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翩……说的?”
“对啊!为了不被别人听到,路翩嘱咐我这番话不能随便说出来,但现在情况危及,管不了这么多了!”
林芝奋力抵抗着敌袭,手臂被失魂人抓出了几道血痕。
“我有……更强的异能……”
贺一琳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内心有些动摇。如果这是路翩说的,那就真的有可能了。
“总之你尽快感受它,如果不想让我死在这里的话!”林芝瞥了她一眼,举起拳头砸在一个敌人的面门上,“我要撑不住了!”
什么“更强的异能”,这些话路翩当然从来没有对她说过。
但她在医院实验室听过了“臆种”的运作原理,它可以接触大脑的限制开发潜力。按照这条理论来说,只要注射了“臆种”的人相信自己能飞,就真的可以起飞。
至于路翩是主治医师的话,也是她根据院长办公室发现的路翩的员工资料加工而成的。
而路翩是“臆种”的开发者,则完全是林芝在路医生的形象基础上信口开河的。为的就是让贺一琳和“侦探”相信,从而顺利解围。
这些都是她情急之下随口胡诌出来的谎言。但当她将这些话都说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误打误撞接近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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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里。
路翩才刚关掉和楼明的视频通话。他有点不爽,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利用他人的善意了?
路翩收拾了一下电脑,准备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牢房,却被警卫的大手摁了回去。
“留下,9527,有人要见你。”
监狱的犯人不会拥有名字,监狱的警卫和工作人员会用囚犯衣服上的编号称呼他们。
“这么晚了,还会有人探监?”
六年来,只有楼明来探监过。知道路翩存在的人本来就不多,愿意来看望的更是少得可怜。
但能越过探监程序在这么晚突然到访,又不是楼明的人,路翩只能想到一个了。
房间的大门被推开,走进了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男人穿着很简单,黑色衬衫外套了朴素的外套,胸前还有一条领带。
路翩被固定在桌前,不能随意移动,微微对来人颔首示意,轻声道:“林叔叔好。”
来探监的人是林芝的父亲,林瀚阳。
“路翩。”
他坐在了路翩对面的椅子上,也微微点头,就算是回应了。
“这么多年没来看你,真是不好意思。”林瀚阳从兜里拿出烟盒,从中取了一根,递到路翩面前,“抽吗?”
“不用了,谢谢您。”路翩用礼貌的微笑回绝了这根烟,身旁准备伸手阻拦的警卫也收回了手。“没能帮林叔叔分担学校里的工作,我很抱歉。”
林瀚阳推了一下眼镜,收回了烟:“不会。虽然我也是因为学校里的事情忙不过来,才一直没有抽空来看你的。”
“您能来我就很感激了。”
“……”
“……”
无聊又没有营养的寒暄了一番,桌前的二人陷入了奇怪而尴尬的沉默。
这种客套话明明没有任何意义,但少了它们似乎就没有办法进入正式的对谈。
林瀚阳的眼神游离了一阵,换了一个话题:“老实说,你来找我问问题的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研究出‘臆种’这样惊人的东西。”
“您过奖了。”路翩微微欠身,脸庞上始终带着礼节性的假笑,“知道它的人很少,而且‘臆种’还在实验阶段,所以它到底是‘惊人’还是‘无用’,都有待商榷。”
“实验阶段?”林瀚阳的视线在路翩身上游走,“今天城里好像因为它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如果林叔叔想从我这里了解点什么,我可能会让您失望了。”路翩举起被手铐紧锁起来的双手,在林瀚阳眼前晃动了一下,“如您所见,我一直被关在这里,城里发生了什么,我可能不大清楚。”
“林芝也被卷进来了。”
林瀚阳盯着路翩的眼睛,半晌留下了这句话。
“那我……深表遗憾。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帮到您的,您尽管吩咐。”
路翩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动,假笑依旧稳稳当当地留在脸上,只是笑意已荡然无存。
林瀚阳双手交叠在一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们路家的事情,我多少也清楚。不管是你,还是她,我都一视同仁地当作自己的孩子。”
他把身子往前靠了靠,拉近了些许与路翩的距离,“我只求你们不要把林芝卷进来,让她平平安安的,好吗?”
“林叔叔,我也很担心她的安危,但我可能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会为‘臆种’造成的伤害和影响负起责任,可城里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也干涉不了。”
“可外面还有一个路翩,今天满城乱跑,把好些人耍的团团转。”
路翩的眼角抽动了一瞬间,但这一瞬间还是被林瀚阳捕捉到了。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路翩。自认为也算你半个父亲了,别对我撒谎,好吗?”
林瀚阳诚恳地说着,打起了感情牌。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坚持,我只是想保证我的女儿可以安全地抽身事外。”
路翩在脑子里把可能的回应方式都思考了一遍,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
“如果您是为了林芝的安全,‘我’可以向您保证,她绝对会活着度过今天。但让她置身事外……”
路翩笑了一声,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您觉得她知道‘路翩’与这事儿有关之后,还会置身事外吗?”
“倒也是……”林瀚阳也挤出了一个苦涩的无奈笑容,“但有你这个保证,我就放心了。”
他想伸出手拍拍路翩的肩膀,却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又把手收了回去。
“我相信你的承诺。”林瀚阳点头,认真地说道。
“那……天色不早了,林叔叔在大学也挺忙的,这里离市区又远,您早些休息吧。”
路翩用得体的语言和周到的礼数,下了“逐客令”。林瀚阳和今天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路翩也不想再和他说上一些客套话浪费时间。
“路翩,你这是在赶我走?”
林瀚阳眉毛挑动了一下,语气带上了几分戏谑,没有了先前的假客套和疏离感。
“哪里,我只是担心林叔叔会不会太辛苦……”
“你当我我说的话是在哄你,跟你客气?”林瀚阳的态度缓和了很多,兴许是知道女儿不会有事之后放下了心,“你也是我的孩子。说说吧,你碰上了什么麻烦,才会想要研发‘臆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