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关公一路纵马驰骋,一心追赶那车仗。马蹄哒哒,尘土飞扬,约莫行了三十里地,却愣是没瞅见车仗的半点影子。这可把关公急坏了,心瞬间揪成一团,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他赶忙扬鞭策马,在四周来回寻觅,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忧虑。
就在这时,忽听得山头上有人扯着嗓子大喊:“云长且留步!”关公心头一紧,赶忙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年约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着黄巾锦衣,那衣服虽有些破旧,但却不失英气。他手持长枪,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胯下骑着一匹矫健的骏马,身姿矫健,威风凛凛。身后还带着一百多个步兵,如猛虎下山般气势汹汹地从山上冲了下来。
关公顿时警惕起来,大声喝问道:“你是何人?”那年轻人一见关公,眼中闪过一丝敬畏,连忙扔掉手中长枪,翻身下马,“扑通”一声,拜倒在地。关公心中疑虑未消,怕其中有诈,于是紧紧勒住马缰绳,双手稳稳地握紧青龙偃月刀,又大声质问道:“壮士,你先报上姓名来!”
年轻人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我本是襄阳人士,姓廖,名化,字元俭。只因这汉朝末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四处都是战火纷飞,百姓苦不堪言。我实在走投无路,无奈流落江湖,干起了那劫掠的营生,自己也聚集了五百多人。刚才我的同伴杜远下山巡逻,也不知怎的,竟不小心把两位夫人劫到了山上。
我问了随从,这才知晓是汉刘皇叔的夫人呐。我一听,当下就拜倒在地,仔细问清楚情况后,听闻了将军您的大德,便想着赶紧把夫人送下山。可那该死的杜远,竟出言不逊,还对夫人起了不轨之心,想要行无礼之事。我一听,肺都快气炸了,当下就火冒三丈,一怒之下,便把他给杀了,现在特来献上他的首级,向将军请罪。”
关公一听,赶忙焦急地问道:“两位夫人现在何处?”廖化赶忙说道:“我怕她们受到惊吓或受伤,便留在山里了。”关公一听,连忙让人去把夫人请下山。没过一会儿,只见一百多人簇拥着车仗,缓缓地朝着这边过来了。关公见状,急忙飞身下马,手提大刀,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车前,一脸关切地问候道:“二位嫂嫂受惊了,这都是关某的罪过啊!”两位夫人轻声说道:“要不是廖将军全力保全,我们恐怕已经被那杜远侮辱了。”
关公又转身问身边的人:“廖化是如何救得夫人的?”身边的人便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那杜远把夫人劫上山后,竟起了邪念,想和廖化各分一人做老婆。廖化问清夫人来历后,对夫人十分敬重,坚决不同意。可杜远那家伙,根本不听劝,两人就争执起来,廖化一气之下,就把杜远给杀了。”关公听后,连忙向廖化深深拜谢。廖化一脸诚恳地表示,想带着自己的部下,跟着关公一起走,为他效力。
关公心里暗自琢磨,这人毕竟以前是黄巾军出身,要是让他跟着,别人知道了,肯定会笑话自己。于是,他委婉地推辞道:“感谢你的一番厚意。只是我之前和曹公发过誓,要独自千里寻兄。日后要是咱们再相逢,我一定会重重感谢你。”廖化见关公拒绝,又要拜送金帛,云长依旧坚决不接受。廖化无奈,只好拜别,带着自己的人,转身进了山峪。说起来,这廖化后来可不得了,还成了一员战功赫赫的将军。
关公接着把曹操送袍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两位嫂嫂,随后便跟着车仗继续赶路。走着走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慢慢落山,夜幕开始笼罩大地。他们来到一个孤零零的庄子前,四周荒无人烟,只有这一处庄院。关公想着,天色已晚,不如就在这投宿一晚。
庄主听到外面有动静,赶忙出来迎接。只见这庄主须发皆白,脸上皱纹如沟壑一般,却透着一股仙风道骨的气质。庄主打量着关公,问道:“来的这位将军姓甚名谁呀?”关公见状,赶紧翻身下马,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施礼说道:“我乃刘皇叔的弟弟关某。”老人一听,眼睛顿时亮得像两盏明灯,激动地说道:“你莫不是那大名鼎鼎,斩颜良、文丑的关公?”关公微微一笑,说道:“正是在下。”老人一听,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忙热情地把他们请进庄里。
关公赶忙说道:“车上还有夫人呢。”老人一听,赶紧叫妻子女儿出来迎接。甘、糜二位夫人缓缓下了车,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草堂上。关公则双手叉着,恭恭敬敬地站在两位夫人旁边,身姿挺拔,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老人见状,请关公坐下。
关公连忙说道:“二位嫂嫂在上,我哪敢就坐!”老人很是奇怪,忍不住问道:“你和她们又不同姓,为何这般恭敬呢?”关公一脸认真地说道:“我曾与刘玄德、张益德结拜为兄弟,发过誓要同生共死。两位嫂嫂跟着我们在这兵荒马乱中四处奔波,我从来不敢有丝毫失礼之处。”老人听了,不禁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将军真是天下少有的义士啊!”
于是,老人让妻子女儿在草堂上悉心招待两位夫人,自己则在小斋热情款待关公。关公一边与老人交谈,一边问起老人姓名。老人说道:“我姓胡,名华,在桓帝朝的时候做过议郎,如今已然退休回乡,过着清闲的日子。我有个儿子叫胡班,现在在荥阳太守王植手下当从事。将军你此去,必定会从那经过,能不能帮我带封信给我儿子,你们见上一面?”
关公为人豪爽仗义,当下便爽快地答应了,还把自己辞别曹操的事儿,详细地告诉了胡华。胡华听了,不禁连连感叹,对关公的忠义更是钦佩不已。当天晚上,两位夫人住在正房,关公则手持蜡烛,挺直身躯,一直坐着守夜,时刻守护着两位夫人的安全,那模样,就像忠诚的卫士,一刻也不敢懈怠。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胡华就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吃喝,送到众人面前。关公请两位嫂嫂上车,随后辞别了胡华。他披上那身厚重的铠甲,拿起锋利无比的大刀,翻身上马,英姿飒爽,朝着洛阳方向扬鞭赶去。
没走多久,前面便出现了一个关隘,名叫东岭关。把关的将领姓孔,名秀,乃是曹操的部下,带着五百兵马在岭上严严实实地把守着。这东岭关可是三州的险要关口,地势十分险峻,两边山峰高耸入云,中间一条小道蜿蜒曲折,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关公押着车仗,缓缓朝着岭上走去。岭上的军士眼尖,远远就瞧见了,赶忙跑去报告孔秀。孔秀一听,立马提起宝剑,气势汹汹地出关而来,只见他一脸傲慢,大声呵斥道:“关羽,还不下马!”关公无奈,只好下马,朝着孔秀施了一礼。孔秀斜着眼睛,傲慢地问道:“将军这是要去哪儿啊?”关公坦然说道:“我已经辞别曹公,要去河北找寻兄长刘玄德。”孔秀一听,眉头顿时皱成了一个“川”字,阴阳怪气地说道:“河北的袁绍,那可是曹丞相的死对头。将军你要去,可有公文?”关公无奈地说道:“走得太过匆忙,没来得及讨取公文。”
孔秀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要是没有公文,将军您就先在关下住着吧,等我派人去禀告丞相,得到允许后,方能放行。”关公一听,着急地说道:“等你去禀告,那岂不是要耽误我的行程!”孔秀却不紧不慢地说道:“一天不禀,你就住一天,一年不禀,你就住一年。”云长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喝道:“你这分明是故意刁难我!”
孔秀却振振有词地说道:“这是法度规定,不得不如此。如今这乱世,到处龙争虎斗,要是没有文凭,你再怎么说自己是英雄也没用!”云长气得脸色铁青,怒目圆睁,举起大刀,就要杀孔秀。
孔秀见状,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双腿发软,赶紧连滚带爬地关上城门,屁滚尿流地跑了。这关公到底能不能顺利过关呢?
欲知后事如何演义,且看下章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