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餐桌上,真意看着真芯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立刻打起了小报告。
“真芯,你昨晚为什么没有回房间睡觉?去了哪里?”
餐桌上正在吃饭的金耀和张婉怡打量着真芯,眼中充满不悦。才住进来第一天就不守规矩,真是个没有教养的孩子。
“她昨晚在我房间,陪着我睡觉。”
顾琴从楼梯上走下来,真芯乖巧地迎着顾琴而去,甜甜叫了声:“妈妈。”
“原来你会说话啊,昨天刚来的时候,可是一句话都不愿意说,还真是会看人下菜碟。”
张婉怡一边指挥着真意喂金名吃饭,一边讽刺着真芯。真芯假装没有听见,乖顺地坐在顾琴身边,自顾自吃着早餐。
“妈,孩子刚来,可能还不太熟悉,真芯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
顾琴摸了摸真芯的头发,母女俩相视一笑。坐在她们对侧的四人可没有好脸色,尤其是贾真意,她万万没想到,真芯不知什么时候笼络了女主人的心。
“啊,痛。”
真意失声尖叫,手里的碗筷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她黑长的头发,被金名捏在手中,使劲往怀里拽。
“你怎么喂饭的,怎么还把碗筷摔了,吓到金名宝贝怎么办。”
张婉怡毫不犹豫地呵斥真意,她红着眼,眼泪在不停地打转,哪怕头皮被拽得生疼,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对不起,对不起。”
“妈,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能这么拽人头发呢?赶快让他松开。”
顾琴皱着眉头看着金名,她说话语气强硬,金名眼睛滴溜溜一转,松开了手心的头发,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顾琴,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你这么大声干什么。”
张婉怡心疼地抱起金名,他还在不停地哭,边哭边嚷嚷着要回家,要找妈妈。
“乖小宝,以后这里才是你的家,可别再哭了,奶奶心都快碎了。”
看着张婉怡不顾身份的哄着孩子,顾琴简直开了眼界,她就这么喜欢男孩?喜欢到完全没有是非对错。
好像浅浅还在家的时候,从没有见过张婉怡这副模样。
“妈妈,奶奶好像很喜欢弟弟,他真的不是爸爸妈妈亲生儿子吗?”
真芯声音幽幽地传来,整个餐厅除了金名的哭声,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目光都注视着顾琴,谨慎地打量她的态度。
顾琴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走到张婉怡身边,张婉怡紧紧抱着金名,侧身挡在两人中间。
金名撕心裂肺的哭声,让顾琴对他喜爱不起来,为了家庭未来的和睦,顾琴对金耀和张婉怡说:
“如果这个孩子不能适应新家,就把他送回去吧,别让别人以为我们虐待孩子。有两个乖巧的女儿也挺好。”
顾琴说完就转身离开去上班,张婉怡脸都黑了,一看顾琴离开,就指着真意大骂。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打破了碗,小宝贝怎么会哭得这么惨,又怎么会被嫌弃。”
“可是他抓我的头发,很痛。”
真意含着泪抽泣,她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张婉怡可不吃她这套,将不再哭泣的金名交给保姆,直接拿来一把剪刀,将真意的长发一刀剪短。
“既然会痛,那就直接把头发剪掉。”
真意哭喊着求饶,却始终没有换来张婉怡的同情。
金耀一动不动地坐着,继续享用自己的早餐,真芯也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真意的哭声是什么动听的音乐,她甚至有些享受。
“你倒是沉得住气。”
金耀余光打量着真芯,这个女孩子能在第一晚就顺利留在顾琴身边,还真不是简单的角色。
“爸爸,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真芯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她优雅的擦嘴,起身对着金耀挥手。
“爸爸再见,我回房间了。”
真芯经过真意的身边时,她已经从崩溃哭泣,到绝望呆滞,长短不一的头发,看着还真是令人可怜。
真芯回到房间没多久,真意也冲进房间,她怨恨地注视着真芯的长发,将自己蒙在被窝,轻轻地抽泣。
真芯坐在窗边,手里翻着书架上的书籍,耳边听着细碎的哭声,不由发出一阵感慨。
阳光真好,世界真是美妙。
一整天,两个人没有出过房间,期间保姆送进来两套校服,告诉她们明天会送她们去私立学校念书。
真意听到这个消息,原本应该高兴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她的头发根本没有办法见人。
晚饭后,真芯照旧去找顾琴贴贴,软磨硬泡想要再和顾琴睡一晚,但是都被她以明日上学为由拒绝。
无奈,真芯只好央求顾琴,拿一件她的贴身物品作为礼物,可以整晚陪着她入睡,就像顾琴陪在身边一样。
等真芯回到房间,屋内已经熄了灯,真芯看了一眼真意鼓起的被窝,悄悄回到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
真意的被子下,她手里捏着偷偷准备的剪刀,在黑暗中瞪大双眼,紧盯着真芯的后背。
如果说她一个人顶着这个头发出现在新学校,那么她一定会成为全部同学取笑的对象。
只要真芯和她一样有着乱七八糟的头发,那么她就不会变得如此突出,有人帮她吸引注意力。
握紧手中的剪刀,真意悄悄下床,踮起脚尖往真芯方向摸去。
已经是深夜,真芯的床上传来平缓的呼吸,真意眼中流露出兴奋的光芒,她摸到一缕长发,抬起剪刀就往根部剪去。
连续剪了几下,手里握着一把厚厚的长发,真意这才觉得心情畅快。强忍住发笑的冲动,她将长发和剪刀一起扔进真芯床下,偷偷摸摸回到自己的床上。
闭上眼,满脑子都是真芯明天早上起床尖叫的声音。她心中激动万分,久久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