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秦庄后,堂妹肯定吃不饱,这点毋庸置疑。
她从小就清楚那里的重男轻女传统,不仅是秦庄,周边村子也一样。
前几年情况稍好,顶多吃不上几顿好菜,但至少能填饱肚子。
如今这种日子,想要吃饱简直是奢望。
面对困境,秦淮茹求助般看向陈雪茹:“雪茹,你有什么主意吗?”
咔嚓咔嚓
陈雪茹仍在享用薯片,听见秦淮茹发问,便忍俊不禁地提醒道:“我帮不上忙,但你是不是把那位大人物给忽略了?”
“是啊,建设肯定有办法。”秦淮茹暗自责备自己竟将贾建设抛诸脑后。
直到此刻,她仍未遇到建设解决不了的问题。
想到此处,秦淮茹急忙向陈雪茹求助:“雪茹,这几晚我要住那边,你替我问问建设好吗?”
“他今晚不回家吃饭,去小酒馆了,你稍后直接去找他就行。”陈雪茹嘟囔着回答,本因他未邀自己同往而心生不满,但想到昨晚签下的一些协议,便不再计较。
得知贾建设的去向后,秦淮茹打算晚上抽空找他商量对策。
确认无其他事宜后,她再次向陈雪茹告别:“雪茹,那我先走了,晚上我就去问问建设。”
“行,你去吧。”陈雪茹挥挥手,嘴角含笑,继续享受她的零食。
秦京茹躺在客厅的躺椅上,悠然自得。
对自己此次秘密进城的决定,她感到无比满意。
忽然忆起昨晚在贾建设家共进的晚餐,秦京茹回味无穷地舔了舔嘴唇。
“究竟该如何留下呢?”她轻声嘀咕。
秦京茹开始在脑海中搜索各种可行之策。
片刻之后,她愁眉苦脸,用力揉搓着头发。
才揉了几下,原本精致的小 ** 瞬间变成蓬头垢面的模样。
然而,秦京茹丝毫不介意自己的狼狈样子,一心只想弄清如何留在贾建设家——确切地说,是留在这个城市。
她清楚记得,昨晚姐姐和雪茹姐姐都提到,像这家人这般生活富足的,在城里极为罕见。
其他富裕的家庭,她根本无缘结识。
因此,她必须设法留在这里。
秦淮茹从庭院步入客厅,一眼便瞧见躺在椅上的秦京茹,那凌乱的发丝让她不禁惊讶地开口:
“京茹,你这是在做什么?怎弄得像疯妇一般。”
“姐,莫乱讲,我只是不小心弄乱了头发,何至于说我疯癫。”秦京茹被称作疯妇后,立即不满地抱怨起来。
秦淮茹对这位堂妹实在头疼,见她依旧躺着不动,思索片刻后,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容,故意吓唬道:
“这般模样若让建设瞧见,看他是否将你送回家,他对邋遢女子向来厌恶。”
“什么?那我这就回房整理!”秦京茹一听,立刻从椅子上跃下,冲向卧室。
她最害怕听到自己被赶回家的事情。
临近卧室门时,她仍有些忐忑,可怜兮兮地恳求秦淮茹道:
“姐,我去打理,万一他来了,你能否先帮他挡住?”
“现在才慌张?”秦淮茹未答应,反而带着玩味的表情反问。
“姐。”秦京茹跺了跺脚,撒娇般说道,“你到底答不答应?”
待秦京茹被逗得差不多,秦淮茹笑着点头应允:
“好好好,你快去整理,我去做饭。”
听见秦淮茹同意后,秦京茹心虚地朝庭院瞥了一眼,担心贾建设突然出现看到她的狼狈样。
她急忙窜进卧室,反锁房门,这才长舒一口气,着手收拾自己弄乱的头发。
贾建设伫立于自家院门外,夜色已深,昏暗的小巷中唯有各家院内透出些许微光。
听着屋内传来欢声笑语,尤其是小当奶声奶气的声音,他忍不住推门而入。
秦淮茹听见院子大门开启的声音,立刻离开饭桌,打算前往查看。
她一边走一边朝外喊道:
“是谁来了?回一声。”
秦淮茹隐约辨认出是贾建设的声音,心中顿时满是欢喜。
加快步伐走向客厅门口,秦淮茹准备迎接贾建设的到来。
待到靠近身旁,确认是贾建设后,秦淮茹满面笑意地询问:
“建设,怎么突然来了?吃过饭没?进来一起用点吧。”
贾建设并未回应,而是深深凝视着秦淮茹。
察觉到秦淮茹逐渐流露出的不自然神情后,贾建设才迈步来到她身旁,贴近耳边低声说道:
“有些事要问你,但现在有人在不便说,待会你吃完饭,到小酒馆后院找我。”
说完,贾建设转身便走,径直离开,朝院子外走去。
秦淮茹本就被他的目光弄得有些局促不安,再听到他的话后,心中猛然一紧,愈发慌乱。
原本想要追问究竟,但见他果断离去,她的慌乱转为恐慌,猜测或许贾建设已经知晓某些事情,而且似乎对她感到极度失望。
想到失望二字,秦淮茹的眼眶瞬间泛红,正欲追上去澄清,耳边却传来小当的声音:
“妈妈,刚刚干爹来过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打断了秦淮茹追逐的脚步,让她将情绪稍作平复。
她轻轻抱住女儿,内心的忐忑逐渐化为决心。
无论如何,她必须说明清楚,绝不能就此失去贾建设,更不能让小当失去干爹。
想到此,秦淮茹的表情更加坚定了。
小当见母亲迟迟未答,担心自己说了什么错话,却又忍不住再次问道:
“妈妈,干爹来过了吗?”
小当略显犹豫的语气,将秦淮茹从思绪中拉回,她抱起孩子,轻抚其头,温柔地说:
“小当,妈妈刚才听错了,没人来哦。”
“小当很想干爹呢。”小当依偎在秦淮茹怀里,显得有些失落。
“小当听话,先吃饭,妈妈答应你明天带你看干爹好不好?”秦淮茹坚定地承诺道。
“好呀,那我们现在去吃饭吧!”小当展露笑颜。
秦淮茹草草吃完一顿心不在焉的饭,将小当托付给秦京茹后,便带着满心忐忑走向小酒馆的后院。
贾建设正坐在那里,客厅空无一人,徐会真在外忙碌,徐静理也被李玉梅带去了食堂。
他故意让门开着,就是想给秦淮茹一个措手不及。
尽管还未亲耳听见秦淮茹承认小当是他的女儿,但他对此几乎可以确定无疑。
这种隐瞒对他来说绝不能容忍,若非何雨水点破,小当岂不是永远只能是干女儿?
贾建设边吃边想,桌上酒菜是徐会真刚送来的,他特意叮嘱过,让他独处片刻。
今晚,他要让秦淮茹明白后果。
他慢慢饮酒,耐心等待。
大约十分钟后,秦淮茹才磨磨蹭蹭来到门口,探头看到贾建设毫无表情的脸,心里越发不安。
犹豫片刻,她鼓起勇气走进去,小声说道:
“建设,我……我来了。”
贾建设没有抬头,喝了口酒,平静地说:“来了?坐下。”
“哦。”秦淮茹小心地挨着他坐下,低着头,眼神却忍不住偷瞄他的表情。
贾建设早就察觉,但装作未发现。
短暂沉默后,他开口打破了寂静,语气依旧平静:“自己说吧。”
秦淮茹听出弦外之音,但她原本的坚定已被忐忑取代。
怀着一丝侥幸,秦淮茹低垂目光,装作不知地反问:“你说什么?”
“要我说吗?”贾建设语气加重。
秦淮茹每听一句,心中仅存的侥幸彻底破灭。
巨大的心理压力让她再也撑不住,趴在桌上低声啜泣起来。
“不准哭!”贾建设厉声呵斥。
秦淮茹瞬间止住哭泣,只能用哀求的眼神望着他。
见秦淮茹满脸委屈却又强忍泪水的模样,贾建设意识到该适可而止。
决定问清 ** 后便不再吓唬她。
沉思片刻,他严肃地对秦淮茹说道:
“我问,你答,听明白了吗?”
秦淮茹点头后,贾建设直奔主题:“小当是谁的女儿?”
“是……你的。”
“大声点!我没听清。”
“是你的!她叫贾当,是我给你生的女儿。”秦淮茹终于大声回应。
贾建设听完,努力掩饰内心的狂喜。
但最终还是抑制不住,放声大笑道:“哈哈,老子终于有女儿了!”声音洪亮,全然不顾旁人是否听见。
这辈子加上前一世,他已年过五十,如今突然拥有了自己的孩子,兴奋得难以自持。
连喊几声后,仍觉不够畅快,目光落在愣在一旁的秦淮茹身上。
他觉得此刻也该承担起应有的责任。
---
一夜过去。
陈雪茹疑惑地打量着贾建设,从昨晚开始,她就察觉这家伙总是流露出得意之色。
忍了一夜后,她终于按捺不住,狐疑地问:“你从昨晚回来就一直很奇怪,怎么回事?”
贾建设闻言,原本得意的表情瞬间僵硬几分。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过于兴奋,竟然忽略了家中那位比狐狸更精明的夫人。
昨天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提及,否则后果绝不仅仅是后院失火那么简单。
陈雪茹虽逐渐显现出小女人的模样,但若得知小当是她亲生女儿,定会当场失控。
想到这一层,贾建设不禁打了个寒战,迅速平复内心杂念。
他试图用平静的语气反问:“怎么了?”
话音未落,他察觉到陈雪茹似乎还想追问,立刻转换策略,故作嬉皮笑脸地调侃道:“我这么开心,还不是因为昨晚……”
没等他说完,陈雪茹便伸手捂住他的嘴,嗔怒道:“胡说什么呢?这种事怎么能提!”
见成功避开话题,贾建设心中紧绷的情绪稍稍缓解。
但他暗自告诫自己,不可掉以轻心,需保持警惕。
随后的时间里,贾建设顺利结束了早餐,向陈雪茹道别:“我去上班了。”
匆匆离开家门,他额头冒汗,快步走向工厂。
陈雪茹望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事情有异,喃喃嘀咕:“他一定有什么瞒着我。”
思索间,贾建设骑车行驶在熟悉的街道上。
今日心境却截然不同,望着路旁低矮的建筑和偶尔经过的北京特色四合院,他忽然萌生念头:是否该购置几处四合院作为投资?
回想起过去价格动辄九位数的好院子,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入手几套,即便日后转手,也能为后代留下财富。
穿梭于清晨的人群中,不时有人投来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对此,贾建设习以为常,抵达轧钢厂食堂时,内心已恢复平稳。
停好车后,贾建设步入后厨。
刘岚正在切菜,看到他进来便停下动作,主动说道:“主任,杨厂长的秘书刚才通知您过去一趟。”
贾建设略感疑惑,但并未多问,直接回应:“好,我现在就去。”随即扫视忙碌的众人,想起何雨柱请假的事,提高音量嘱咐道:“何班长不在,我回来后会直接过来,别偷懒,知道了吗?”
“明白,主任。”众人齐声答道。
贾建设满意点头,随即离开后厨,骑上自行车前往办公楼。
不到十分钟,他抵达三楼杨政民的办公室。
秘书鲁国华正专注看文件,外间门敞开着。
贾建设礼貌询问:“鲁秘书,杨厂长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