大娘子一病不起,前儿个人也跟着没了。”
众人面面相觑,隐隐露出同情。
她们如何也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份曲折。
“这里不是赵王殿下寿辰么,刘家害怕在这当头讨嫌,只通知了三五亲朋,我也是因为住得近,这才听了一两耳朵,可惜刘大娘子,多温柔的一个人。”
时人十分看重身后事。
听到这里,众人仿佛一下子理解,这位刘家女娘为何突然行刺赵王。
当然,理解归理解,面上谁也不敢表露一二。
“要我说,这事啊,怪只怪她自己,不够自尊自爱。”千人千面,有人同情刘茹盈,自然有人不喜,“她不在外面抛头露面,能被赵王殿下看中?哼,自己不知安分,倒是怨天怨地。”
又道:“她一个五品官之女,能被纳进赵王府,这是多大的运道,自己还不惜福,死了也活该。”
有人开了口,其他有相同想法的,纷纷出声说道,“是呀,自己死了就算了,还要拖累娘家,真是不孝。”
“未嫁从父,既嫁从夫,行刺郎主,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我刚刚就说了,这是来讨债的。”
“真是白养了。”
温知宜听得连连冷笑。
阴氏眼皮一跳,一把捂住她嘴巴,拽着她连步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