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是我们教堂的工作人员时常会出现记忆断层现象,据他们描述,自己会在工作时无端昏迷,等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到了另一个地方,” 米里哀抚了抚他的胡须,“这样听您可能还有些迷糊,这里有一份真实的口供,您不妨看看。”
说着,他又把那资料最上面的那张推了过来;这让我很惊讶,这些资料都按照他讲话的内容排好了序,他只需要一张一张推给我看,如果说是他事先准备好的固然合理,可他又是怎么料到今天这谈话的发生的呢?连我自己都没有预料!结合他之前的话,我觉得他这匹马并不简单,他一定知道些什么重要的事。
这次我接过纸时眼睛也盯着他,他的眼中淡然,我的眼中警惕,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使他同样看不透我的想法… …大概吧。
将纸移到我面前后,我才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投到那份报告上:
有关昏迷时的感觉以及后续笔录
供述马:撒克
笔录:柯尔萨
当时,昏迷之前,我正在地下室清扫——我的工作,您知道的!那里面可真黑啊,所以,我提了盏煤油灯才下去的,进去扫了一会儿,我听到背后有声音,不知怎么,我刚一回过头,眼前就一片漆黑,可是我还没有昏过去!我只觉得很冷、很冷…就像没穿外套走在雪地中一样!我把煤油灯慌乱的扔掉了,四处乱撞——我以为我失明了,很快,我在寒冷中晕了过去,我感觉就像死了一样!后来,也不知过了多久,谢天谢地,我在大厅的座椅上醒了过来,寒冷的感觉消失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我感觉特别奇怪,去问别马,他们却说我是自己走到那坐在上面的!我是真的糊涂了,到底是我在做梦还是他们在做梦?你们可一定要调查清楚啊!为了安全起见,现在我已经不再去打扫地下室了,主教先生将我调到了阳台。
他所描绘的这个状态虽然我没有体验过,但按照我已知的情况推断,他应当是遭黑晶王附体了。
“根据这马的口述,事实已经非常明显了,”米里哀见我的目光从纸上移开了,便继续说道,“毫无疑问,黑晶王回来了。”
我像被电了一下,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我们死守的秘密,就这样被他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仿佛这一切只是一部剧,而剧本则是他米里哀所写,现在,他只是复述一下剧情而已。
“你究竟是谁?”我站在椅子旁,声音中充满了警惕。
“放轻松,目前为止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叫威廉·米里哀,是水晶帝国的主教,”米里哀用微笑和轻语应对我严厉的目光,他指了指我先前坐着的椅子,“请坐,罗丝先生。”
我更加紧张,右蹄握住了骑士枪,问他:
“刚才,你说出了一个我们严守的秘密,现在,你又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可没向您做过自我介绍,米里哀先生,请问,您是如何认得我的呢?”
米里哀听罢,轻笑了几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紧盯着他,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他走到他办公桌旁的一个书柜旁,从最顶层的抽屉中拿出了一个发着浅绿色光芒的水晶球。他将水晶球放到了一个紫色的软枕上,将它们一起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这是什么?”我盯着那颗水晶球,问他。
“你应该不会陌生,”米里哀用右蹄抚摸着它,“占卜时用的水晶球。”
“占卜…你会占卜?”说到占卜,虽然我的第一反应是迷信,但在一个存在魔法的奇幻世界里,占卜的可行性就大大提高了。
“我所说占卜是我们家族的一个独有能力,”米里哀回答,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水晶球,“这颗水晶球也是从我的祖先那里传下来的,我的祖父传给了我的父亲,他又传给了我。”
“这么说来,刚刚的所有信息都是你预见的?”我问。
“没错,”米里哀回答,“全部是我占卜出来的,我作了一次巨大的占卜,获知了很多信息。”
“这么说来,刚刚的所有消息都是你预见的?”我问。
“没错,”米里哀回答,“全部是我占卜出来的,我做了一次巨大的占卜,获知了很多信息。”
“这么说,水晶之心已经被盗走的事你也知道了?”
“自然。”
“那太好了!你快再做个占卜,找出水晶之心的位置吧!”
“很抱歉,那是不可能的。”
“什…什么…?”我一下子懈怠了下来,从希望的高处摔落到失望的谷底,这种感觉,让我一下子斗志全无,我疑惑地问他:
“为什么…不可能了?”
“这颗水晶球在每一代的蹄中只能发挥一次作用,当我占卜一次后,它的魔力仍在,只是我再不可能发挥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 …”我瘫坐在椅子上,双蹄不停地捋着头顶的鬃毛,又一条路断了;我不甘心地问:
“难道,就像你第一次占卜一样,再做一次,办不到吗?”
“我可以办到,但是水晶球不会回应我,我也就无法得知任何信息了。”
“那它不就什么用都没有了?”我恨铁不成钢地望着绿光微现的水晶球,半抱怨地说。
“不,它还有很大的用途,”米里哀没有因我糟糕的脾气而生气,他耐心的说道,“这水晶球还要传给我的后代,只是这点,恐难实现了,”他干笑了两声,“不过,它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整个家族所有成员的性命与魂魄都与它息息相关,有这样一条古老的家训:一旦水晶球被打破,我们的性命也会随之终结。”
“唔哇…”我忙收回双蹄,离那水晶球远远的,他说的这些话要是原来的我听了只会不以为然,但现在我可是深信不疑。
“那么,你用这仅有的一次机会得来了什么信息?”
“我得到的信息,十之八九你是知道的。”
“什么!那你这不是浪费了一次机会——还是一个异常珍贵的机会吗?!”听到他这么说,我坐不住了,右蹄拍了下桌子,有些激动的质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