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长安城宛如一幅徐徐铺展的《春景图》,被轻柔的薄雾晕染开来。微风拂过,柳絮如雪般纷纷扬扬飘落,将整座城笼罩在朦胧之中。阳光穿透雾霭,洒落在唐家别院,给这座略显陈旧的庭院披上一层梦幻的薄纱。
别院深处的二层绣楼内,雕花拔步床的纱幔随风轻轻飘动。亦晨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目光凝视着绘有百子千孙图的琉璃顶。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出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粗布中衣,与绣楼曾经的奢华格格不入。
“我竟成了古代纨绔?” 亦晨喃喃自语,下意识地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前世,他身为投机商人,在波谲云诡的商海中摸爬滚打,凭借过人的胆识与智慧,积累了巨额财富。然而,命运无常,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他的生命戛然而止。
再睁眼时,他的脑海里多了唐文远这个浪荡公子的记忆 —— 长安首富唐家三房独子。十三岁那年,唐文远因参与斗殴,被毫不留情地逐出族谱。如今二十岁的他,只能寄居在这别院,靠着微薄的族产艰难度日。原主不久前被石头砸中头部昏迷,亦晨这才得以借体重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陪伴他的只有老仆老周和憨厚的阿林。
“少爷,该用早膳了。” 老周佝偻着背,端着青瓷碗缓缓走进房间。青瓷碗里盛着清粥,倒映出老周布满皱纹、饱经沧桑的脸。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厨房说,今日只有糙米……”
“啪!” 亦晨突然用力拍床而起,巨大的声响吓得老周手一抖,青瓷碗险些摔落在地。前世在商海打拼二十年的他,怎能容忍自己在这一世过这般窝囊的日子?凭借原主残留的记忆,亦晨得知自己身处大夏国。和前世一样,在这个时代,衣食住行依旧是最赚钱的行当,想要改变命运,还得靠经商。突然,一个记忆片段闪过 —— 原主虽落魄,但家中还有些值钱物件,甚至还有一份遗产,只是因原主以往太过纨绔,被父亲保管着。
“老周,去把阿林叫来。” 亦晨赤脚下床,这才留意到自己生得一副好皮囊:剑眉斜插入鬓,目若朗星,鼻梁高挺笔直,宛如悬胆。若不是形容憔悴、满脸疲惫,活脱脱一位贵公子。
“少爷找我?” 五大三粗的阿林扛着锄头闯了进来,他古铜色的皮肤在晨光下泛着油光,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这个傻大个是唐文远从小玩到大的书童兼保镖,虽不通文墨,大字不识几个,但对唐文远忠诚不二,是他在这别院中为数不多的依靠。
亦晨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阿林,你说咱们长安城最大的绸缎庄是哪家?”
“当然是周家的云锦庄!” 阿林挠了挠头,憨声憨气地说道,“不过少爷你又想……”
“错!” 亦晨打了个响指,语气笃定:“从今天起,最大的绸缎庄该姓唐了。”
老周和阿林面面相觑,眼中满是困惑。这唐家三房自从老夫人病逝后,便一蹶不振,家道中落,连每月的例银都要靠族老施舍,艰难度日,哪来的本钱开绸缎庄?
“去把别院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当掉。” 亦晨从枕头下摸出一块羊脂玉佩,这是原主母亲留下的遗物,玉质温润,触手生暖,“再去城南找王牙子,就说我要盘下东市最显眼的铺面。”
“少爷莫不是又犯痴了?” 老周颤巍巍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当票子换钱的事…… 万一出了差错……”
“放心。” 亦晨拍拍老周的肩膀,语气坚定:“我有个绝妙的主意 —— 咱们要做长安城第一家‘定制绸缎庄’。让那些达官显贵,都来咱们这儿定制独一无二的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