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三数日,船队便到了洛阳。
洛阳都督还是屈突通,去年底虽然病危,按照历史走向要故去的,却是被青霉素救回来了。
李恪却没有去拜访,藩王结交地方刺史也是可以问罪的,李恪自然不会惹这种事,想必此刻的屈突通也是如此想法。
李恪只是带了甘草、薛礼、蓝天、权万纪等人去了此地的天然居,毕竟天天在船上也是需要适当上岸休息的。
和此地的骆掌柜了解天然居的运营情况,得知相当顺利。
自从李孝常、州衙役等人惹过天然居,被李二狠狠处罚,天然居的背后是皇家也慢慢被更多人知悉,想要觊觎天然居的生意,先要摸摸自己的头铁程度。
吃好喝好,休息半日后,一行众人再次启程,到了郓州转入京杭运河,船速陡然下降,众人也知道运河的水流不如黄河流速快,航行自然也没那么快。
其实船速虽然下降,但也行驶得更加安稳,可以在船上观赏岸上美景,要打发时间,便在船上打个牌,打个麻将简直不要太惬意。
平时众人也会听权万纪讲解一些朝廷公文的写作、农桑种植、水利修造等的施政要点,众人包括马周、甘草也是认真聆听。
一路上白天走,晚上休息,虽然时间长,但整体而言人员却是不太累。
十数日后,船行到德清,此地距离杭州已是不远,估计明天就可以到杭州,船只开始停航,准备休息。
船上的厨子们开始杀猪杀羊,不要问船上为什么有猪,长安蜀王府时可是养了不少猪的,船行剑南数千里,自然也要带上些,帮助食材更加丰富些。
食材丰富,加上厨子厨艺了得,众人自是吃得甚是满意。
尤其权万纪、马周等刚加入蜀王府的人员最满意的便是船上的伙食,便是霍王李元轨也是不吵不闹,一路上只是吃喝和护卫们打牌。
众人可以上岸略微走走,但不能走远,一刻钟内便要回来。
行程中,每人一天可以分得二两酒,多了不行。
酒足饭饱后,众人开始闲聊,或是继续牌局,直至亥时,一行众人开始休息。
睡至半夜时,船上锣鼓声忽然急剧地被敲响,李恪模糊间,只听值守的护卫在喊,“敌袭,敌袭,保护殿下。”
薛礼、蓝天、李浑是船上武功最高的三人,薛礼马上说道:“此番贼人想必不少,蓝天,你身手小巧,适宜在船上发挥,你去保护好殿下,我和浑哥挡住贼人。”
蓝天点头应诺,前往李恪船舱,说明自己来保护这条船上的人,李恪听了蓝天转述的薛礼的分析,也是点头同意。
稍倾,岸上传来如雷的马蹄声,只听箭枝“夺夺夺”地钉在船上,水师舰队升起两侧护板抵挡箭枝。
岸上传来府里护卫和贼人密集的乒乒乓乓打斗声,蓦然只听薛礼大喝一声:“小心,对方有八牛弩。”
李恪一听,心中直喊窝草,八牛弩乃是大唐军中最为厉害的弩箭,一箭射出,箭枝甚至可以直接钉在对方城墙上,士卒抓着箭枝便是攻城。
八牛弩每一具都有编号,私造私藏者死。
李恪连忙把床板掀了起来,挡在船舱处,再把李愔的床板也同样掀起,对着李愔说道:“小弟,对方有八牛弩,躲到这里来。”
“哥,你呢,”
“哥也一样,快。”
蓝天此时守在两人船舱外的门口,对着二人点点头,示意此举甚妥,只要挡住八牛弩,舱门外他会守住。
又是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李恪听着不由暗暗叫苦,自己到底有多招人恨,有这么多人要来杀自己。
却听“玄甲无敌”的声音响起,岸上战斗更趋激烈,李恪心中吁了口气,看来李二派玄甲军随行护送。
却听“夺”的一声,一支粗壮的弩箭射上李恪李愔两人乘坐的船舱,挡板挡不住,弩箭便直接射进船舱,顿时出来一个大大的漏洞。
船上护卫、水师大吃一惊。
只听外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贼子敢尔?”
片刻后,漏洞处被人猛踹一脚,接着要从漏洞处溜进来,见贼人溜进一半了,蓝天闷声不晌地便是一刀,贼人一惊,便欲躲闪,但蓝天挥刀甚急,又是几刀,只听啊的一声长叫,贼人已被蓝天所杀。
李恪在档板后探头看得分明,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贼人已经盯上自己这只船了。
片刻后,果然有二人欲溜进来,蓝天只是挥刀斩杀,二人倾刻毙命,船舱中顿时升起强烈的血腥味。
只是又从船舱外杀进一队贼人,看起来都是高手,水师官兵抵敌不住,顿时死伤惨重,接着有几名贼人杀了进来,护卫们连忙杀了上去,蓝天看了看大洞,没有离开。
蓝天的预感看来很是准确,一支粗大的弩箭正从洞口射入,方向正是李恪李愔的船舱。
蓝天大急,全是一跃而起,双手握刀,向着弩箭一斩而下,只听当的一声,弩箭被钢刀击中顿时改变了飞行方向,只听“朵”的一声大晌,已是击中船舶中,弩箭尾部犹自颤抖不已。
李恪见蓝天双手不住颤抖,知道他短时间内丧失战力了,紧了紧自己手中的长剑,对着李愔说道,“小弟,你就在这里,莫要动。哥去守在门口。”
李愔此时脸色惨白,点了点头,李恪藏身在舱门后,准备给进舱的敌人一个狠的,此时是检阅前身武艺的时候了。
果然,随着乒乒乓乓的兵刃交击声渐渐临近,一名贼人进了舱门,看舱门内有一床板竖起,知道找着此行的正主了,不由哈哈大笑,暗忖只要把床板后后的主人掳走,金钱、美人、地位啥会没有?
却不妨李恪从门后向着贼人后背挥剑急刺,贼人想躲闪时已被刺中后腰,李恪随即旋动手掌,再拔剑出来,贼人一大逢鲜血顿时飙射向李恪,把李恪淋了个半身血。
李恪瞬间一阵恶心上了心头,毕竟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杀人,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吐了出来,李愔从床板后跑了出来,惊慌地扶住他。
“哥,你怎么样了?”
此时的李恪就是他的天,要是天塌了,他也不知未来怎么走了。
此时蓝天已扑进舱门,见贼人被李恪所杀,心下顿安,至于恶心和吐,这是初次杀人的自然反应,大家都经历过的,此时又有几名护卫来到舱门处,和蓝天一起守护。
盏茶后,只听岸上传来竹笛声,敌人顿时从船舱中纷纷退去,众人还是不敢稍动,
又是半盏茶时间后,只听岸上传来大批马蹄声,只听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微臣德清刺史谢无忌领兵来援,请问蜀王、梁王、霍王三位殿下是否无恙。”
李恪抿着嘴不说话,李愔见此也是不言语。
片刻后薛礼浑身鲜血地从岸上回来,看李恪身上的鲜血,顿时大惊,李恪说道:“无妨,我没人受伤,让人去看看霍王,若是无痒,便去回复这位刺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