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又匆忙的赶到丁叮爷奶家收拾东西,当默默走进儿子以前居住的小房间,房间里还留存着孩子的气息。她开始收拾东西,每拿起一件物品,就想象着儿子曾经生活的场景,不由得潸然泪下。就在她整理到衣柜时,看到儿子那寥寥无几的衣服,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心酸。就在那一堆衣物里,一条很旧的红围巾映入眼帘,那是丁叮9岁那年在上海时,她熬夜为儿子亲手织的,一针一线把自己的爱与关怀都编织进了这围巾里。想起儿子戴着这条红色的围巾在雪地里奔跑的模样,那时候的儿子笑得那么开心,而如今却要独自搬出去面对生活的风风雨雨。想着想着,一滴泪从她的眼眶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那条充满回忆的红围巾上。那泪水像是承载了太多的无奈、心疼与不舍。
这时孩子的奶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种看似很不舍的神情。王娟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罢了,毕竟这个前婆婆从未真正疼爱过孙子。前婆婆假惺惺地伸手摸了摸那堆衣服,嘴里嘟囔着:“这孩子,怎么想起出去租房子住呢?这么一大点的孩子没人照顾,怎么能让人放心呢?。”王娟的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丁叮也大了,可以锻炼一下了。” 前婆婆哭丧着脸:“哎!都走了,这个家也要散了,丁强、佳妮也好久都不来了,我听说蛋蛋生病了没去上学,我就买着东西去看看,谁想他居然轰我走,佳妮就在一旁看着,吭也不吭一声,他可是我从小带到大的啊!最寒心的是我走的时候,佳妮居然说,让我没事少到她家,怕影响不好---呜呜呜,我的命真苦啊,掏心掏肺的付出,最后被人嫌弃啊!”
王娟早就听的不耐烦了,心里想着:“你对他们掏心掏肺的,这么疼你外孙子,却让你的亲孙子饿着肚子,奶粉都吃不上,有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她快速的把衣服都塞到大包里,拉锁一拉,提着包就走。到门口时转身说道:“剩的一些东西等周末丁叮回来时再拿吧,记住他的个人物品,他没说不要,就不要随便的扔,他现在也大了,力气也会越大。你也不用太难过,你的儿女迟早会明白你的苦心的。对了,如果你真舍不得大孙子的话,他每个周末回来时,你给他做点好吃的就行。”
此时前婆婆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瞄了一眼,一脸苦相的说:“听说秦汉单位的一把手也就是莎莎的大伯,几次想邀请那个外国人,都被拒绝了,而且马上他就要走了,时间不等人。你看能不能促成这件事,而且你的好处也不会少的。”
王娟轻蔑一笑:“他不愿见,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是一个打工的。”
前婆婆道:“县里照顾外宾的工作人员说了,除非你同意否则那美国人谁都不见,现在连酒店的门都不出了”她看了一眼王娟接着说:“就去参观一下,吃吃饭,聊聊天,对谁都好,秦汉能升为主任也能多照顾丁叮一些…”
王娟感到一阵恶心,这不是赤裸裸的要挟吗?求人办事是这个姿态和态度?她盯着前婆婆问道:“这是你的姑爷教你说的吧!”说完就提着大包走了。
天气变化真快,早上太阳还露着脸,这一会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一路上王娟感到寒风刺骨,更让人心寒的却是人心。
冬日的午后,放学的铃声在凛冽的寒风中乍然响起。阴沉沉的天空像一块沉重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县城的上空,那寒冷的风如同无数根细密的针,毫不留情地往人的骨头缝里钻。
王娟站在学校门口,身旁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她的脸颊被寒风吹得微微泛红,嘴唇也有些干裂,眼睛却紧紧盯着学校教学楼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期待。她不停地跺着脚,试图从这麻木的双脚中找回一丝温暖。就在这时,儿子丁叮从校门里欢快地跑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在寒风中等待的母亲。他的目光落在母亲单薄的脖颈上,毫不犹豫地解下自己脖子上鲜艳的红围巾。那红围巾就像一团跳动的火焰,在这灰暗寒冷的世界里显得格外耀眼。丁叮细心地把红围巾绕在母亲的脖子上,一圈又一圈,还细心地系个结。
随后,儿子一把拎起地上的大包,高高举起,他的手虽然冻得通红,却紧紧抓着包带,眼神坚定而自豪,另一只手拉着王娟,她看着儿子长大又懂事的模样,眼睛里泛起了泪花,那泪花在眼眶里打转,被寒风吹得有些生疼,却也满是欣慰。
丁叮拎着装满衣服的大包,明显得有些吃力,但是他没有要放下的意思,王娟跟在他的身后,看着儿子努力拎着包上楼的模样,心中满是欣慰与疼惜。走进那刚租的阁楼房子,屋子里虽然透着几分寒意。但是温馨的布置,让丁叮欢喜不已,他放下包,眼睛亮晶晶地打量着这一切,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高兴的对妈妈说:“妈,你是魔术师吗?你是田螺姑娘吗?”王娟瞬间愣住了,往事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她笑眯眯的说:“喜欢吗?”说着把一张银行卡递给儿子:“你需要钱就去学校西边的银行去取,爸爸给你生活费就拿着,但是对谁都不要说银行卡的事,明白吗?”丁叮点点头。王娟用手抚摸着儿子的头发。这时她的手机响起,王娟走到屋外,丁叮高兴的躺在床上,终于有自己的房子了,哪怕是租的,不用担心后妈与爸或是奶奶吵架时,吼着让他滚了,但是瞬间又很哀伤,妈妈就要走了,眼泪瞬间涌出来,王娟进屋喊丁叮,看见儿子哭了,忙问:“怎么了”
丁叮擦擦眼泪说:“没事,我舍不得你走
”她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无论我是去美国学习,还是你在这里努力的上学,都是为了有一天,我们能永远在一起,还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吗?”
这时莉莉突然出现,丁叮不好意思的从妈妈怀里离开
“阿姨,我妈让我喊你们吃饭,你们刚搬过来也累了,我妈已经把饭都做好了,下来吃吧!”
丁叮下楼时看见院子中停了一辆崭新的脚踏车,王娟问:“喜欢吗?”儿子一愣,她笑着说:“脚踏车是你的,这样你周末回爷奶那也方便”
丁叮跑过去两眼放光,摸着心爱的车子笑了。
莉莉妈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快进来吃饭吧,一会就凉了”
王娟不好意思的说:“这多不好意思啊!让你破费了‘
莉莉妈忙说:“破费啥啊!今天我老公加班中午不回来,儿子高中住校,周末才回来,菜买的多,我厨艺一般,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吃完饭,王娟主动刷碗,被房东拦住了,莉莉闪动着大眼睛说:“阿姨,你坐吧,碗我来刷。”说着就开始收拾碗筷。
王娟感叹道:“还是女儿贴心、懂事。”
一阵寒暄后,王娟拿出一叠钱:“这是半年的房租,”
莉莉妈笑得合不拢嘴接过钱数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给多了”
王娟说道:“我很快要去国外了,你应该也知道他爸也再婚了,所以平时还要麻烦你多看着他,毕竟他年龄还小,怕他认识一些社会青年学坏了。偶尔下雨下雪,他不方便的时候,顺便给他做碗饭,有什么情况可以给我打电话。还有就是这是租房协议,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