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中医大学校园内
过了良久,轩辕天才抬起头来,脸色异常凝重。
他把手机还给了宁九音,声音低沉而缓慢:“九音小姐,患者的病情确实非常棘手。”
通过仔细查看,轩辕天发现有两小一大的细小异物分别附着在神经管和血管上,而其中最大的一个异物几乎被网状神经完全包裹。
这些异物的位置极其微妙,稍有不慎,就会伤及周围的神经和血管,引发不可挽回的后果。
常规手术手段根本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安全取出异物,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其他医生怎么说?”轩辕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重。
宁九音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们都没有把握。说患者年纪大了,内脏器官功能已经衰竭,身体恢复能力不足,怕引发其他疾病。”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最坏的结果。
轩辕天点了点头,他并不感到意外。这种病情,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医生也会束手无策。
他心中清楚,如果用常规手段,几乎不可能在不损伤神经和血管的情况下取出异物。而一旦损伤,患者可能会面临瘫痪甚至生命危险。
轩辕天心中默默思索:如果能突破到地坤境,或许可以利用真气将周围的神经和血管保护起来,再用强劲的真气裹挟异物,瞬间从人体内破体而出。
但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如登天。从天行小成到大成,再到如今的圆满阶,每一个阶段都历经九死一生,耗费无数资源。
更何况京都的城市化建设严重,空气中所含灵气几乎为零,他的丹田早已感到“饥渴”。
想到这里,轩辕天不禁哑然,丹田又没有意识,怎么会感觉饥渴!
当然,对于内心的这些翻涌,轩辕天并没有表露出来,仅仅是一闪而过。
倒不是信不过九音,而是两人也才堪堪见过两次,彼此真的不了解。
虽然九音信誓旦旦地说可以相信她,但人心隔肚皮,何况从她的言谈举止来看,家庭背景肯定非同一般。
生在这种大家族,利益纷争最为复杂。 特别是牵涉巨大利益时,连骨肉亲情都有可能被舍弃,还会管什么狗屁誓言!
轩辕天叹了口气,微微蹙眉,说道:“九音小姐,非常抱歉,依我现在的医术,实在是爱莫能助。”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遗憾,但语气坚定。
听到轩辕天的话,宁九音的眼泪瞬间从眼眶涌了出来。
轩辕医生的话,无异于是宣判了爷爷最后的结局。
宁九音是内敛的,是冷静的,但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
想到这些年爷爷对自己的呵护和支持,她的眼泪越来越多。
这两年,她为了爷爷的病情,访遍大江南北,甚至远到海外,但都是以失望告终。
这一次,爷爷再也等不起了,而她得到的,依然是失望。
一个开国英雄,年轻时枪林弹雨,为华族出死入生,为华族做出卓越贡献,但晚年却病魔缠身,不得安生,最后还不得不躺在病床上等待死神的来临!
“贼老天,你何其残忍!贼老天,你何其不公!”她心中默默呐喊,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藕粉外套上,形成一个个泪圈。
轩辕天看着宁九音衣服上不断扩散的泪圈,心中不禁微微刺痛。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因为在面对生命的消逝时,一切言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只能默默地陪着她,递上纸巾。
南河省西平镇卫生院
与此同时,远在南河省西平镇卫生院的萧仁医生办公室里,气氛却显得有些诡异。
就在刚刚,萧仁接到市中医院的同学徐天真打来的电话,问他是否知道轩辕天这个人。
轩辕天,这个名字对萧仁来说,就像是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
萧仁怎能不认识轩辕天?提起这个人,他就恨得咬牙切齿!轩辕天在医院时,事事压他一头,现在轩辕天不在医院了,他仍然是阴魂不散,出尽风头!
这几天,电视上,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轩辕天参加全国青年中医交流大赛的报道。包括医院里上班的人,都在夸奖轩辕天医术如何精湛,医德如何高尚,萧仁一想到这些就嫉妒得发狂!
要不是有轩辕天,卫生院的重点培养对象肯定是他。
好不容易轩辕天自己走人了,但没想到院长也换了。
现在这个匡院长是从县上下来的,萧仁想了很多办法想要搭上匡院长这条线,但都无济于事。
匡院长根本不吃萧仁那一套,对他始终不冷不热,不咸不淡。
有一次,他装作无意地向匡院长说道:“院长,据职工们反映,轩辕天占着医院里的编制,却不来上班,是典型的‘吃空饷’,现在职工们颇有怨言!”
匡院长却冷冷地回应道:“小萧呀,轩辕天的事,组织自有安排!你呀,要把精力多放到提升医术上,专心自己的本职工作!”
很明显,匡院长极力袒护轩辕天,并且还借此敲打自己。
萧仁相当愤愤不平。这个轩辕天,现在都没来医院上班了,匡院长还这样护着他。
他凭什么?究竟凭什么?萧仁越想越不甘心,越对轩辕天怀恨在心。
所以,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希望能从上面搭上线,实现人生的逆转,让瞧不起他的人以后好好瞧瞧!
徐天真是他医学院的同学,家里有点关系,毕业后,很多同学都是分到县乡医院,唯独他是直接分到市中医院,这让他羡慕不已。
工作后,萧仁也主动联系过徐天真,希望能跟着沾点光,但徐天真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可萧仁冥思苦想,发现他所认识的同学朋友中,就只有徐天真家里有点关系。
没办法,他只好又厚着脸皮到市中医院,请徐天真吃饭。
一顿饭花了他四千多元,这几乎是他两个月的工资,把他心疼了好几天。
可徐天真饭是吃了,对他的请托事项,帮忙协调到市县级医院上班的事却是只字未提!
萧仁心中满是不甘,他咬牙切齿地想:“轩辕天,你凭什么!你不过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乡巴佬,凭什么占着医院的编制不上班,还领着全额工资!凭什么所有人都捧着你,而我却要在这里受尽白眼!”
他狠狠地把手中的笔摔在桌上,眼神中透出一丝狠辣:“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从神坛上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