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被称为钢厂,是因为它是轧钢厂的分厂。
“贾组长,这就是我们的翻砂车间。”刘锋走在前面,向贾建设和其他三人详细介绍车间内的各项流程。
很多人或许不知道,在机械设备制造和汽车行业,“翻砂”工艺是不可或缺的第一步。
此时的翻砂工艺与未来相比有很大不同,尽管未来的车间自动化程度较高,但仍需耗费体力,而那时的翻砂工作则是又苦又累又脏,整天与砂料打交道。
工人们需要手动操作,搬运数百斤重的铁水包,用人力运输砂料,手工制作模具等。
这样的工作不仅辛苦,还非常危险,且车间内环境恶劣,满是灰尘和烟雾。
即便工人们回家多次清洗,手脸依旧乌黑,难以洗净。
一个下午,贾建设已经巡视了两个车间。
晚饭时分,他婉拒了分厂的邀请,在食堂简单用餐。
对此,刘海中和一车间组长起初有些不满。
得知只有午餐由工厂报销,其余时段需自费后,众人立刻没了异议。
晚饭结束后,贾建设在厂区小路上散步。
走着走着,又无意间来到下午去过的厕所附近。
这次没遇到焦敏和梁拉娣,却遇到了熟人南易。
这人颇有人缘,许多人围着他,在厕所旁听他讲烹饪技巧。
没错,就是在厕所旁传授经验。
刚吃完晚饭的年轻人听得津津有味,听得口水直流。
南易讲得绘声绘色,颇有说相声的感觉。
单是一个京酱肉丝就能说得唾沫横飞。
他边比画边讲解做法,还不忘分享品尝时的感受,让人听着仿佛身临其境。
察觉到贾建设站在旁边微笑,南易先是一愣,随即热情地打招呼:“贾主任,真是巧遇。”
“南易,你的讲解很棒,改天咱们可以交流一下厨艺。”贾建设欣赏南易的性格,此人坦率直接,而且同为厨师出身,这让贾建设对他更为欣赏。
“贾主任,您也懂厨艺?”南易惊讶地问。
“我是孔家菜传人,贾建设,南师傅请多指教。”贾建设拱手作揖。
“贾主任过誉了,我其实也没拜师,只是自己摸索罢了。”南易有些局促不安。
他虽有师父,但师父并不会做饭,只会品评菜肴的好坏,剩下的全靠他自己琢磨改进。
“手艺才是关键,管他是正统还是野路子,只要好吃就行。”贾建设满不在乎地说。
听到这话,南易示意大家稍后离开。
待人群散去,他邀请贾建设到家中饮酒。
他就是这样的人,觉得值得深交就全力以赴,否则便作罢。
这也源于他早年的成长经历,他家境曾相当富裕。
南易的父亲留给他许多好物件,为谋生计,他将这些物件陆续拿到委托商店换取钱财,虽未尝过太多苦楚,但近年来发现委托商店压价极狠,实在令人不满。
南易并非愚钝之人,故而上一次他将东西卖给贾建设之事便显得合情合理。
这或许也是南易的幸运,在最艰难之时及时变卖家产,虽似败家之举,却使他免于后来的动荡,也算一种福泽。
言归正传,南易家中,二人落座。
南易行事颇有章法,西凤酒一元多一瓶,下酒菜更是别具特色——卤猪头肉。
此等安排足见南易人脉广博。
贾建设对此毫不在意,即便这般食物,他因有系统支持,日常所享远胜于此。
几杯酒下肚,贾建设直截了当地问:“南易,今日找我何事?”南易听罢心中微惊,未曾想贾建设已洞悉一切。
但他坦然坦言,请贾建设助其重返食堂工作,并递上两根小黄鱼作为酬劳,承诺事成另有厚报。
食堂之职?贾建设沉吟片刻。
此事看似简单,实则复杂,因他在分厂并无熟识之人,不知刘峰是否肯给予方便。
经过一番权衡,他决定出手相助,用一根金条为南易奔走,只求尽人事听天命。
南易感激涕零,反复强调不会让贾建设空手而归。
贾建设听罢莞尔一笑,心知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图,但也无意澄清,毕竟留些模糊空间,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南易刚处理完工作相关的事,又谈起卖旧物的事情。
之前卖完东西他就联系了朋友,这类处境相似的发小不在少数。
听说某处价格不错,大家都很感兴趣,认为总比卖给寄售店好。
“贾主任,您尽管放心,这些不是发小的东西,不会给您添麻烦,保证保密。
到时必定是上品,绝不会让您吃亏。”
关于金条,他统计了一下,首次交易可以凑出100根,再多不便携带。”
贾建设听后意识到,南易的朋友背景都不一般。
一次性出售100根金条,显然后续还有更多。
此外,老物件多为精品,可排除一些无价值的小件。
他对古董并不精通,但有南易协助便可安心,只是此事需回家询问蔡全无。
毕竟蔡全无对古董颇有研究。
贾建设的重心仍放在大开放时期的产业布局上。
只需在 ** 获取身份,转身便成外资企业,享受诸多便利。
他身边不乏女性,计划让每个女人负责一项产业,整合起来即为综合性大集团。
“行,下次要卖东西时,提前一天派人到上次那家酒馆找徐会真,她会及时通知您。
我想以后可以把收购古董的事交由她负责。”
剧情中这女子也这么做,想必她对此颇感兴趣。
两天过去,贾建设已视察完分厂,今日前往北山公社指导工作。
早上八点半,参与人员已到齐。
此次北山之行,轧钢厂共四人,仅贾建设和刘海中同行,其余两人当天返回轧钢厂,这是出发前杨政民就安排好的。
至于为何选刘海中同行,贾建设也不清楚。
杨政民选择刘海中参与工作,是因为他听闻两人相识,认为熟人更易合作。
殊不知,作为一厂之长,刘海中能知晓这点已属不易,怎可能再深入调查。
此次分厂出行仅三人:行政科的老刘、梁拉娣及丁秋楠。
上午九点集合完毕,便即启程。
依旧是贾建设驾车,这辆七座吉普毫无拥挤感。
近日丁秋楠内心挣扎,始终未主动联系贾建设。
原本打算放弃出差机会,但最终仍决定同行。
“秋楠,久违了。”贾建设协助她将药箱安置妥当,她此行以医疗人员身份随行。
“多谢。”丁秋楠凝视他的笑容,思绪复杂,神色微妙。
“无妨,请上车。”贾建设礼貌回应。
刘海中早知二人相识,故对此并无意外。
梁拉娣观察丁秋楠神情,疑窦顿生。
此厂员工平日冷漠,却因几句交谈而脸红,实在少见。
她兴致勃勃凑近耳语,又频频瞥向前方专注驾驶的贾建设。
丁秋楠不解自己为何如此。
初见贾建设时,她自认早已释怀过往情愫。
岂料再次相逢,方知从未忘怀,只是深埋心底。
正当她满心欢喜憧憬旧情复燃之际,忽闻对方已婚消息。
近两日她反复告诫自己放下,却始终无法抑制情绪。
或许是压抑太久,如今情思如潮涌,时刻萦绕心头。
内心两股力量相互拉扯——一方面觉得应放手,另一方面又不愿错失良机。
“丁大夫,你怎么了?”梁拉娣轻推发呆的丁秋楠。
“啊?”
“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些事情。”丁秋楠回过神,随口找了个借口。
“丁大夫,你跟总厂的贾组长关系很好吧?” 梁拉娣兴致勃勃地问。
“我们曾是同桌。”提到同桌时,丁秋楠忍不住看向专注开车的贾建设。
看着他那张帅气的侧脸,丁秋楠心中悄然做了个决定。
“同桌?既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我说说吧。”梁拉娣来了兴趣。
丁秋楠想了想,便答应下来,开始讲述上学时的趣事。
贾建设和老刘抽着烟,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后车厢渐渐热闹起来,时不时传出笑声,还能听见梁拉娣和丁秋楠的歌声。
北山公社距离城较远,路况极差,多是蜿蜒山路。
离开大路后,车上的人们东摇西晃,难受不已。
除了司机贾建设,其余人都面色惨白,尤其是后车厢的两位女士。
幸好早餐吃得不多,否则车厢定会被呕吐物填满。
“老刘,这到底是什么路?” 梁拉娣虚弱地说。
刘海中和丁秋楠也怨恨地望着他,两人都已无力言语。
“梁拉娣,别乱猜,这条路我又能如何?” 老刘也感到委屈。
他曾多次前往北山公社,每次旅程都十分艰难。
车厢内弥漫着酸臭味,即使打开所有窗户也无改善。
这时,众人得知只此一路,纷纷用怨恨的眼神看向贾建设。
贾建设已经尽力驾驶,但路况实在恶劣。
直到晚上,老刘说还需 ** 小时才能抵达北山。
那时已是凌晨三四点,即便路程不远,但路途艰难。
某些路段需下车搬开阻碍前行的石头。
直至午夜左右,无法继续前行,前方因山体滑坡堆积大量碎石。
这些石头大小不一,即便只有他们几人清理,也得花费四五个小时。
若是在视线清晰的情况下还好,可一旦陷入漆黑环境,清理工作将变得极其危险。
今夜无月,仅凭车灯操作不仅耗时,还太过费油。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请附近村民协助并不现实,他们只能依靠自身力量。
前往北山公社寻求帮助耗时又危险,不如等到天明自行解决。
贾建设征询众人意见后,决定当晚露营休整,次日白日再处理路面问题。
观察山势后,他认定此地仍有隐患,于是寻找远离山体的开阔地带扎营。
丁秋楠凝视着贾建设,仿佛回到初中时期,那段被他守护的时光浮现在眼前。
她看得入神,幸而天色已暗,旁人未察觉她的异样。
直至贾建设选定营地,车上的几位才放下心来。
此时众人皆感不适,急忙下车呼吸新鲜空气,否则再度晕眩。
丁秋楠同样虚弱,但她强撑身体,从医疗箱中取出一瓶葡萄糖与一瓶盐水。
然而尝试多次,瓶盖依旧无法开启,她意识到自己的状态确实欠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