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穿透树荫,在柏油路上洒下斑驳光影。诸葛大力抱着一摞社团资料拐进活动室,正撞见林任云皱着眉头蹲在地上,手里的螺丝刀拧着松动的桌腿,嘴里还在碎碎念:\"社团这群小兔崽子,每次用完东西都不知道收拾,这桌子迟早得散架......\"
\"需要帮忙吗?\"诸葛大力把资料放在一旁的长桌上。她短发被汗水浸得有些贴额角,浅蓝色t恤下摆沾着刚才搬花盆时蹭到的泥土。
林任云抬头瞪她一眼,喉结动了动:\"知道要帮忙还站着?去拿个扳手。\"嘴上嫌弃,却在她转身时悄悄把拧好的螺丝帽推到她容易够到的位置。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照进来,将他耳尖的薄红照得清晰。
诸葛大力递扳手时故意撞了撞他肩膀:\"上次话剧社借音响,也是你嘴上说'烦死了',结果帮忙搬设备到半夜。\"
\"那是怕他们把设备弄坏!\"林任云耳朵更红了,说话声却不自觉提高,\"再说谁要帮忙......\"话音未落,他已经接过扳手利落地拧紧最后一颗螺丝,起身时还不忘拍掉她裤腿上的灰,\"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注意形象。\"
诸葛大力看着他别别扭扭转过身整理工具的背影,心里泛起细小的涟漪。这样的场景太多了——去年迎新晚会,他一边抱怨\"新生连流程都搞不懂\",一边连夜改策划案到凌晨;上个月暴雨天,他嘴上骂着\"麻烦死了\",却把伞整个倾向没带雨具的学妹。
真正让她心动的,是那次自己感冒发烧。凌晨三点收到林任云的消息:\"你家密码多少?给你送药。\"半小时后,穿着恐龙睡衣的男人站在门口,怀里抱着退烧药和粥,嘴里还在念叨:\"这么大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活该生病。\"可喂她吃药时,指尖却比谁都轻。
而林任云的心动,藏在无数个被认真对待的瞬间里。他随口提过喜欢薄荷味的糖果,第二天桌洞里就躺着一小盒;他抱怨过教室空调制冷差,第三天就发现自己座位旁多了台小风扇。最难忘的是生日那天,以为无人记得的他,在课桌里摸到一个手工蛋糕。奶油抹得歪歪扭扭,上面用巧克力写着\"生日快乐\",旁边贴着纸条:\"虽然你总爱唠叨,但还是祝你新的一岁少点抱怨,多点开心。\"
此刻活动室里,林任云擦了擦额角的汗,把修好的桌子推回原位:\"下次再坏我可不修了,麻烦死了。\"说着却掏出手机给五金店老板发消息,备注是\"社团桌椅备用零件\"。
诸葛大力假装没看见,低头整理资料。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画出条纹,她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转身时,林任云正把一瓶冰镇矿泉水放在她手边,嘴里嘟囔:\"看你热得跟什么似的,喝口水。\"
\"谢谢。\"诸葛大力拧开瓶盖,故意凑近他耳边小声说,\"明明很关心大家,还非要装凶。\"
林任云耳尖瞬间红透,猛地后退半步:\"谁关心你了!\"他抓起背包就往门口走,脚步却慢得像是在等谁跟上,\"快走,社团例会要迟到了,到时候又得听会长唠叨......\"
诸葛大力笑着跟上去,帆布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快的声响。蝉鸣声依旧聒噪,七月的风裹着槐花香掠过走廊。她看着前方男人假装不在意却始终保持在她半步之内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份藏在唠叨里的温柔,或许就是爱情最动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