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安排?”蒂娜显得有些疑惑,看来她是没有把我的回答看作敷衍,她说,“难道您不去找小蝶女士吗?您真的决定等到晚上再作行动?”
“不然呢?”我反问,“小蝶她也是匹成年驹了,什么地方危险什么地方安全她分得清楚,而且,她是去找我,若实在找不到,太阳落山时她也一定会认得回宫的路,依我看,她现在恐怕就往皇宫赶呢,我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可是,去几个她可能会去的地方确认一下,不是更能令马心安吗?”
“这…”我迟钝了一下,“这不妥。”
蒂娜果然善于察言观色,她看出了我“迟疑”中的端倪,随即问道:
“不妥?有何不妥?其实…先生是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处找起吧?”
“我…”我对她这样“一针见血”的回答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一时语塞。
这时,一个士兵救兵似的跑了过来,打断了我和蒂娜的谈话,他来的正是时候,不然,蒂娜可能会“逼问”出更多信息。
“报…报告!”士兵喘着气,“有马有话要我带给您,罗丝先生!”
“说来听听。”我轻轻拭掉了额头刚刚渗出的冷汗,如释重负地回答。
“呼…呃,送话马吩咐过只要您一马听,所以…”他看向了蒂娜。
蒂娜识相的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背过身去了。
我向前靠了一步,指了指我的耳朵;那士兵很快会意,也靠近了我,耳语道:
“奥里尼教堂的大主教米里哀先生是这样说的:那匹马似乎又出现了,有些新的情况需要您亲自来查看。”
听着他的话,我皱起了眉头,显然,黑晶王又出现了,不过,米里哀为什么这样不小心?“对外界保密”可是银甲的命令,他这样直白的传达给一匹无关的士兵,难道就不怕事情败露?
“依我看,米里哀先生有些太看重他那座‘大教堂’了,”在我思索时,士兵继续说道:“只是匹小偷而已,还要您这样的将军亲自去查看,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小偷…?”我的思路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很疑惑的答了一句。
“是啊,这口信听起来够神秘的,对吧?实际上,我已经问过米里哀先生了,‘那匹马’是这些日子经常到教堂行窃的一匹小偷,‘新的情况’则是又有了那马出现的迹象。叫您过去,是因为他怀疑这匹小偷的背后可能有着更大的组织,特叫您去看看。事情并不复杂,但米里哀先生却要我一字不差的讲话带给您。”士兵一口气说完这些后,顿了一下,“真是奇怪!”
“你干的很好,士兵!”我微笑着称赞了他。米里哀果然不会蠢到直接不加修饰地将实情说出,“有背景的小偷”是个不错的说辞,而他对士兵的强调也让我更加相信:黑晶王,又出现了。
我打发走了士兵,转过头对蒂娜说:
“我有些事得先去一趟,你先回我房间去等小蝶。”
“你忘了之前和我的约定了吗?”蒂娜回答,她的脸上没有表情。
“当然没有,”我显得很窘迫,慌张地回答,“可是,这次要与我会面的马指定了只准我一马去,带上你,恐怕就什么信息也得不到了。你肯定也希望能尽可能多的了解到相关信息吧?”
米里哀并没有提过这些要求,这其实是我的一个小计策,并不想让她跟我一起了解“黑晶王的动态。
这个计策显然很奏效,蒂娜思考了一下,回答:
“如果是这样就办法了,您单独去吧,不过,回来后要将了解到的全部告诉我。”
“没问题。”虽然我嘴上这么答,但内心的想法已经确定:有什么信息我即便不说,你又怎会知道?
蒂娜点了点头,向皇宫走去。
我看着她进入皇宫后,才开始向着奥里尼教堂走;一路上,我走几步便回头望一眼,生怕她偷偷跟过来,不过所幸,每一次回头都没有一双眼神与我对视;为防止跟踪,我绕了个大圈,甚至绕到了皇宫前广场,这样,即使有马跟踪,也会被水晶帝国错综复杂的小路迷失;不过也因此,五分钟的路被我走了十余分钟。
我到达教堂时,米里哀正指挥着两匹马给守门马修他的“房子”:门卫室的窗子被撬开了,里侧的窗锁也掉了下去,所幸,教堂的大钥匙没有丢失,仍静静地放在窗台上。这事守门老马向米里哀反应的情况,米里哀和我则完全明白这一切的原因,他的右蹄抵在胸口,默默听完老马伴有牢骚的“上报”后,静鞠一躬回答:
“这些损失我会补偿您的,您就当是为众生破财,赎了众生的一劫罢!”
“唉…主教先生!您总是这样说,可您一马就几乎要帮整个帝国所有马赎过罪了!您不能总这样想,我们不能总遭马欺负还忍气吞声啊。”
“我们那里遭马欺负了?没马欺负我们呀。”米里哀仍是他那一成不变、令马心安的微笑,他从地上拿起一块木板,亲自将它钉在了窗子的缺口上。
“没马欺负,那这些损坏如何解释?”
“或许是不懂事的顽童干的。”
“就算是顽童也要受到惩罚吧!”守门老马显得气冲冲的,他下巴处的胡须都在颤抖,“我为这教堂守了几十年的门了,您是我见过‘最没脾气’的主教 !”
“心怀众生,而后能度众生,这是我们的行事准则,可不是光靠嘴说说就能做到的。能听到您这样的评价,我也算是个合格的主教了吧。”
“先生…您有点过度宽容了…”老马仍不满地嘟囔着。
“身在其位,便司其职,我们被上天选中,便要承担住所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