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妧绞尽脑汁的想为自己刚才的那声笑解释,望着他的脸又笑了一下,又觉得不对,生怕他受不了,他定定的盯着她的脸看,尴尬的让她不知所措,忙撑起身子,寻衣裳要走。
被他一把抓着脚踝,往下拖了去,重重的跌在床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欺身下来。
她不该笑的,看着他那个狠劲,这一刻算是真的笑不出来了,抢过她手上的衣裳,将她双手缚,举过头顶。他那个样子着实吓江妧一跳,猛地俯身下来,凑在她耳边。
“笑了就要承担后果的。”
鸳鸯帐垂落下来,翻滚着浪花,他缚得并不紧,没一会儿就被挣脱了,有些受不住,死死抠着他的攥在腰上的手,指甲戳进他的肉里。
见她眉间微蹙,似乎有些受不住了,他才轻缓了些动作,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盯着她的眼问:“还敢不敢笑的?嗯?”
不过是长久不得疏解之后过于激动,刚才他身子都在发颤,才至于此,反倒被她笑话了一场。
“再也不敢了。”她咬了咬唇,柔声道。
他压身下去,紧紧抱着她,“还笑呢!”
“难不成还要哭?”
他没说话,堵住她的唇,也让她说不出话,总之,事后她都在回忆自己怎么那么不长眼,竟然在那方面笑他,导致他一夜折腾了四五次,最后还是她彻彻底底的求饶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弃了。
一觉睡到日上杆,一睁眼就明晃晃的日光照在床脚的地上,刺得她睁不开眼,半晌才适应,缓缓睁开眼,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蹦蹦跳跳的进来。
她忙摸了自己衣裳,裴慎不知何时已然将她衣裳穿上了,这才松了口气,就见裴慎也跟着自外头进来,父女俩满头大汗,小丫鬟们忙近前伺候。
“璇儿这是去哪里了?”
“二叔带我去骑马射箭呢,娘亲,快起来陪璇儿玩。”
江妧笑了起来,这人跟小皮猴似的,见裴慎进去了,也打发了小丫鬟,这才让她过来,给她将要散的头发解了,一边替她梳头一边道:“璇儿知道你是娘生的么?”
她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璇儿知道。”
“那么璇儿也应该知道你叫的二叔才是爹爹,你既然这么喜欢他,想不想他高兴?”
“自然是想的,可是璇儿害怕。”
“害怕什么?”
“人家说二叔就是二叔,不可能是爹的。”
她揉揉女儿的头发,“娘亲当年和二叔在一起才有了璇儿,可坏人给璇儿抱走了,那现在璇儿回到爹娘身边了,爹娘很是高兴,你能叫他一声爹自然更让他高兴的。”
璇儿低下头,就是不说话,江妧生怕把她逼急了,她反而有了逆反的心,厌恶起生父了。
“好了,璇儿别怕,不叫就是了。”
问题有些棘手,江妧给她梳了一个双丫髻,听得里面水声停了,便笑着问:“这些时日和哥哥学哪本书呢?”
“《孟子》”
璇儿有些奇怪,娘亲前几日不是才问的么,怎么现在还要问?正想发问,就又听见娘亲问:“那璇儿最喜欢里面的哪个句子?”
“孟子曰:‘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人存心,以礼存心。’璇儿也要做这样的君子,可哥哥偏生说女儿是女子,做不得君子。”
“谁说的?君子勿论男女,只要以仁爱之心的都是君子。男子可做的为何女子不行?”
这句话让裴慎听了个正着,他略微一沉思,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在圈椅上坐了下来,深深的窝在圈椅里,垂着脑袋,江妧见他出来,接过小丫鬟手中的巾帕,替他擦拭着发尾上的水。
“怎么了?怎么在发呆呢?”
他摇头,让人摆了早饭,沉默着吃完了,璇儿一会儿望着她,一会儿望着裴慎,吃了饭,外头又有了客人,他才出门去。
“娘,二叔是不是不高兴我不叫她爹爹?”
“不是,但是你想不想二叔更高兴呢?”
她重重的点头,江妧就凑在她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又哄她开心了,她也表示了解,等一会儿一定执行。
不一会儿,江妧领着璇儿出门来,往池边去喂鱼,璇儿牵着狗,在前面跑着,几人走后头走着,没一会儿就听见狗子汪汪叫。
几人忙赶了上去,就见璇儿用尽全身力气,拽着不停往上窜的狗,静静的盯着杨榛母女三人,杨榛则将孩子护在身后,一般来说,狗子是训练过的,没有对璇儿有无端的恶意它是不会叫的。
小丫鬟忙将璇儿手中的牵引绳接了过来,将狗抱到一旁去安抚下来。
“今儿怎么这么凑巧,在这里遇到妹妹。”
杨榛嘴不说你不要脸和小叔子苟且,如今都光明正大了,还好意思和我说话,忙笑着道:“是挺凑巧的,刚才环儿没看见不小心撞了一下璇姐儿。”
“跌跌撞撞的,在所难免。”
反正狗子都吓得她够呛了,她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她正笑着,就听杨榛和一旁的小丫鬟道:“你也给我寻只狗子,想寻一只像大嫂嫂......不,是二嫂嫂这只活泼好动的。”
“呀,我叫错了,可能是大嫂嫂叫惯了,一时改不了口。”她捂着嘴表示自己真知道错了,同一旁的小丫鬟笑了起来。
江妧唇边噙着一抹微微的笑意,“不知弟妹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典故?三国有个谋士叫杨修,在曹操手下谋事,一日曹操游历新园,看着门在上面写了个活字,杨修聪明猜出了曹操是嫌门太阔了,于是就让人将门改窄了。”
杨榛是个不爱读书的,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但也明白突然说事,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冷声问:“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