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看向皇甫诗瑜,眼神中的睥睨化为温柔的坚定:“在我眼中,他依旧只是……一只稍微强壮些的蝼蚁罢了。翻掌之间,便可让其灰飞烟灭。他若尚有几分聪明,便该认清现实,找个无人知晓的阴暗角落,苟延残喘,了此残生,或许还能多活几日。若他冥顽不灵,还敢现身作乱,无论他恢复几分实力,我不介意让他连投入轮回、重新来过的机会都彻底失去。” 他语气平淡,“而且,我有预感,我们与他的再见,不会太久。”
听着上官玉这番条理清晰、层层递进的分析,以及对实力自信,皇甫诗瑜心中的那点阴霾与担忧,迅速消融殆尽。她展颜一笑,顿时如同冰河解冻,雪莲绽放,美得不可方物,用力回握了一下上官玉温暖的手掌,心中的巨石仿佛安然落地,轻声道:“嗯,夫君思虑周详,是诗瑜多虑了。有夫君在,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就在这温情脉脉的时刻,一旁负责警戒与清理战场的影卫们,在药效惊人的丹药作用下,伤势已基本稳定,消耗的灵力也已恢复了,重新列队,肃杀之气依旧。皇甫战正欲迈步上前,汇报情况,就听得从狼嚎谷那幽深的腹地,猛地传来戒色和尚兴奋的吼声,在山谷间回荡:
“找到了!佛爷我找到了!哈哈哈!皇天不负有心人!兄弟们快过来!咱们这次可真是发了!大大的发了!”
那声音中的狂喜与急切,几乎要冲破风雪。
皇甫战立刻看向上官玉,见上官玉神色不变,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便立刻转身,声音沉稳下令:“一队、二队随我入谷接应!三队留守,护卫姑爷与小姐,保持警戒!”
“是!” 影卫们令行禁止,动作迅捷。
不多时,在谷内一处极为隐蔽的幻阵与隔绝气息阵法笼罩的地底山洞入口前,众人汇合。
戒色和尚正站在那扇刻着狰狞咆哮狼头、厚重的玄铁石门前,激动地搓着双手,那双小眼睛瞪得溜圆,放射出如同饿狼般的绿光,紧紧盯着石门,仿佛已经穿透了这厚重的阻碍,看到了门后堆积如山的极品灵石、神兵利器和闪闪发光的各种天材地宝。
“都闪开点!离远点!看佛爷我给这破门来个痛快!省得有什么机关伤着你们!” 戒色和尚迫不及待,深吸一口气,也懒得去费神寻找什么机关枢纽或者破解阵法,直接抡起渡厄杖,将佛魔之力灌注其中,杖身顿时泛起暗金与漆黑交织的诡异光芒,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狠狠一杖砸在了石门中央那狼头的眉心之处!
“给佛爷我开!!!”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仿佛山崩地裂般的巨响猛然炸开!碎石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激射,烟尘瞬间弥漫了整个洞口!那扇足以抵挡大乘期修士连续狂攻数个时辰的厚重玄铁石门,在戒色和尚这蛮不讲理的暴力之下,如同被巨锤砸中的豆腐,连带着周围的岩壁都龟裂开来,轰然洞开!露出了后面黑黢黢的洞口。
戒色和尚如同脱缰的野狗般冲了进去,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如同盛开的菊花,嘴里还兴奋地念叨着:“宝贝们!佛爷我来宠幸你们了!”
然而,仅仅过了不到十息的时间,他冲进去时那兴奋激动的身影猛地顿住,随即带着惊呼:“这……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儿?” 紧接着,他脸上的笑容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僵硬,然后彻底垮了下来,变成了失望,仿佛从云端瞬间跌落谷底。
他猛地转过身,指着宝库内部,气得浑身肥肉都在抖动,声音带着愤怒:“兄弟!弟妹!你们快进来看看!这他娘的也能叫宝库?!天狼殿这帮穷酸落魄户!他们是怎么有脸在北原称霸一方的?”
上官玉和皇甫诗瑜,在皇甫战及几名影卫的护卫下,缓步走入洞开的宝库。只见这所谓的宝库,内部空间倒是不小,约有方圆数百丈,但陈设极为简陋,四壁是粗糙的岩石,只有几个简单的石架和角落里的几个大箱子。想象中的珠光宝气、灵气氤氲、灵石成山、法宝林立的景象并未出现。
最多的,是堆积在角落灵气波动并不算特殊的矿石,以及北原特有的冰属性、风属性炼器材料,如“寒铁矿”、“冰凝晶”、“风息石”等,品质尚可,但数量远称不上惊人,甚至显得有些“稀疏”。灵石也有,但大多是中品和下品,杂乱地堆在一个箱子里,上品灵石只有寥寥数百块,用一个单独的小箱子装着,极品灵石更是连影子都没见到。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年份看起来最多几百年、算不上珍稀的灵草,几件品质寻常的法宝随意地摆在石架上,以及一些记录着天狼殿核心功法和武技的玉简,被小心地放在一个玉盒中。
整个宝库,给人一种……底蕴浅薄,或者早已被掏空感觉,与天狼殿的名头严重不符。
“穷鬼!一群穷酸落魄的穷鬼!守财奴!铁公鸡!” 戒色和尚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从狂喜到惊愕,再到失望,最后化为愤懑,他像个被欺骗了感情的孩子,在宝库里转着圈,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声音在空旷的宝库里回荡:“亏你们还是称霸一方的势力!传承万年的宝库里就他妈的这点破烂?连赵家宝库的零头都比不上!不!连人家一个角落都比不上!简直对不起佛爷的辛苦!白瞎了佛爷我的感情!浪费佛爷我的表情!呸!一群骗子!”
他越说越气,走到那堆中品灵石前,狠狠踢了一脚箱子,发出哐当一声,最后也懒得细看还有什么可能被遗漏的宝贝,大手一挥,一股脑地将那些灵石,全部扫进自己的须弥钟里,仿佛这样才能弥补他心灵上的创伤。至于那些炼器材料和灵草,他嫌弃地瞥了一眼,撇撇嘴,最终还是没动手,气冲冲地率先走出了这令他大失所望的宝库,嘴里还在不停念叨:“亏大了,这次真是亏到姥姥家了……血亏啊……”